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布魯斯•韋恩被狠狠摜在岩壁上，碎裂的臂鎧碎片嵌入皮肉，後背劇痛如同被巨錘砸中。
斷裂的肋骨刺戳著內髒，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他掙扎著抬起頭，血水混合著汗水模糊了視線。
小莫德雷德站在不遠處，隨意地甩了甩騎士劍上沾染的布魯斯的血跡。
聖水在她胸甲和手臂上留下幾處焦黑的印記，正冒著絲絲青煙，帶來持續的刺痛，但這痛楚似乎只讓她更加狂暴。
“蟲子。”
她輕蔑地吐出兩個字，隨後一步步逼近布魯斯。
布魯斯的手指在腰間摸索，觸踫到一個冰冷堅硬的小瓶——最後一瓶濃縮聖水。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喉頭的腥甜，身體爆發出最後的潛能。
布魯斯如同受傷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撲向逼近的小莫。
在兩人身體即將接觸的剎那，他擰開瓶蓋，將瓶中散發著強烈神聖氣息的液體，狠狠潑向小莫的面門。
“嗤——！”
聖水潑灑在小莫的金發和臉頰上，瞬間騰起更濃烈的黑煙。
小莫發出一聲尖銳痛苦的嘶鳴，下意識地閉眼側頭，動作出現一絲遲滯。
但這遲滯轉瞬即逝，劇痛激發的狂怒徹底吞噬了她。
她甚至沒有擦拭臉上的灼傷，猩紅色的瞳孔猛地睜開，里面只剩下毀滅的殺意。
“找死！”
騎士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劈下。
布魯斯早已料到聖水無法致命，潑出的瞬間已全力向側面翻滾。
劍鋒擦著他的後背掠過，斬斷了他披風的一角，狠狠劈入他剛才倚靠的岩壁，碎石如同炮彈般飛濺。
布魯斯翻滾到一堆扭曲的金屬管道旁，劇烈地喘息著，肺部如同風箱般抽動。
抬起頭，他看到了不遠處，被爆炸震波掀飛，眼神還有些渙散的綠箭俠奧利弗•奎恩。
“奧利弗！”
布魯斯聲音嘶啞破裂的喊道︰“跑！快跑！！”
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布魯斯眼中閃過決絕的表情。
他不再看綠箭俠，染血的手猛地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
隨後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無視了所有的傷痛和死亡威脅，再次悍不畏死地撲向小莫。
“愚蠢！”
小莫德雷德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嘲弄。
騎士劍在她手中如同沒有重量，後發先至，暗金色的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鐺！”
秘銀匕首如同朽木枯枝，瞬間被斬成數截碎片。
小莫空閑的左手如同閃電般探出，死死扼住了布魯斯的脖頸。
巨大的力量，瞬間剝奪了布魯斯的呼吸和反抗能力。
“呃！”
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眼前迅速被黑暗吞噬。
他徒勞地用手去抓撓小莫的手臂，但對方覆蓋著冰冷甲冑的手臂紋絲不動。
“結束了，布魯斯叔叔。”
小莫德雷德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情感，漠然地注視著手中瀕死的獵物，如同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的手指緩緩收緊，布魯斯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紫黑色的掐痕迅速蔓延。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蝙蝠洞穹頂上方，一處被爆炸震松的巨大通風管道蓋板，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從內部狠狠撞開。
扭曲的金屬蓋板，如同炮彈般砸落在地。
一道矯健的身影帶著破空之聲，從天而降。
