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陰天子搖了搖頭︰“你這老家伙真是越活越膽小了。”
嬴休聞言也不氣惱,眯著眼解釋道︰“我只是想穩一點,年紀一大,就不想干太冒險的事。”
北陰天子嘴角勾起︰“在我看來,北聯邦的三大財團里,你才是那個最膽大,最瘋狂的人。”
“我就當帝君這話是在夸我吧!”嬴休轉頭看向處刑台,話鋒一轉︰“帝君來這里,是想來看看妄是不是李沉秋嗎?”
北陰天子反問道︰“你不也是因為這個才跟我來的嗎?”
嬴休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繼續道︰“倘若妄真是李沉秋,您要出手嗎?”
北陰天子身體微微後仰︰“如果他能自行逃脫,我便不會出手搭救,反之亦然,不過我覺得妄是李沉秋的可能性不大。”
嬴休投去好奇的目光︰“何以見得?”
北陰天子緩緩道︰“你見過哪個復甦者能在九禁的時候就能開啟界域?但你先前說的多異能確實比較可疑。”
嬴休補充道︰“如果妄等下來到這里,那基本就可以坐實他的身份了。”
北陰天子頷首點頭︰“差不多吧,不過我還得仔細瞧一瞧,嫌疑大和能坐實身份是兩碼事,還是要謹慎一些。”
嬴休像是遇到同道中人一般,露出欣賞的目光。
……
安統司與聯邦軍方的人陸陸續續進入廣場,坐到了自己該坐的位置,空蕩蕩的高台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坐滿了人。
一眼掃過,都是在北聯邦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沒有一名是低于九禁的。
“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啊!”
“那是災害肅清部的副部長關倩嗎?她不是已經快五十歲了嗎?為什麼看著這麼年輕?”
“人家是高禁天命者,又不會像我們一樣正常衰老,實際年齡五十多,看著三十多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我也是高禁天命者就好嘍。”
待在看台上的眾人目不轉楮地盯著高台上的幾人,像是看見了稀有的動物一般。
“請大家安靜一下,不要大聲喧嘩。”坐在高台上的周連將話筒拿至嘴邊說道,場上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時,一名青年小跑上高台,來到周連身後俯身說了幾句話。
“我知道了。”周連擺了擺手,青年快步離開了高台。
坐在他左側的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問道︰“怎麼了?”
他叫王歸,是此次公開肅清行動的軍方負責人。
“沒什麼,一些小事情。”
周連有些敷衍地回道,隨後扭頭看向坐在自己右側的青年。
那是一名五官較為扁平,肩膀有些內扣,氣質較為猥瑣一名青年,但在座的每一人都不敢因為長相而歧視他。
因為他叫趙綽,是一名十二禁的神命者,是除何闊之外,明面上的最強的人。
“趙長官,您知道何老在哪里嗎?”周連的語氣頗為恭敬。
聞言,趙綽的視線從一名女記者身上移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何老是不會出現的。”
周連點了點頭,瞥了眼對方先前盯著的女記者,湊近笑道︰“趙長官喜歡?”
趙綽不悅地皺起眉頭︰“關你什麼事?”
周連眼楮微微眯起︰“當紅的明星記者,配趙長官差點意思,但行行魚水之歡還是可以的,趙長官您意下如何?”
趙綽露出詫異的表情,垂下腦袋,有些心動地問道︰“你能辦到?”
周連笑著說道︰“有點麻煩,但只要趙長官想,不成問題。”
趙綽瞥了眼女記者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壓低嗓音道︰“周區長有這麼好心?”
“只是想跟您交個朋友,沒別的意思。”周連態度真誠。
他確實沒想讓對方為自己做什麼事,之所以主動示好,只是為了一句話而已——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這就足夠了。
趙綽笑著點頭︰“周區長這個朋友,我交了。”
高禁天命者的听力極為敏銳,坐在高台上的人基本都听到了,但並無一人跳出來,大聲指責些什麼,頂多是眼中流露出一絲厭惡。
同一時刻,廣場外圍的監禁員朝兩邊退散,讓出一條路來,周乾泰領著其他被李沉秋綁了娃的人,大步進入廣場。
周連見狀,身形一晃,閃身到周乾泰身旁︰“八爺,需要我給您和大家安排位置嗎?”
周乾泰冷聲說道︰“不用了,我們坐看台就行,讓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周連開口道︰“都辦好了,不過八爺……您真打算這麼做嗎?”
周乾泰淡淡地瞥了其一眼︰“李寂的命哪有我孫子重要!”
在兩人談話的時候,待在看台上的人也在議論他們。
“周區長親自迎接,那位老人是誰啊,這麼大架勢!”
“該不會是周氏一代的大人物吧!”
“等等!你們看跟在那位老人後面的那些人!”
“那……那不是軍需管理部的副部長嗎?”
“獵人商會的副會長也在里面!”
“肅清一只十二禁復甦者,竟然來了這麼多大人物!”
在眾人的注視下,周乾泰一行人來到處刑台前停下。
“李寂,我們以前也算是朋友,我也不願看到你被公開肅清,只要你能讓新世界放了我們的人,我就幫你取消這場荒誕的直播。”周乾泰冷聲說道。
此話一出,已經架好機器,等待直播開始的媒體記者皆是一愣,腦袋瓜嗡嗡作響。
“很抱歉,我並不能讓新世界放人。”李季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哼!”
周乾泰冷哼一聲,帶著眾人走向看台。
……
滴答滴答……
秒針不停歇地走著,向十一點半靠近著。
北聯邦的民眾們都守在電視機前,守在手機旁,等待著直播的開始,除了他們之外,海對岸的南聯邦也在關注著這件事,比如高橋芽生。
“和一只十二禁復甦者朝夕相處兩年,哼哼,父親,之前我就說李沉秋是復甦者,您還不信,現在信了吧!”高橋亂木眉梢揚起。
高橋芽生瞪了其一眼︰“你在得意什麼啊?我孫子和你兒子都等著李沉秋救呢,如果他在北聯邦出了什麼事,你還能得意起來嗎?”
高橋亂木面色一僵,不再說話。
“八格八格,亞麻得亞麻得!”
一道較為愉悅的聲音由遠至近,在門外響起。
父子倆互相對視一眼,皆是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