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爭斗。
最是殘酷。
無數人的生命,在國家爭斗中隕落。
對各自的國家,他們或許是英雄。
但是對敵對國家而言,就是最可恨的存在。
施槐又被打了一頓。
他的午飯,也只有一個如同石塊般的窩頭。
相比較而言,對面牢房之中的曹天祿和薛崢,伙食就要好了許多。
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是一人一大碗粟米飯和一個雞腿,配上一些腌制的咸菜,也絕對是這天牢之中的高配伙食了。
施槐用力啃著窩頭,雖然門牙沒了一顆,但是虎牙還是可以用的。
突然,他听到腳步聲。
只見一個壯漢,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男人來到曹天祿牢房前!
一言不發!
曹天祿大口吃著飯,仿佛也沒有看到他一般。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男人開口說道。
“呵呵,隨你便!”
曹天祿毫不示弱。
“我打贏了!”
男人傲然抬起下巴。
“好厲害啊,當真了不起..”
曹天祿用極其夸張的語氣夸贊著,任誰都能听出,這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屑與敷衍...
榮平飛死死盯著曹天祿︰“你打輸了!丟了涼州,你對得起我爹嗎?”
提起此事。
曹天祿默然,抬頭直視榮平飛,眼中閃過不甘!
“我若有二十萬兵馬,涼州絕不會失!”
榮平飛冷冷看著曹天祿,嘲諷道︰“弱者才會找借口!”
“我一定會親手奪回涼州!”
“呵呵,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榮平飛將食盒放到了牢房前,轉身向外,走出兩步,卻又停下說道︰“看到你成為階下囚,我真的很開心!
老頭子一輩子寵你,看好你,對你比對我還好。
甚至為了讓你展現才華,建立功勛,不惜以身為餌,可那又如何?
我贏了夏國一線,而你丟了涼州!
老頭子,他錯了!”
曹天祿攥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失敗者,說什麼都顯得可笑!
榮平飛大步離開。
走出天牢,登上馬車,他閉上了眼楮。
人爭一口氣。
從小到大,從曹天祿入府,成為榮陽弟子,榮陽所有的寵愛,就都落在了曹天祿身上。
吃的用的,指點武藝兵法。
甚至包括珍稀丹藥,都是可著曹天祿先用!
所以從幼年之時,榮家子弟,對曹天祿就頗為敵視。
爭!
斗!
比!
從不間斷!
互有勝負。
每次壓了曹天祿一頭,他都希望榮陽能對他予以表揚。
只可惜,每一次,換來的都是平靜以待,乃至冷漠訓斥。
曹天祿入乾國。
那籠罩在榮家子弟身上的烏雲,仿佛才漸漸散去...
直到,他再次回來...
那一戰,榮陽將大軍指揮權,交給了他。
榮陽以大將之身,親自率軍沖陣突襲!
引得涼州兵馬異動。
給曹天祿換來了最大的一次舞台。
“砰!”
榮平飛一拳砸在馬車上。
眼中隱現憤恨!
“爹!這就是你所期待的嗎?你看見了嗎?他輸了!你為他這般,真的值得嗎?”
即便如今,他已然是年過半百,位高權重。
已然繼承了榮陽的爵位,甚至統帥數十萬大軍與夏國交戰!
並且勝之!
曾經少年時的陰雲,依舊不曾散去。
天牢之中,曹天祿看著那食盒。
半晌無語!
“你吃不吃?不吃給我!”對面牢房施槐忍不住開口。
曹天祿看了他一眼,用力一推!
別看修為已經被封禁,可是隨意一推,食盒依舊穩穩落在了施槐牢門前!
施槐可是餓的狠了。
趕緊打開!
“呵呵,紅燒蹄 ,鹵牛肉,叫花雞,剛才那家伙,待你不錯啊!”
這些菜,都是曹天祿愛吃的。
皇宮里,榮平飛來到御書房。
楚帝正在批閱奏章,楚國太子亦在一旁。
見他進來,楚帝微微抬頭。
笑道︰“平飛來了!”
“見過陛下!”
榮平飛躬身施禮。
“來人,給平飛看坐!”
作為勝利者,打了勝仗的將軍,自然要受優待。
“陛下,臣此次入宮,只有一事請奏。”
“說吧!”
榮平飛深吸一口氣道︰“陛下,曹天祿此戰雖敗,然並非其主觀過錯。
敵軍兵力兵馬皆佔據優勢,我楚國戰略重心,又在夏國一線,其被動迎敵應對,因此敗北。
陛下可治其罪,亦可貶其官職,可其能力之強,毋庸置疑。
還望陛下網開一面,饒他一命!”
楚帝臉上浮現一絲玩味。
“平飛是來給他求情的?可我怎麼記得,你二人多有不合?”
榮平飛抱拳,一臉沉肅道︰“我二人不合,乃是私事,可是與我大楚而言,曹天祿是可用之人,豈能因私廢公?
還請陛下開恩,許他出了天牢,戴罪立功!”
“哈哈哈哈!”
楚帝大笑起來,揮揮手道︰“平飛開口,朕自無不允,不過啊!
將曹天祿下獄,乃是魏廷強烈要求,朕使他出兵,攻打金玉關,無論如何,此時不可動亂軍心。
曹天祿啊,先在天牢委屈些日子吧,等到魏廷奪下涼州,那時再說!”
他話都這麼說了。
榮平飛自然也不好再多說,又寒暄了幾句,便識趣退下。
等到榮平飛離開,楚帝的目光逐漸冷厲。
“太子啊,你說,魏廷領軍四十萬,如今之軍力,絲毫不弱于當年榮陽和曹天祿攻襲涼州之時。
固然說當年是曹天祿反叛,致使金玉關有失。
可歸根結底,卻是實力差距不大,並且魏廷現今,還猶有過之。
你說他能拿下涼州嗎?”
楚國太子躬身而立,腦海中不斷盤算!
半晌後,才輕聲道︰“父皇,兒臣以為,金玉關還是重中之重。
若是拿下金玉關,最起碼有七成把握攻下整個涼州。
若是金玉關拿不下...只怕這涼州之地,便不好再奪了。”
“呵呵,朕就不信,憑我大楚的實力,沒了他曹天祿,還拿不下這涼州之地!”
楚帝目光森然道︰“你記住,曹天祿可能會反,但是榮平飛不會!
若是魏廷取勝,即便是朕殺了曹天祿,他最多便是心有不快!
絕對不會有太大問題!
甚至可利用此事,然他與魏廷生出嫌隙,方便掌控。
所以他的話,不必理會!”
“多謝父皇教導!”
“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魏廷能贏的情況下...若是輸了...便說明乾國之強,不可小覷,那曹天祿,還是能用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