雌狐全身籠罩在獵豹的迅捷虛影之中，沒有絲毫猶豫，向著小莫德雷德撲去。
隨後她的雙臂，如同巨蟒般纏繞上小莫的左臂關節。
雙腿則狠狠絞住小莫的腰身，來自古老獸靈的“巨蟒絞殺”之力瞬間爆發。
“呃！”
小莫猝不及防之下，左臂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強行鎖住。
身體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和纏繞帶得失去平衡，一個趔趄，扼住布魯斯的力量瞬間松脫。
布魯斯重重摔在冰冷濕滑的地面上，猛烈地咳嗽著。
幾乎在雌狐發動突襲的同時，震耳欲聾的引擎咆哮聲由遠及近，撕裂了蝙蝠洞的空氣。
下一秒，一道刺眼的車燈光束，刺破入口處彌漫的煙塵。
夜翼迪克•格雷森，騎著他那輛標志性的高性能摩托，蠻橫地撞開了入口處堆積的障礙物。
摩托一個高速的甩尾漂移，輪胎與濕滑的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車尾狠狠掃向正要穩住身形的小莫德雷德，逼得她不得不後退半步。
就在摩托甩尾、車身橫移的瞬間，夜翼雙腳在腳踏上用力一蹬，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
接著他撲向剛剛掙扎著起身的綠箭俠。
“抓住我！”
夜翼低吼，雙臂如同鐵鉗般抱住綠箭俠的腰身。
“雌狐！”
夜翼抱住綠箭俠的同時，朝著與小莫纏斗的雌狐大吼。
雌狐會意，巨蟒的絞殺之力再次爆發，將小莫猛地向後一甩。
利用這短暫爭取到的空隙，她松開纏繞，身體如同靈貓般向後急躍，同時一把抄起地上意識模糊的布魯斯，將他沉重的身體扛在肩上。
“走！”
雌狐低喝一聲，扛著布魯斯，轉身就朝著夜翼摩托撞開的入口方向狂奔。
夜翼抱著受傷的綠箭俠緊隨其後。
“想跑？！”
小莫德雷德穩住身形，怒喝一聲。
她舉起騎士劍，狂暴的魔力在劍尖凝聚，就要發出毀滅性的斬擊。
“轟！轟！轟隆隆——！！！”
就在這時，蝙蝠洞深處的反應堆發生了爆炸。
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爆炸沖擊波，裹挾著火焰和金屬碎片，如同海嘯般從洞穴最深處席卷而來。
劇烈的震動讓小莫站立不穩，凝聚的魔力也被強行打斷。
她不得不暫時放棄追擊，撐開一道暗金色的魔力護盾，抵擋洶涌而來的爆炸烈焰和沖擊波。
熾熱的氣浪和飛濺的碎片，追著逃亡者的背影。
布魯斯在被雌狐救走的一瞬，就啟動了蝙蝠洞的自毀程序。
雌狐扛著布魯斯，夜翼抱著綠箭俠，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在崩塌墜落的巨石和扭曲的金屬梁架間亡命穿梭。
洞口的光亮就在眼前，但身後的爆炸沖擊波和坍塌如同擇人而噬的巨口。
“跳！”
雌狐扛著布魯斯，第一個沖出蝙蝠洞入口。
外面是冰冷的夜雨和陡峭的懸崖，她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夜翼緊隨其後，抱著綠箭俠，緊隨雌狐的身影，躍入懸崖下無邊的黑暗中。
在他們身後，伴隨著震天動地的巨響和沖天的火光，整個蝙蝠洞所在的山體，如同被巨人一拳砸塌般，徹底崩潰坍塌，沉陷下去。
滾滾濃煙和烈焰吞噬了一切。
蝙蝠洞自毀的沖擊波撕碎了岩石穹頂，火焰裹挾著濃煙直沖天際。
幾分鐘後。
廢墟邊緣，幾道身影在煙塵與火光中緩緩站起。
小莫德雷德拍打著衣服上的灰塵，毫發無傷。
星爵扭了扭脖子，胸前崩裂的傷口正快速愈合。
吸血鬼哈爾•喬丹臉色陰沉，朝著逃跑的幾人看了一眼，向地上還在昏迷的克拉克看去。
哥譚市郊，一處廢棄的防空指揮部，所改造成了臨時安全屋。
厚重的鉛門隔絕了外界。
夜翼迪克•格雷森臉上的淤青和擦傷被簡單處理過，站在安全屋，他眼神復雜的看向眾人。
雌狐麥克比倚在牆角，古銅色的肌膚在慘白的應急燈光下顯得有些暗淡。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一絲不苟地為布魯斯•韋恩處理著後背被爆炸沖擊波撕裂的傷口。
阿福躲避了爆炸，安全的逃出來與幾人匯合。
布魯斯赤裸著上身，肌肉緊繃，嘴角殘留著干涸的血跡，面具早已摘下，露出布滿疲憊的臉。
沉重的鉛門外，突然傳來規律的敲擊聲——三長兩短，重復兩次。
