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知雀被玄霜拎著帶進了內堂,扔到周青鈺面前。
知雀慌張地翻身跪趴在周青鈺面前,向周青鈺磕頭拜道︰“奴婢拜見小姐,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麼?”
周青鈺把三口飛刀扔到知雀前,問道︰“這三口飛刀可是你買回來的?”
“是奴婢買回來的。”知雀低頭承認道。
周青鈺繼續審問道︰“這種飛刀,一口多少銀兩?”
“二、二十兩白銀。”知雀硬著頭皮道。
周青鈺冷哼道︰“為何三百兩白銀只買回來三口飛刀?”
知雀立即哭啼道︰“因為公子只給了我六十兩白銀。”
周青鈺道︰“把頭抬起來。”
知雀顫抖地把頭抬起,下一刻周青鈺一巴掌甩去,知雀當場被抽飛出一丈,摔落到地上,滿嘴是血。
“玄霜,拉她出去,把她牙齒都打光,把她雙手剁了!”周青鈺寒聲道,“袖雲,你帶人去搜她的房間!”
當著她的面,竟敢對她撒謊,當她是傻子嗎?
“是,小姐。”玄霜和袖雲齊聲應道。
玄霜提起要爬回到周青鈺面前求饒的知雀,大步走出內堂。袖雲也隨之走出內堂。
周青鈺閉上眼楮,順了順氣,然後睜開眼楮對姜平安道︰“弟弟,讓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姜平安搖頭道,“我沒想到竟是知雀貪墨了,是我誤會姐姐了。”
周青鈺不由笑了一下,向姜平安招了招手,再拍了拍軟榻,示意姜平安過來坐。
姜平安走過去,在周青鈺身邊坐下。
周青鈺伸手輕撫姜平安輪廓分明的臉龐,輕笑道︰“我一定以為女人善宅斗,沒想到弟弟也不賴。”
姜平安作出無辜的表情來,但並不出言否認。
“今晚你別走了,留下來過夜。”周青鈺道。
姜平安露出喜色︰“好。”
差不多一炷香後,袖雲帶著三百多兩白銀進來給周青鈺過目,並道︰“這里面有四只五十兩的銀錠正是奴婢親手交給公子的,奴婢認得。”
周青鈺微頷首,下令道︰“這些銀兩改由你明天派人去買飛刀回來給平安。至于知雀,趕出血虎門。”
“諾。”袖雲領命道。
深夜,姜平安與周青鈺同房不贅述。
次日早上,袖雲給姜平安穿衣時,略帶幽怨道︰“您被知雀欺負了,怎麼不跟奴婢說?”
“我事先不知道她騙我呀。”姜平安裝無辜道。
袖雲才不相信,她道︰“雖然小姐嚴懲了知雀,但是你也消耗了小姐一部分寵愛。以後你遇上事,你先跟奴婢說,奴婢定會全力幫您。奴婢代小姐行事,多少說得上一兩句話。”
“以後遇上事,我一定先你商量。”姜平安微笑道。
袖雲這才展顏道︰“嗯。”
上午,袖雲帶來了一個丫鬟專門伺候姜平安。
新丫鬟叫香菱,長得乖巧玲瓏,性格也乖巧,甚至有些膽小。
“奴、奴婢香菱拜見公子。”香菱戰戰兢兢地向姜平安行禮拜道。
昨晚動靜那麼大,院子內所有的丫鬟和嬤嬤都知道了。
一出手就把人打落所有牙齒、剁去雙手,沒收所有銀兩,再趕出血虎門,這樣的人太狠了。
香菱作為一個膽子小的人,面對姜平安就不禁害怕。
姜平安微笑道︰“不必多禮。”
“謝、謝公子。”香菱收起來,腦袋一直低垂,身體不禁地發抖。
姜平安見狀,打發道︰“你去忙吧。”
香菱逃一般的離開。
姜平安不由摸了摸鼻子,暗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他轉頭對袖雲道︰“袖雲姐,新丫鬟是不是膽子太小了?”
