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從哪兒來的？！”
望著大廳里面，衣衫襤褸，很久都沒洗澡，頭發都打結了，散發著異味的小女孩，正用忽閃忽閃的大眼楮，怯生生的望著他，阿爾文頓時一頭問號。
什麼情況？
難不成是希爾妲的娃？
不可能呀，靈族就算生育，不考慮有沒有生殖隔離的問題，也不該生出個人類吧？
望著怯生生，好似害怕的小女孩，阿爾文慢慢蹲了下來，輕笑著招了招手︰“過來，不要不害怕。”
似乎是從蹲著的阿爾文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善意，潘妮小心翼翼的接近。
阿爾文揉著女孩的頭發，轉頭望向希爾妲，希望她可以給自己一個解釋，家里怎麼就多出娃來了！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
直到這會兒，希爾妲才想起來，有些警惕的望著那小女孩︰“她是邪神的信徒！”
一句話……差點嚇死阿爾文。
什麼玩意？邪神現在都這麼囂張了，當著面溜進來，拿他家當公共廁所呢！
他好懸沒把潘妮給扔出去，好在希爾妲頓了頓，解釋道︰“這孩子突然闖入了宅邸，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就是她告訴我，你被黑暗靈族刺殺，然後讓我快去救你的。”
……你下次說話能帶點腦子嗎？
阿爾文眼角抽搐，扯著嘴角︰“冒昧的問一下啊，你口中的‘邪神‘……”
“你不知道？”希爾妲滿臉驚訝的看著他，說道︰“就是你們人類帝國的帝皇呀，他不是第五邪神嗎？”
說的很好，獎勵你下次不許再說了！
“……這話你最好別在外面說。”阿爾文捂著臉，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不然，我是真怕，哪天一覺醒來，被審判庭堵在家門口！”
“哦，行，我記住了。”
希爾妲點了點頭，似乎是真的記下了。
在了解小女孩的來歷後，阿爾文震驚的下巴，都快要合不攏了，感情這孩子……是真正的‘帝皇‘神選啊！
他還要多感謝這孩子，如果不是潘妮示警，恐怕他就真的要，暴露領航者系統了！
等等，這麼一想……帝皇算不算女裝了？
想到此處，阿爾文眼神有幾分怪異，但很快就釋懷了，堂堂帝皇都女裝，他穿個誓言之甲怎麼了？還有誰敢說他女裝？
拖出去，白磷死刑伺候！
阿爾文揉著小女孩的頭發，盡量語氣溫和，避免嚇到人家︰“你叫什麼名字呀？”
“潘妮，我叫潘妮，叔叔。”
小潘妮怯生生的說著，似乎是看到了阿爾文華麗的衣裳，知道這是一位貴族，怕自己髒兮兮的味道，弄髒了那件很貴方衣服，小聲道︰“別，叔叔……潘妮……身上髒。”
“誰說的？你一點兒都不髒。”
阿爾文擦了擦女孩臉上的污泥，認真的望著她︰“你很干淨，知道麼？你救了我一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您……您可以收留我嗎？”潘妮揪著小手，膽怯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小小的希望︰“先生，潘妮很能干的，我會打掃、會疊衣服、會……會做飯，而且潘妮好養活的，很能挨餓的，每周只要三……不，兩根能量棒就行了，所以……您可不可以收留我呀？”
望著潘妮瘦小、虛弱，好似一截小小的、干枯的樹枝，阿爾文忽然陷入了沉默，好似有千萬言語，都被堵在了胸膛里面。
為什麼是兩根能量棒？
因為那是維持生命存活的……最低限度！
阿爾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波動的情緒，抱了抱潘妮小小的、瘦弱的身軀︰“你的爸爸媽媽呢？我可以……讓你們這輩子，都不用擔心挨餓。”
以他如今的能力，要做到這點不難。
兼濟天下，他沒有那份能耐，也沒有那種理想和本事，但力所能及的幫助，還是可以辦到的。
“潘妮……沒有爸爸媽媽了。”
潘妮的語氣慕然低沉，但依然很平穩的說道︰“爸爸媽媽昨天出去了，說去赫利安街區，要為潘妮找食物，但是一直沒有回來……很多人都沒有回來，有人說……他們死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如晴天霹靂！
甚至，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好似千斤巨錘，直接撞在阿爾文的心髒上！
轟！
無聲，沉默。
童言無忌，可卻傷人最深！
這一刀，剝開了阿爾文的皮肉，露出了鮮血淋灕的心髒，直插靈魂深處！
是啊，他挽救了絕多數人。
可，在那被犧牲的‘少數‘里，有著無數潘妮這樣的孩子，五萬人……就在他的一聲令下，死在了那條街區里。
原本，只在腦海中的‘罪孽‘，在看到小女孩的那一瞬，仿佛被具象化了，變成了沉甸甸的巨石，壓在了他的心頭。
愧疚？歉意？後悔？
無數種情緒交織，縈繞在阿爾文的心間，他沒有否認那條命令的正確性，可……那份實打實的罪孽，卻也同樣沉重！
“叔叔，沒關系的，你不要難過了。”小小的潘妮，察言觀色能力極強，她察覺到了眼前貴族的心情，用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好似成熟的大人一樣︰
“爸爸媽媽說，他們總有一天會死的，所以讓潘妮不要傷心，他們只是去了一個，不會回來的地方，神皇會保佑他們的。”
“所以，我要好好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著，讓爸爸媽媽看到，潘妮一個人也可以的！叔叔也要好好活著呀，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傷心！”
阿爾文用臂彎抱著，小小的潘妮，將她從地上托起，望著小女孩髒兮兮的臉，眼眶有些發紅，嘶啞著聲音說道︰“從今以後，你……跟我姓，好不好？”
“啊，不……不行的，您是貴族，我不配！”潘妮嚇得連忙擺手，小心翼翼道︰“您給我一份工作就好了，叔叔。”
“不要叫我叔叔，叫哥哥。”
阿爾文刮了一下，潘妮小巧的鼻子，柔聲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潘妮•瓦爾修斯，記住了，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任何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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