听了空桑的一番話,唐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朱竹清的性格不像史萊克小隊的其他隊員那樣外放,一貫的沉默寡言,只有在魂師大賽上遇到星羅皇家魂師學院的朱竹雲時,他們才得以窺見幾分朱竹清的過去。
但空桑話是對的,朱竹清是史萊克七怪不可或缺的一員,她的需求和戴沐白的同等重要。
空桑看了眼唐三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而後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血腥。
街道上剛剛發生了一場襲擊,如今只留下一片血紅,將目光從血紅收回時,她聲音平淡的開了口。
“社會能一直停滯不前,發展才是常態,在我看來,不論是天斗帝國,還是星羅帝國,亦或是武魂殿比比東一黨的最終渴求,都只會阻礙斗羅大陸的發展,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想辦法將攔路石搬開,唐三,你覺得呢?”
唐三神色微頓,說實話,除了教皇比比東,他還從未見過像這樣對自己的野心毫不掩飾的女子,但往深了了思考,空桑的野心又和比比東的不太一樣。
“我需要一些時間。”唐三沉默片刻後回答。
他需要時間想清楚空桑與他說的這些話,他想過創建一個如前世的唐門一樣的組織,卻從未想過去推翻兩大帝國,武魂殿除外,畢竟他們一家與武魂殿有仇,只是空桑說的也不無道理,就像他從前遇到過的馬修諾爺爺,雖然他是武魂殿的人,但並非是壞人,反倒人很好。
空桑微微一笑,“這些都是後話,不急于一時,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順利達成百場勝利,活著通過地獄路,獲得殺神領域的眷顧,不是嗎?”
聞言,唐三的臉上也浮現一絲笑意,“是的,希望五個月後,我們能合作。”
離開前,唐三又問了一句,“空桑,你看起來似乎很欣賞胡列娜?”
空桑不置可否的回答,“為什麼不呢?她不是因走投無路而不得不選擇走進這種地方的人,換言之,她對修行的執著和毅力在年輕一代中是翹楚,拋開對除了小舞之外的女性敬而遠之的態度,你不覺得欣賞她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唐三的臉瞬間紅了,也沒回答這個問題,逃也似的離開了,畢竟從一個非史萊克小隊的人嘴里明晃晃的說出他和小舞之間的事,實在讓他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從一開始,秦明就旁觀著空桑和唐三、胡列娜的交談,並未做出任何干涉,但他一直堅定的坐在空桑身邊,向其他兩人表明自己的態度。
唐三離開後,他來到空桑身邊,微微垂眸看向樓下疾步離開的唐三,感慨道,“年少情深,唐三是個有情有義的年輕人。”
繼而他偏頭看向空桑,眼中情緒復雜。
今天是他第一次從空桑身上感受到那種來自強者的壓迫感,也是他第一次明確的從空桑嘴里听到她關于未來的打算。
其實他很想問一句,‘為什麼要給自己的未來安排這樣難以達成的目標?獨善其身不是很好嗎?’,但又問不出口,那是空桑自己的未來,誰也無法置喙她的決定,而且,獨善其身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他沒有資格這樣去要求空桑。
半晌後,他低聲開口,“老師永遠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話傳至耳畔,空桑偏過頭,與秦明四目相對,忽而粲然一笑,“我從未懷疑過這點,老師,您和凱亞大叔是我最信任的人。”
一句話讓秦明明白,從前他好奇的凱亞大哥正在做的事,就是在幫空桑完成這個理想。
想通後,秦明笑著搖搖頭,又讓凱亞大哥搶先一步了。
這些都是將來的事,最重要的當下。
當生活有了盼頭,日子就不再難捱,甚至過得飛快,很快,時間就來到四個多月後。
胡列娜緊趕慢趕,牛馬似的將自己壓榨到了極致,終于趕在距離五個月之期還有十一天的時候,完成了地獄殺戮場的最後一場比賽。
四個多月的時間,九十多場比賽,高強度的賽程安排所帶來的巨大壓力,讓胡列娜的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態,整個人都瘦了兩圈。
最後一場比賽了結後,她直接來到空桑的住處,在空桑房間的沙發上睡著了,對于她來說,整個殺戮之都,只有這里是最安全的、能讓她安然入眠的地方。
胡列娜是四個人中最後一個完成百場比賽任務的人,而她的第一百場比賽結束了,也就意味著四人可以將闖地獄路一事正式納入日程。
調整了三天時間,四人齊聚在地獄殺戮場,似乎是感覺到了四人的到來,在他們取得第一百場比賽勝利的現場出現過的殺戮之王再次現身。
其實殺戮之王心里也很郁悶,千年來,能獲得百場勝利的人只有兩手之數,一百年才能出一個,距離上一個只過了幾十年,忽然一下子又蹦出來四個,難道外界這樣的天才隨手就能抓出來一把?
雖然他很想當場就給她們扔進地獄路,但足足四個人……那個叫空桑的說得對,一個一個來,需要的祭品數量太多,地獄殺戮場恐怕承當不起,不如一次性把四個人全扔進來。
殺戮之王俯視著比賽場上的四個人,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你們確定要聯手通過地獄路?難道你們忘記了自己的出身和立場?”
胡列娜已經殺麻了,現在壓根就沒有心情說一些有的沒了,直言不諱道,“這是我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您還是抓緊時間吧。”
“……”
殺戮之王神色一僵,怒了,但殺戮之都有殺戮之都的規矩,就算他是殺戮之王也不能違背,所以,盡管他此刻被胡列娜激起了怒氣,但不得不傷害這幾個有資格踏入地獄路的人。
他冷聲道,“好好好!不愧是他們的後輩!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地獄路作伴吧。如果你們順利通過了地獄路的考驗,成為新一代的殺神,那就代我向你們的長輩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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