安全屋內瞬間落針可聞，所有人的武器瞬間對準門口，肌肉繃緊。
阿福看向布魯斯，布魯斯愣了一下微微頷首。
阿福走到門邊厚重的監視器前，輸入復雜的密碼。
屏幕上顯示出鉛門外走廊的景象。
燈光下，站著三個人。
星爵站在外面，張開雙手，示意自己毫無威脅︰“布魯斯，各位，听著，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我們只想談談。”
吸血鬼哈爾•喬丹站在他側後方，綠色的能量在指尖微弱地閃爍。
小莫德雷德則抱著她那柄騎士劍，站在最後。
看著追來的三人，雌狐有些震驚。
這些家伙這麼快就追來了？！
“布魯斯，開門吧！”
星爵的聲音帶著蠱惑，“放下武器，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你們贏不了的，加入我們，哥譚，整個世界，都將迎來真正的和平，想想看，沒有犯罪，沒有混亂，這不就是你畢生所求嗎？何必帶著大家走向毀滅？”
安全屋內一片死寂，只有布魯斯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讓他們進來。”
布魯斯的聲音嘶啞的說道，他示意阿福放幾人進來。
阿福沉默地輸入了解鎖指令。
沉重的鉛門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緩緩向內滑開。
星爵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第一個踏進安全屋。
哈爾緊隨其後，警惕的目光掃過屋內每一個角落，最後定格在布魯斯身上。
小莫德雷德抱著劍，最後一個踏入，強大的魔力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這就對了！”
星爵攤開手，試圖營造輕松的氛圍，“看，我們很有誠意，我們真的不想再有人流血了！”
“布魯斯，考慮得怎麼樣？”
哈爾直接發問，“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布魯斯艱難地站起身，拒絕了阿福的攙扶。
他赤裸的上身布滿傷痕，肋骨斷裂的劇痛讓他身形有些佝僂，但眼神卻絲毫沒有動搖。
“我永遠不可能投降，你們也知道，你們和你背後的家伙，也決不可能成功，只要教父回來，你們就會徹底的失敗。”
“你們都是帕德里克家族之人，血脈高貴，遠非吸血鬼之流可比！”
“住口！冥頑不靈！”
小莫德雷德的耐心瞬間耗盡，變得充滿怒火。
她手中的騎士劍毫無花哨地，直劈布魯斯頭頂。
“那就毀滅吧！”
戰斗瞬間爆發！
雌狐低吼一聲，化作一道殘影直撲星爵。
夜翼的卡里棍閃爍著電光，迎向吸血鬼哈爾。
安全屋瞬間成了混亂的戰場。
能量踫撞的轟鳴、金屬交擊的脆響、憤怒的嘶吼交織在一起。
布魯斯強忍劇痛，在小莫狂暴的劍勢下狼狽閃避。
他利用安全屋復雜堆放的物資作為掩體，但小莫的力量和速度太過恐怖。
騎士劍輕易撕裂金屬箱櫃，劍氣在地面和牆壁上犁出深深的溝壑。
一次驚險的翻滾躲開攔腰斬擊，布魯斯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個金屬水瓶，猛地潑向追擊的小莫。
“嗤！”
聖水潑灑在小莫的胸甲和手臂上，冒起刺鼻的青煙。
小莫發出一聲混雜著痛苦和憤怒的尖嘯，動作明顯一滯。
聖水對她有效，但遠不足以致命。
她的皮膚在聖水腐蝕下發出滋滋聲，卻並未像普通吸血鬼那樣消融潰爛，亞瑟王血脈的強大魔力和吸血鬼的黑暗力量混合，形成了驚人的抗性。
“蟲子！”
小莫暴怒，反手一劍狠狠抽在布魯斯格擋的臂鎧上。
“ 嚓！”
臂鎧碎裂，布魯斯重重砸在後方堆迭的彈藥箱上。
箱子瞬間垮塌，將他半埋其中。
小莫德雷德迅速移動到布魯斯身前，準備揮劍解決對方。
布魯斯在彈藥箱廢墟里，劇烈咳嗽著，眼前陣陣發黑。
在小莫德雷德攻擊之前，他的手指快速按下了隱藏在腰帶內側，一個毫不起眼的微型按鈕。
“嗡！！！”
安全屋頂部、牆壁四周，所有嵌入式的照明設備，瞬間爆發出如同正午烈日般的強光。
這種強光不是普通的燈光，而是經過特殊調制的，模擬正午太陽光譜的高強度紫外線日光燈。
整個安全屋瞬間被刺眼的白紫色光芒，徹底淹沒。
“呃！”
首當其沖的小莫德雷德和星爵，立即有了反應。
