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攤了攤手，十分坦然︰“我不知道。”
“？”
眾人齊刷刷的發出問號。
合著這魔鬼在這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說了半天，最後她也拿不出證據？
“別急。”
伊芙琳解釋道︰
“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做到的這一切，但我至少可以肯定，現在你們所謂的神明肯定有問題。”
“不管怎麼說。”
“我在凡世也待了很久很久，但我從未見過哪位新輝歷後降世的神明給你們降下神啟。”
“嗯？”蓋爾愣了下︰“有啊？為什麼沒有？”
“各教會里都有專門的神職教士，他們偶爾會聆听到來自信仰神明的指引，告訴他們該如何去使用神術。”
“神術便是這樣傳播和發展的，這還不算指引嗎？”
即使蓋爾是法師職業者，魔法的降世過程和神術有所區別，但這些基本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無論是輝光之神還是什麼別的神明， 們給凡人降下力量的時候，雖然會直接將一道或多道神術賜予凡人。
但 們並不會像諾文那樣，直接將完整的內容交予信徒。
相反。
這個過程其實很復雜。
凡人會首先感覺到自己變得和過去不一樣了。
頭腦更加清明、身體更加強壯、思維更加迅捷。
這一點在體質虛弱甚至患病的人身上體現的尤為明顯。
有不少曾經被病痛折磨的人，在某次洗禮儀式上得到神明祝福後，疾病很快自愈。
有關這點，無論是凡人還是諾文都已經確定了原因。
凡人使用強大的神術時，需要有足夠進行支撐的肉體。
因此，賜福降下的同時會伴隨著對身體的強化。
公認的職業者1階到6階的階位制度，其實指的便是凡人的身體被神明進行了何種程度的增強。
諾文給信徒們提供的“傳奇經驗”升級和所謂的六維屬性，起到的效果也是一樣的。
區別僅僅在于，諾文將分配身體強化方向的決定權交給了信徒自己。
其次。
凡人具體獲得了什麼樣的神術，以及該如何去使用它，取決于不同人的天賦。
主流觀點認為︰越受神明寵愛，越與神明親和的凡人，他能獲得的指引就越完整。
最為接近神明的極少數凡人，比如輝光神教的歷任教皇，他們有時能夠獲取到完完整整的神術釋放方式。
從禱詞，到儀式所需的用具、材料，再到各種強化神術效果的輔助手段。
這些信息都會在得到神明賜福的那一刻涌入他們的腦海，並像是直接烙印在靈魂中似得，即使時隔數十年，他們也能清晰地回憶起每一個細節。
親和差一些大多數的凡人，他們獲得的指引就不會那麼齊全了。
與神術有關的信息，可能只是禱詞的片段，部分需要的材料，或是不完整的儀式步驟等等。
因此神術體系的發展一直是一個十分艱難而緩慢的過程。
信徒有幸獲知一道新的神術時，得到的信息往往是殘缺不全的。
他們需要繼續修行，繼續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禱告、供奉，以此寄希望于再度獲得賜福，獲取到更多關于該神術的信息。
好在，信徒們之間能夠互相交流他們所獲知的、神明降下的指引。
大家把各自獲得神術信息拼湊一下，就像拼拼圖一樣，每個人手里拿著不同的碎片，其中有些碎片具有相同的內容，代表著它們可能對應了同一道神術的信息。
靠著這種信徒們共同努力的方式，一道又一道的神術才得以被總結、歸納出來，然後進行驗證，最後投入使用。
時至今日。
新信徒已經能享受到大量前輩先驅留下的成果。
獲得賜福後，他們只要前往對應的教會，查閱典籍資料，將自己獲得的信息進行對照，然後就能確認自己獲取的是哪道神術。
但任何一道新神術的“誕生”，依然需要經過漫長的總結和驗證。
……
伊芙琳十分篤定地搖了搖頭。
“不，不不不。”
“這不是指引。”
她朝著自己的身前指了指，然後兩手比了個方框的形狀出來。
眾人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指的是幻象神術的光幕。
“你我現在都能隨時收到的，偉大的求知之神降下的這種，才叫指引。”
“你們想想看。”
“凡人口口聲聲說著神明庇護，說著輝光保佑，那也就代表著你們認為神明是為凡人提供庇護，幫助你們抵抗來自虛空的威脅，沒錯吧吧？”
“既然神明是來幫助你們的，那 直接將最適合你們的神術完完整整地賜給你們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還要讓你們去一點點兒拼湊，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米蘭達試圖爭辯︰
“這是神明對我們的考驗，通過這樣的方式，我們可以向 證明自己的虔誠和堅定，讓 將更為強大的力量賜予我們。”
伊芙琳听得好氣又好笑。
嗤笑了聲，抬手指了下餐館外面東邊的方向。
“小姑娘，睜開眼楮看看吧，外面那是什麼？”
“數不清的魔物就在幽暗森林里虎視眈眈，邪教徒伺機而動，還有危險的混亂邪神在等待著將凡世化作黑暗廢墟。”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考驗你們？”
“拜托，連我這個魔鬼都知道，你們現在面臨的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是一場會導致種族滅絕、文明消亡的戰爭！”
“雷亞克王國南邊的暮色荒原以前還有3個小的公國，靈翼……哦，不對，畸變濕地以前也有人類建立的城市和國度。”
“它們都已經隨著邪神和魔物的侵襲而消失了。”
“現在難道不該盡可能地發動所有能上戰場的有生力量，盡可能地加強凡人們的勝算嗎？”
“考驗你們？”
“你倒是告訴我，這種考驗真的有必要嗎？”
“你難道不覺得它們的行為在自相矛盾嗎？”
米蘭達說不出話了。
本來她可以一口咬死，說這就是神明的準則， 們這樣做自有神明的道理。
可諾文的存在，讓所謂“神明的準則”出現了矛盾。
神明確實可以直接將完整的神術信息賜給凡人，給予他們明確的指引，而不是只給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畢竟。
諾文就是這麼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