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言爺爺
這兩次相遇，林嬌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可惜很遺憾，林嬌同志看起來對他並沒有特別的感覺。
盡管被拒絕了，但言述很有紳士風度的祝福她能夠遇到自己心儀的另一半，然後有些落寞的和林嬌告別。
其實這次被林嬌同志拒絕在他的心里早有預料。
因為在出來送電影票前，他偷偷的給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不好。
沒有人知道，長著一張國字臉，渾身上下寫滿了正義，還干著一個神聖的職業警察的言述，
私底下居然還是個連早上出個門都要卜上一卦的玄學愛好者。
並且對算命這個行業格外痴迷。
痴迷到了出警前都會偷偷的為自己算上一卦的地步。
不過言述把自己的愛好瞞得很好，除了自己的家人沒人知道。
因為他看到過太多因此被批斗的人，那淒慘的模樣給他滿滿的警示。
他自己怎麼樣無所謂，只是不能連累自己的家人。
大家肯定很疑惑為什麼言述一個公職人員居然有這麼一個愛好，並且和他的職業有很大的沖突。
這就要從言述家里說起，主要是言述的爺爺。
言爺爺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言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個偷奸耍滑的小混混。
家里窮得叮當響。
連姑娘都沒人願意嫁給他的那種。
突然有一天他在街上晃蕩的時候，有一次突然善心大發救了一個快要餓死的老頭。
平常言爺爺可沒那麼多的善心，他自己家里都吃不飽，怎麼可能願意拿糧食救濟別人。
這完全是因為那個老頭長得和打小就疼愛他的爺爺有幾分相似。
記那麼幾分相似讓他起了惻隱之心。
于是把他懷里唯一的一個窩窩頭送給了乞討的老頭。
還難得細心的幫他向附近的人家里借了一個碗，舀了一碗水過來遞過去，怕他噎著了。
看人家老人吃得香甜，當時的言爺爺自己卻餓著肚子不住的吞咽口水。
言爺爺的這一番表現自然落在了老頭眼里。
吃完以後，老頭就將自己的這段時間糟糕的經歷對著言爺爺吐露了出來。
老頭姓于，來自和這里相隔很遠的地方的一個小山村。
以前他和自己的家人在村里以種地為生，雖然勉強溫飽但一家人待在一起也很和樂。
只是他們附近山上鬧匪嚴重，但對他們這些鄉下人來說卻並無性命之憂。
主要是每次到了糧食收獲的時候，就有土匪上門挨家挨戶的要求上供。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
從前有朝廷存在的時候不同樣也要上交糧食。
這些年你方唱罷我登場，地盤上的老大都換了好幾波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農民。
辛辛苦苦伺候地里一整年，結果等收獲的時候，卻只能看著本該屬于自己的糧食大半都被收走。
好在上面的人也知道不能干殺雞取暖的事情，還給他們留了一部分糧食，將將夠一家人餓不死。
而土匪們的目標一般看向的也都是城里的大戶人家。
畢竟一個村所有的人家的財產捆起來，都還沒有城里一個大戶人家的一個零頭。
付出和收獲完全不成正比，所以村里人都沒啥危機感。
但是這次不知道土匪們發什麼瘋，直接下令屠村，連村里的狗都沒放過。
老頭很幸運，那個時候他正在鎮上用雞蛋換鹽，所以躲過了一劫。
但自己的一家十幾口人，和幾百個朝夕相處的父老鄉親們卻全都慘死在了土匪們的刀下。
什麼也沒有了的老頭本來不想活了，但是想到仇人逍遙快活就有了心氣。
他得拖著自己這條命看那些喪盡天良的畜生們遭報應。
想到自己還有一房遠房親戚，老頭就想著先投奔親戚活命。
老頭本來身上就沒幾個錢，一路上不得不靠著乞討為生。
但好心人卻並不多。
一是因為這個時候到處都亂得很，有的地方還在打仗。
大家同樣窮得很，自家都不夠吃，哪有余力來憐憫他一個外人。
這次他本以為這條命就會止步在這里了。
結果難得遇到一個像言爺爺這樣的大好人。
老頭無以為報，就把自己在途中從一個破廟里翻出來的一本書送給他。
言爺爺看得出來老頭將書遞給他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舍。
作為農村人確實是不識字，但他們卻格外的敬佩讀書人，所以在他眼里書就是個好東西。
言爺爺本來沒指望一個快要餓死的老頭給他帶來什麼回報，但老頭非要報答他當然非常樂意。
于是迅速的接過書放進衣服里揣著。
等老頭走遠了言爺爺才小心翼翼的拿著書出來觀看。
興沖沖的言爺爺翻開書本的時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不識字。
心里失落不已。
言爺爺出生在普通農家，家里以種地為生。
現如今家里的幾個憨厚的哥哥們正被他爹帶著天天在地里忙活。
而言爺爺因為是老小，從小就受寵，還有一個無條件愛護他的爺爺，所以才能逃避勞動經常往鎮上和縣城跑。
其中他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請了說書先生說書的茶館。
說書人什麼都說，所以言爺爺听了一腦子的神仙志怪武俠什麼的。
本來就見識淺薄的少年很快就沉迷了進了光怪陸離的世界里。
他就覺得自己今天的經歷很眼熟，和說書先生每次講的主人公的經歷有那麼幾分相似。
言爺爺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然後開心的一拍大腿。
這不就是主人公遇到奇遇，即將迎來命運的轉折點的時候嗎？
有了奇遇的主人公在吸收完好處以後，瞬間就變得無敵起來，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一片坦途。
言爺爺的眼楮在望著自己胸口上放的書的時候格外火熱。
一時間把自己代入曾經听說書人講的那些主人公的身上。
這對如今還在餓肚子的農家小子是個多大的誘惑啊！
想到說書人口中的主人公後來無一不是功成名就嬌妻美妾環繞著。
想到這里言爺爺眼楮都要瞪直了。
不過現在的他可沒有那麼多雄心壯志。
只想著能時不時的有頓肉吃，家里還能天天吃飽飯就好了。
上一次吃肉還是過年的時候，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一盤子肉。
一人一筷子還沒嘗出啥味來，肉就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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