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德看見白燃的時候心道壞了,他把少宮主交代給他的任務忘了。
都怪陳鋒!
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陳鋒一臉悻悻地整理衣袍,心思卻活絡開了。
星月天燈十有八九就是被虞少宮主拿走的。
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和甦鳴會在門外交易?
還有,她為什麼要拿走星月天燈?
難道她知道滄溟派的秘密?
陳鋒越想越心驚,眉心蹙緊,擠出幾條深深的溝壑。
“請。”
白燃伸出手,做邀請狀。
陳鋒遲疑片刻,提步上前。
躲在角落的甦鳴,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也沖了上來,想要和陳鋒一起進去,卻在門口被白燃攔下。
“憑什麼攔我!”
甦鳴不服。
“少宮主只邀請了他。”
白燃指著陳鋒離開的背影嚴肅道。
“哼!”
朱厚德重重哼了一聲,然後肥腰一扭將甦鳴擠到一旁,也邁步往里走。
體面無私的白燃再次伸出了胳膊。
朱厚德大驚,“我是自己人!”
“少宮主說,你沒有按時完成任務,罰你在門口思過兩個時辰。”
朱厚德老臉一紅,隨後擠出一個略帶諂媚的笑。
“小白燃——”
砰。
被關在門外的甦鳴和朱厚德面面相覷。
陳鋒再次進入大廳,一眼就瞧見了虞昭手邊的星月天燈。
視線下移。
黑色的藤蔓纏繞在虞昭的指尖,分外顯眼。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藤蔓直起身子晃了晃。
陳鋒苦笑,“虞少宮主,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想要什麼?”
剛才他就覺得奇怪,虞昭明顯不想和甦鳴說話,卻仍然同意見他們。
他開始還以為虞昭是看在他的面上不好拒絕。
現在看來虞昭分明是在給他挖坑,就等著他往下跳呢。
但他怎麼也不明白虞昭究竟是怎麼察覺他和甦鳴之間的貓膩的。
難道她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陳道友痛快,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希望……”
一個時辰後。
陳鋒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別院。
甦鳴和朱厚德還在門口罰站,見到他出來,兩人都好奇地圍了上去。
“虞昭和你說什麼了?”
陳鋒僵硬地轉動脖子,直勾勾的盯著甦鳴。
隨後他撲上去,雙手掐住甦鳴的脖子,使勁搖晃。
“甦鳴啊甦鳴,你真是把我害死了!”
甦鳴︰(??︿??
……
隨著時間推移,離北冥宮舉辦賞花宴的時間越來越近。
整個大千世界凡是能排的上名號的勢力盡皆出席,因此北冥宮最近變得格外熱鬧。
身為東道主的北冥宮也很注重這次的盛會,早就在一年之前就開始籌備。
各種奇花異草,靈果聖水如流水般送進了北冥宮,還單獨開闢了一塊區域,專門用來招待前來做客的貴賓。
這一日。
方成朗接到了任務。
要求他領著幾名弟子前去接待一個遠道而來的宗門。
而這個宗門名叫天心派,在大千世界名聲不顯。
不過據說天心派的創派老祖和北冥宮有些淵源,因此也在此次的邀請之列。
不過由于天心派實力平平,所以不用長老出面,由弟子接待即可。
方成朗這段時間也領過類似的任務,駕輕就熟,在規定的時間之前,就與其他同門一起到達接待的地點。
不多時就看到一艘灰青色的飛舟,在北冥宮弟子的指引下降落到停靠的平台上方。
方成朗確認方舟上的標記與天心派一致之後,便主動上前。
他正要上前寒暄之際,話在嘴邊突然頓住。
只見方舟上下來了一個黑衣女子,對方頭戴面紗,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楮,身體也被寬大的黑袍遮住,看不出具體的身形。
但方成朗卻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他曾千百次見過這名女子一般。
“方師兄,方師兄。”
與方成朗同行的弟子見情形不對,趕緊拽了拽他的衣袖。
方成朗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天心派的人已經下了船,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還有不少人臉上已經露出了不滿之色。
方成朗趕緊壓下心中的怪異感,上前行禮,“在下北冥宮弟子方成朗,奉命前來迎接天心派諸位前輩、道友。”
黑衣女子微微頷首,隨後立刻有一位年老的長老出聲道︰“辛苦方小友了。”
“長老言重了。”
方成朗話音未落,只見天邊又出現了一艘飛舟。
那飛舟通體呈碧玉之色,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完美無暇的玉石,然而湊近了才能發現那堪稱鬼斧神工的雕功。
除此之外,那飛舟上還瓖嵌著無數珍稀的礦石,自有一派奢華氣派。
更是天心派那艘灰撲撲的飛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上清宮的飛船!”
有弟子認出了飛舟的來歷,語氣古怪。
在北冥宮舉辦賞花宴的消息確定後,就有人開始猜測上清宮會不會前來赴約。
因為好奇的人太多,還有賭莊專門為此開了賭盤。
不少人都覺得上清宮一定會來。
但也有小部分人持相反態度。
北冥宮弟子大多就處于後一種。
畢竟他們素來跋扈,覺得上清宮肯定不敢直面北冥宮的鋒芒。
沒想到上清宮真的來了,還來得如此大張旗鼓。
此時平台上還有不少其他前來參加賞花宴的勢力,見到上清宮的飛舟後,都決定停了下來等一等。
早有機靈的弟子往宗內遞了消息。
在上清宮的飛舟降落時,南宮御,帶著秦嘯天和江渙,以及一眾長老匆匆趕到。
飛舟穩穩落地,艙門打開,一股磅礡之勢撲面而來。
明昆宮主率先踏出。
他穿著上清宮宮主道袍,頭戴青正冠,劍眉闊目,眉眼轉闔間都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之勢。
而後出來的是前不久才結束閉關的鳳陽長老。
她穿著和掌門同色的道袍,鳳眼凌厲,往那一站,便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氣勢凌人。
在之後是依舊身著同色道袍的驚蟄長老。
他主管刑罰,因此身上總是縈繞著一股森冷的寒意,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一位又一位長老從飛舟中飛出,他們身上散發的無形氣勢凝聚在一起,形成了磅礡的威壓。
原本還熱鬧無比的平台,逐漸安靜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