小莫身上被聖水腐蝕過的地方，瞬間騰起濃烈的黑煙和惡臭，疼痛迅速襲向她的全身。
“日光燈？！”
哈爾•喬丹發出驚怒交加的嘶吼。
他雖然離光源稍遠，但同樣被強烈的紫外線照射，皮膚發出滋滋聲，冒出縷縷青煙。
但他反應極快，在日光襲來的瞬間，右手猛地抬起。
一層稀薄的能量護盾瞬間張開，將他自己籠罩在內。
“哈哈哈哈！”
哈爾頂著護盾，看著在地上劇烈喘息，似乎已經耗盡力氣的布魯斯身上，發出了扭曲而充滿惡意的狂笑︰“布魯斯，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可笑的日光燈？！你以為這能對付我們？！你太天真了！”
但下一秒，哈爾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一道無聲無息、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後。
是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
阿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把閃爍著寒光的手斧。
斧刃在強光下流動著奇異的光澤——那是被聖水浸泡、並用銀粉反復打磨開鋒留下的痕跡。
阿福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手起斧落。
“噗嗤！！！”
一聲血肉骨骼，被硬生生斬斷的悶響響起。
哈爾•喬丹僅存的左臂，連同他抬起維持護盾的手，被聖銀手斧齊肩斬斷。
“呃……啊！！！！”
哈爾的狂笑，徹底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嚎。
污穢的暗紅色血液，如同噴泉般從斷臂處狂涌而出。
他維持的護盾瞬間崩潰，強烈的紫外線毫無遮擋地照射在他身上。
那枚戴在他左手無名指上，此刻隨著斷臂一同飛出的綠燈戒指，在強光中劃過一道弧線，叮當一聲掉落在遠處冰冷的地面上，光芒徹底熄滅。
哈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倒在地。
“這才是我的底牌。”
布魯斯朝著阿福看了一眼，低聲說道。
安全屋內，刺眼的白紫色強光依舊籠罩。
星爵和小莫在強光中跪倒在地，無法站起。
哈爾的慘叫聲漸漸微弱。
幾人呆呆的看著倒下的哈爾和星爵，小莫。
這三個家伙就這樣被布魯斯解決了？
雌狐最先反應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小莫撲去，一把按住她。
狂怒的小莫想要掙扎，綠箭俠沖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按住她的雙手。
夜翼則是沖過來，將星爵按倒在地上。
一片混亂中，布魯斯手腕上的通訊器，忽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布魯斯掙扎著抬起手腕接通。
通訊器里傳來芭芭拉•戈登，夾雜著電流雜音的聲音︰
“蝙蝠俠，我們被耍了，哥譚的線索是偽造的，小丑不是吸血鬼之王，他死了，有人有人故意把矛頭指向哥譚和小丑，他了解我們所有的調查習慣，他熟悉蝙蝠洞，他甚至知道我們內部的信息傳遞方式！”
“蝙蝠俠，吸血鬼之王，他很可能就在我們中間，是我們的熟人。”
芭芭拉調查吸血鬼之王的線索，之前布魯斯懷疑小丑是吸血鬼背後的主使者，沒想到小丑竟然死了！
布魯斯的身體猛地一僵。
吸血鬼之王……就在我們中間。
布魯斯緩緩抬起沾滿血污和灰塵的臉。
他臉上的震驚和劇痛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被冰冷所取代。
布魯斯緩緩地的關閉了通訊器，抑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異樣。
“怎麼了？”
綠箭俠擔心的向布魯斯問道。
“沒什麼，芭芭拉說她在外面遇到了一些麻煩。”
布魯斯一邊說著，一邊目光緩緩地掃過安全屋內每一個身影——雌狐、夜翼，綠箭俠，手持染血斧頭的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