“不好嗎?”袖雲卻微笑道。
姜平安苦笑一下,轉身返回書房,招待袖雲。
袖雲跟著進入書房後,便順手把門關上,然後從後面抱住姜平安。姜平安身體不由微僵了一下,停下了腳步,憑由袖雲。
他沒想到袖雲突然變得這麼膽大了。
過了一會兒,袖雲陶醉地道︰“能抱一抱你,真好。”
“是嗎?”姜平安道。
袖雲深情地道︰“知道嗎?我在夢里抱了你好幾回,可是睜開眼楮,卻發現是被子。那一刻,我非常沮喪。”
姜平安道︰“我相信。”
袖雲更加緊抱姜平安兩分。
她趁機把膽子最小的香菱派到姜平安身邊,除了避免姜平安再受丫鬟欺負外,就是為了有機會抱一抱姜平安。
過了半盞茶功夫,袖雲才放開姜平安。姜平安轉身看袖雲,看見她臉帶笑容,充滿滿足。
“公子,奴婢得回去了。”袖雲向姜平安行了一禮。
姜平安頷首道︰“去吧。”
袖雲隨後轉身打開門離去。
中午,袖雲帶著十口飛刀到西廂院交給姜平安。
這十口飛刀含玄鐵量高達二成,更加鋒利堅硬。
接下來的十幾天,周青鈺一直沒派袖雲叫姜平安過去同房。
姜平安相當焦慮,不僅是因為無法快速提高神魂適應天道法則,還因為周青鈺越來越處于下風了,他的處境越來越危險。
這天,姜平安在院中修煉申猴功時,突然有一個三十多歲青年闖進西廂院。
姜平安轉頭望去,看見那青年左臉上有一顆長了三根毛的黑痣,立即知道來人叫趙志森,正是當初到西廂院找過他的人。
這個趙志森也是周青鈺的師兄,從小愛慕周青鈺,願意為周青鈺生為周青鈺死。
只見趙志森目光充滿殺氣,臉上表情非常復雜,痛恨、嫉妒、鄙夷、不服、難過、痛心……等等情緒顯于臉上。
姜平安知道趙志森是三變血境大武師,實力高出他許多。
進入血虎門一個多月,他雖然每天都服用氣血丹,認真修煉,但是氣血都被他用來沖刷靈竅了,因此修為並沒有提升。
能使用的神念也還很少。
他冷靜地結束修煉申猴樁功,對著不斷逼近的趙志森拱了拱手,道︰“趙爺,在下姜平安有禮了。”
趙志森雖有些意外姜平安認識他,但他不屑回應。
姜平安繼續道︰“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趙爺要殺我易如反掌,但是趙爺殺了我,周青鈺可能會懷疑你是受周煉指使,幫周煉泄心頭之恨。”
趙志森停下腳步,臉色變幻一會兒,鄙夷地重哼道︰“呸,就你這種貨色也配我動手?”
說完,他轉身離開西廂院。
待趙志森離開了西廂院,姜平安才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袖雲匆匆趕來,看見姜平安沒事,她長長松了一口氣。
她走到姜平安面前,後怕地道︰“對不起,剛才是我疏忽了,沒注意到趙爺到西廂院。”
姜平安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的事。”
袖雲想上前抱一抱姜平安,但是邁出腳步又縮了回去。
這里是院子,她不能這麼做。
姜平安道︰“我離開小姨一個多月了,頗是想念,很想回去看望小姨。你幫我向姐姐提一句,好不好?”
“好!”袖雲用力應道。
雖然她明知周青鈺正焦頭爛額,這時候再煩周青鈺,周青鈺會生氣。
“多謝。”姜平安躬身拜道。
袖雲連忙讓開身體,不受姜平安的拜禮,說道︰“我會全力讓小姐同意。”
第二天上午,姜平安在院中練申猴樁功,忽然察覺到有人進入西廂院。他轉頭望去,看見是一道高挑窈窕而冷峻的銀白色身影。
來人是玄霜,姣好的面容上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
姜平安收了功,轉身向玄霜微笑道︰“玄霜姐,稀客啊,什麼風把你吹到這里來了?”
玄霜沒立即回應姜平安,她一直走到姜平安面前,才行了一個萬福禮,聲音不帶感情道︰“公子,小姐吩咐奴婢送護你去妙音坊探親。您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原來是姐姐同意我去看望我小姨了。”姜平安微笑道,“多謝玄霜姐給我帶來好消息。”
頓了頓,他道︰“半個時辰後就出發,可以嗎?”
“如公子所願。”玄霜道,“奴婢這就去做準備。”
姜平安微笑道︰“去吧。”
玄霜離開,姜平安也進入房間更衣,做準備。
“周青鈺居然派玄霜而不是袖雲,是擔心我和袖雲逃跑嗎?”姜平安心里暗道,搖了搖頭,“唉,我豈會輕易逃跑?我不能害了雪姨啊。”
半個時辰後,玄霜來請姜平安。
姜平安隨玄霜走出主院,登上停在院門前的一輛馬車的車廂,玄霜也坐在車廂內。
大概是為了不引人注意,馬車很普通,是只能坐一人的車廂。姜平安和玄霜坐在一起,不可避免地手臂相挨,並且隨著馬車在行駛中顛簸,不斷地相互磨蹭。
出了血虎門後,姜平安對玄霜道︰“玄霜,辛苦你陪我去妙音坊一趟了。”
玄霜沒任何回應,仿佛沒听見。
姜平安繼續主動跟玄霜說了幾句話,玄霜始終沒有反應,仿佛是一座冰雕。
“唉,原來玄霜姐也鄙夷我。”姜平安故作自傷地嘆氣道。
玄霜突然轉頭對姜平安,否認道︰“我沒有!”
“真的嗎?”姜平安臉上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玄霜的目光從姜平安的俊臉移開,轉向前方,不答姜平安的話,而是問道︰“公子,您到妙音坊有什麼打算?只要不過分,奴婢會睜只眼閉只眼。”
姜平安自嘲道︰“哈哈,原來玄霜姐這麼冰雪聰慧,倒是我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