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五岳真形圖在夜空中閃耀,但遠遠看去,卻好像一顆壓得很低的星子,落在了棺山上。
護河的岸邊河水滔滔,因為兩側暗沉的石壁,這河水在夜色中看起來也極為深沉,好像水就是黑色的。
又因為尋找城中劍俠的關系,這兩天已不許教區之外的商販進入了。但渡口的商販中,許多人甚至來自千里之外,自然沒有就這樣返回的道理,于是都露宿在大道旁,等著什麼時候渡口重開。
此時夜深,這些人都已睡著了——這里雖然不在教區,但既然是在渡口,就不會有人在此地為非作歹,又因為常有人往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凶猛野獸。
所以,一個女人也沿路走到渡口的時候,這些人就都還是睡著的。
她的打扮看著像是個行走江湖的女俠,穿一身青色勁裝,戴一頂斗笠,上面的蒙布殘破卻沒有髒污。
經過一個熟睡著的商販身邊時,她停了下來。這販子是挑了一副貨擔的,人就睡在貨擔旁,一只手搭在貨箱的竹蓋上。
女人輕輕嗅了嗅,俯身將小販的手撥開、打開竹蓋,在里面隨手翻了翻、取出兩張干餅,然後在身上數出十枚錢放了進去。
她一邊吃著餅,一邊往渡口走。等到了碼頭上就坐了下來,將雙腿懸在水面。
她的模樣談不上美麗,面容看著略有些風霜刻痕,如果除去一身的勁裝,就好像是某個城鎮里那種忙于生計的、清瘦的中年婦女。她吃餅時的做派也差不多,大口咬下、大口咀嚼,腮幫子鼓鼓囊囊,好像餓了很久。
吃了一張餅之後似乎覺得口干了,就挑了挑手指。于是一線河水流了上來,直入口中。她咕嘟咕嘟地漱了漱口,又吐了出去,繼續把第二張餅也吃完。
隨後,在身邊折了一段帶葉的草睫,仔仔細細地剔了牙。
接著,將草睫上的那片葉子摘下丟在護河里,又縱身一躍、腳尖點著那片葉子,直往對岸去。
夜里的時候,護河的霧氣更重。從渡口的這一邊看,白茫茫的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等她踏葉行至河中時,發現護河靠近棺城的那一邊的水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連一絲水汽也無有——仿佛有一堵看不見的牆,在河流的中間將外頭的霧氣全擋住了。
葉片穩穩停在湍急河水中,她伸出手指踫了踫那片無形的屏障,接觸處泛起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