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
顛撲不破的真理。
如果直接跟矮人說，給你一次掌握神術的機會。
他們不信，壓根不會去嘗試。
但當諾文的神諭直接灌進腦子里，旁邊還有蘭斯洛特引路的時候，就有矮人開始動搖了。
反正已經被一位神明投下了注視、甚至是賜福。
原本的底線都打破了，那就只好——再弄個更低的底線。
比如，稍微嘗試一下蘭斯洛特所說的神明指引。
沒過多久，有矮人驚呼出聲。
“剛尼爾的大胡子啊！真的可以！棕穆家族血脈的象征，強大的荊棘工藝，我好像……會一點點了！”
這個矮人很明顯屬于天賦還不錯的，學習和嘗試的進度很快。
雖然從學習到掌握一道神術需要過程。
但還是那句話。
看得見“進度條”，這本身就是一種激勵。
今天練習了10%，明天又練習了7%，早晚有一天自己能順利釋放出那道證明自己血脈的神術！
能夠掌握屬于自己先祖所在家族標志性的神術，這對矮人們的三觀已經是極大的沖擊了。
因為這打破了他們過往對世界的認知。
獲得鑄造神術的賜福，不再取決于自己的血脈了？
若是等他們發現，不僅是自己先祖的神術，其他矮人大家族標志性的神術他們也能近乎“無障礙”地學習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受到更大的沖擊。
好在，蘭斯洛特提前就準備好了理由。
這份解釋並非蘭斯洛特自創，而是諾文的信徒們自己整理，在教內傳播開來的。
是的。
諾文都沒想到，信徒們主動把他的這部分“權柄”給整出了一套像模像樣，而且可以自圓其說的解釋︰
“能夠在主的指引下掌握對應的神術，這很正常。”蘭斯洛特淡定地解釋道︰“因為這本就是屬于你們的潛力。”
“潛力就是你們血脈中的先祖力量，每個矮人都有，只是你們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將其激發出來。”
“偉大的求知之神， 沒有直接賜予你們力量，而是通過降下指引讓你們找到屬于自己的潛力。”
“這本來就是屬于你們的資格。”
這個解釋堪稱無敵，簡直流氓。
話術換成任何一個種族都能套用進去！
對矮人，那就是所謂的“血脈中的潛力”。
對人類，那就是“神明的親和度”。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你本就有資格獲得對應神明的賜福，只不過這份資格被鎖住了，無法開啟。
求知之神的指引，便是給了你一把鑰匙，讓你找到屬于自己的資格。
流氓話術的強大之處就在于沒法證偽。
沒有任何一個神明的教會，敢直接說那些希望得到賜福的凡人們沒有資格。
那就等于是明確表示了“拒絕”。
完全沒戲的意思。
沒有教會敢這麼干。
過去的時候，雖然大家都清楚也都默認，賜福本就不是人人都有。
但心里總歸會自欺欺人地抱有念想︰
“如果自己哪天也能滿足資格，擁有神明的恩賜呢？”
信仰本就是一種精神寄托。
諾文的信徒們便是利用了這份寄托完成了邏輯閉環！
“想要恩賜？簡單！信求知之神吧， 會幫助你獲得那份資格！”
……
有了蘭斯洛特誤打誤撞成功的傳教。
其他信徒也懂了。
坑蒙拐騙就完事了！
石堡的第4層圓環平台，本來就是人口最多的一層。
美酒節期間，石堡治安也明顯有些忙不過來，矮人們都在狂歡，有限的人力根本管不了那麼多的事情。
大部分情況下他們就是干脆放養。
反正矮人皮實，只要不是喝醉後掉進岩漿湖里，別的事情基本都不重要。
真要混進來邪教徒了，他們才會警惕起來，組織人手進行調查和搜捕。
至于諾文的信徒們……算邪教徒嗎？
如算。
他們放飛自我後，很快在石堡第4層形成了一股新興的隱蔽惡勢力。
酒館成了求知信徒們“作案”的高發區。
上來就是坑、騙、忽悠。
想辦法拉近關系，建立友誼後，隨便找個幌子和理由，誘導他們主動說出指向諾文的禱詞！
信仰連接順利建立！
甭管你願不願意，反正這賊船你已經上了！
雖然這個操作看起來是正宗邪教徒的味道。
但是誰家邪教徒會光明正大地在公共場合傳教？
邪教徒雖然瘋，但不傻。
他們傳教也好，獻祭也罷，都是有目標的。
除了那種瘋到極致，幾乎已經跟魔物無異的。
大部分暫時還保有“理智”的邪教徒，傳教要麼是為了找到志同道合的瘋子，要麼是為了給自己信仰的邪神發展些承載著 的神力的眷屬。
不管哪個目標，他們都會選擇在私密，隱蔽的地方。
這樣一來，即使對方發現問題或是反悔了也沒法逃跑，滅口也行，強灌也行，反正都好處理。
在酒館傳教，風險約等于直接找死，沒有邪教徒會這麼干。
諾文的信徒敢。
他們不但敢明目張膽地傳教，規模還跟病毒式擴散似的，增長速度快得驚人。
因為他們又不會像邪教徒那樣坑人。
相反——他們明明是在散播著求知之神諾文的福音！
……
最早通過蘭斯洛特得到賜福的矮人，已經有人真的體驗到了一次施放對應神術的感覺。
不試還好。
試過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位矮人驚恐地發現，用完他剛掌握的鑄造神術後，先前還會隨時回應他的求知之神不理他了！
賜福沒了！
剛掌握的神術相關知識……忘了！
準確來說，他的記憶里很清楚的記得鍛造裝備時，成功施放神術進行加持的經歷。
但有關學習和施放神術過程的知識，就跟被鎖住了一樣，無論他怎麼回憶，一丁點也記不起來。
比失去更痛苦的是，明明曾經擁有過的東西消失不見。
想要找回這些失去的東西。
唯一的辦法就是，真正地主動向求知之神祈禱，獻上自己的信仰。
重新回到過去的生活軌跡的選項；
和實打實的回歸家族，命運就此改變的選項。
即使是那些年邁又固執的老矮人。
如果真的能讓他回歸家族，在這樣的抉擇面前，曾經堅定的三神信仰也一樣會動搖！
……
今晚還有1更，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
最後一更可能稍晚，大概在0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