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特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
“你問這個干嘛？”
那個矮人店員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傲慢。
先下意識地解釋︰
“因為……呃……”
剛開了個頭，他又有些猶豫。
他在糾結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外人”。
培特見狀，二話不說，扭頭就打算走。
現在是對方有求于他。
他才是佔據主動權的那一個。
店員立馬急了。
“等等！等等！”
“我說，我可以把原因告訴你們。”
“前段時間……好吧，好吧，應該是幾年多前！”
看到培特不滿的表情，店員急忙改口，沒有再含糊其辭，而是給出了明確的信息。
“具體是什麼時候沒有弗里曼家族的矮人知道，反正，最早有人發現異常的時間點是3年前。”
“布隆表弟正在有規律地收到信件。”
別看這個矮人只是個在店鋪里值班看店的店員，但他也是正兒八經擁有著“弗里曼”這個矮人姓氏，有資格進入石堡第2層的家伙！
同一個家族，甚至不同的矮人9大家族成員，互相之間都沾親帶故。
這是一個以血緣和神術賜福為紐帶緊密結合起來、抱團極其嚴重的巨大團體。
他的稱呼都直接用的是“布隆表弟”這樣的叫法。
“那些寄到石堡來的信件既沒有署名，也沒寫地址，走的是地精的匿名空運郵務。”
“從那個時候開始，本來在鍛造技藝上卓有建樹、潛力巨大的布隆，好像逐漸對鍛造失去了興趣。”
“他開始時不時地離開石堡，深入靈翼濕地。”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去靈翼濕地，也沒人看過那些信件。”
“最早一批信件都被布隆提前銷毀了，後來他收到的匿名信也都在他自己閱讀完後被直接燒毀。”
“我沒有隱瞞，我是真的不知道，以剛尼爾的鍛錘發誓！”
“你問任何一個弗里曼家族的人，能得到的答復應該都跟我差不多，當我們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培特看著對方漲紅了臉賭咒發誓的樣子，微微點頭︰
“你繼續說。”
拿自己信仰的神明立下誓言，雖然沒有經過正規的儀式，未必會產生效力。
但在大部分情況下，這都是很鄭重的決心了。
矮人店員松了口氣，繼續道︰
“總之，布隆表弟前往靈翼濕地的頻率越來越高。”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只是幾個月離開一次。”
“後來變成一個月一次，再後來，半個多月就會去一次。”
“半年前那段時間，我們感覺布隆的精神狀態都不對勁了！”
“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深入靈翼濕地這件事情上，而且拒絕任何人同行！”
“偶爾短暫地回石堡一次也是為了補充物資，還有……收取新的匿名信！”
“那個時候，我們只能在石堡5層那家地精開設的郵局里蹲到布隆短暫出現的身影。”
矮人店員描述的有關布隆•弗里曼過去幾年的變化，確實勾起了培特的些許興趣。
“你們就沒試過阻止他？或者找他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店員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坦白道︰
“我們試了。”
“把他軟禁第2層屬于弗里曼家族的區域里，輪番和他交流談心，甚至——安排人日夜輪換著值班監視。”
“但這些辦法都沒用！”
“我這樣說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我敢保證這是真的！”
“哪怕從早到晚都有人在盯著布隆表弟，他還是會在某一天突然從家里消失！”
“下次再看到他時，他已經風塵僕僕地從靈翼濕地返回，順著艾德森之壁外面的大升降機直達石堡第5層，然後又在郵局收到新的匿名信。”
“家族問過負責拉動大升降機的矮人了。”
“他們也表示，布隆表弟憑空消失那次，他們後來只看到過布隆返回時乘坐了大升降機。”
“但他消失的時候，絕對不是通過大升降機從石堡離開的！”
培特听到旁邊的蓋爾發出嘶的一聲。
憑空消失。
這個听起來可就有點滲人了。
矮人們雖然不用魔法，但他們能辨認出魔法的效果。
所以肯定就不存在什麼利用傳送魔法之類的辦法來達到“憑空消失”的效果。
傳奇魔法是要打開星界通道的，那玩意可以被肉眼直接看到。
弗里曼家族的矮人講述的故事里透著詭異的氣息。
“最糟糕的是……”
說到這里，矮人店員的語氣相當焦急︰
“距離上次布隆表弟離開石堡已經3個多月了，他失蹤了！”
“這個時間太長了！”
“正常情況下，雖然他會頻繁地前往靈翼濕地，但每一次待的時間都不會太長，短則數日，長則半月。”
“現在布隆•弗里曼在家族里已經是完全失聯的狀態！”
“我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情，甚至沒法確定他到底還有沒有活著。”
“所以——你們說的那封信，給布隆寫信的老朋友，還有別的能告訴我們的信息嗎？”
培特若有所思地攤了下手。
“抱歉，你們應該要失望了。”
“給布隆•弗里曼寫這封信的人，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雷亞克王國錫蘭領的弗麗嘉•錫蘭女伯爵。”
“她年輕的時候和對方是關系緊密的冒險同伴。”
“事實上女伯爵準備的是一封介紹信，她打算把我們介紹給布隆•弗里曼。”
“也就是說，我想錫蘭女伯爵不知道布隆•弗里曼這幾年遇到的事情，不然的話，她沒必要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把我們推薦給布隆•弗里曼，那很大概率等于是白費功夫。”
弗里曼家族的矮人店員神情肉眼可見地失落下去。
別看矮人們固執又排外，但這份固執也讓他們相當重視自己的同伴、朋友和親人。
一位家族成員出了事情、受了欺負，其他人都會想各種辦法，盡己所能地幫助他。
“不過……”
培特話鋒一轉。
矮人的臉上立馬又浮現出希望。
“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倒是有個猜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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