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十道腐朽氣息從巫族祖地沖天而起，驚得方圓萬里的飛禽走獸集體噤聲。常年閉關的巫族老祖們此刻破棺而出，干枯手掌拍碎塵封千年的玄冰棺蓋，渾濁眼珠里跳動著暴虐的赤芒。
"人族小兒安敢欺我巫族至此！"大長老巫天仇的咆哮震得祖地祭壇簌簌落灰。這位活了三萬年的老怪物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上次大劫時沾染的龍血，此刻枯瘦如柴的胸膛劇烈起伏，十二枚本命骨符在周身旋轉，將空間割裂出細碎黑痕。
前線潰逃回來的巫族戰士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們親眼看著大祭司被葉凡一劍劈成兩半，此刻連抬頭看老祖的勇氣都沒有。巫族族長跪在血玉台階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請老祖宗們出手，那人族新晉的大羅金仙"
"廢物！"二長老巫滅道一腳踹翻青銅香爐，爐中燃燒了七百年的魂火驟然熄滅。十位老祖同時掐訣，祖地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聲，十二尊祖巫雕像眼中亮起血色。當第一縷月光照在祭壇中央時，十大至尊仙大圓滿的身影已化作流光劃破夜空。
葉凡正擦拭著染血的青萍劍，這柄跟隨他許多年的仙劍，已經自己生成器靈，突破了中品仙劍。突然渾身汗毛倒豎。遠處天穹像被無形大手撕開十道裂縫，漆黑的空間亂流中探出十只骨節嶙峋的巨手。每根手指都纏繞著足以咒殺金仙的怨氣，指甲蓋上刻滿太古凶獸的圖騰。
"小輩受死！"巫天仇的聲音在三百里外炸響時，十道詛咒光柱已經籠罩人族陣營。那光柱里翻滾著密密麻麻的骷髏頭，每個眼眶都噴射著綠色鬼火。光柱所過之處，草木瞬間化作膿血，三名大羅金仙躲閃不及，當場變成長滿肉瘤的怪物。
"結陣！"紫陽真人噴出本命精血畫符，三千道門弟子組成的周天星斗大陣剛剛亮起，就被詛咒腐蝕得千瘡百孔。眼看光柱就要碾碎眾人，天空突然傳來"啵"的一聲輕響，像是頑童吹破了肥皂泡。
十個老祖瞪圓了眼楮。他們聯手施展的"九幽黃泉咒"居然被個突然出現的黑洞吞了，連個浪花都沒濺起來。更氣人的是，那黑洞吃完還打了個飽嗝，吐出一縷青煙。
"現在的老人家火氣都這麼大？"張誠君踩著黑洞邊緣走出來時，月白道袍上還沾著幾片茶葉。他左手端著青玉茶杯，右手隨意一抓，就把某個想偷襲的巫族老祖定在半空。那位倒霉蛋保持著揮爪的姿勢，像被琥珀封住的蟲子般滑稽。
巫天仇的瞳孔縮成針尖。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時空法則玩得這麼溜——那年輕人分明是把方圓百里的空間折疊成了千層餅，自家師弟正卡在第三百六十五層夾縫里。
"你是何人？"十二枚本命骨符在巫天仇背後組成都天神煞陣圖，其余老祖默契地站定十二元辰方位。他們發現看不透這年輕人的修為，但仗著巫族肉身強橫，不信十人聯手還拿不下對方。
張誠君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你們剛才欺負我家小朋友的時候，可沒做自我介紹啊。"話音未落，九道詛咒突然從虛空中刺向他後心。原來那九個老祖早用秘法溝通，此刻出手就是殺招。
"小心！"葉凡的提醒剛出口就變成了驚嘆。只見張誠君頭都沒回，身後浮現出混沌青蓮虛影。那九道足以咒殺至尊仙的詛咒打在蓮葉上，居然像露珠般滾落，反而把施術的九個老祖震得口吐鮮血。
巫天仇終于變了臉色。他認出那是混沌至寶的投影，當即咬破舌尖噴在骨符上"請祖巫真身！"十二道血光沖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帝江、燭龍等十二祖巫法相。每尊法相都有星辰大小，噴吐的毒焰將雲層燒出巨型窟窿。
"這才有點意思。"張誠君終于放下茶杯，袖中飛出七十二道金光。每道金光落地就化作金甲神將，手持方天畫戟迎向祖巫法相。他自己則一步跨到巫天仇面前，拳頭輕飄飄地遞出。
巫族族長在遠處看得真切。那一拳看似緩慢，實則瞬間穿越了三十六重空間屏障。更可怕的是拳頭上纏繞的灰蒙蒙氣息，讓他想起族里最古老的預言——"混沌現，巫族滅"。
"咚！"
巫天仇交叉格擋的雙臂當場粉碎性骨折。他借力暴退三千里，沿途撞碎七座山峰，最後嵌在第八座山的山體里才停下。沒等他掙脫，張誠君的笑聲已在耳邊響起"你們巫族不是號稱肉身無敵嗎？"
九個老祖見狀同時怒吼，各自祭出本命巫器。有白骨幡搖動百萬冤魂，有血葫蘆傾倒九幽弱水，最陰毒的是三長老巫滅天祭出的"萬蠱噬心釘"，那釘子是用三千種蠱蟲煉制，專破護體仙光。
張誠君終于收起玩味的笑容。他雙手結印，頭頂浮現出混沌鐘虛影。"鐺——"一聲鐘響，方圓萬里的時間突然靜止。飛濺的碎石定格在半空，噴涌的血泉保持噴濺姿態，連那些巫器發出的寶光都凝固成彩色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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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法則大圓滿？！"二長老巫滅道的驚駭凝固在臉上。他看到那年輕人閑庭信步地穿過靜止的戰場，在每個老祖額頭輕輕一點。當時間重新流動時，九聲爆響幾乎同時響起——九位至尊仙大圓滿的識海，炸了。
巫天仇剛從山體里爬出來，就看到九個師弟像下餃子般從天空墜落。他發狂似的扯斷脖子上十二串骨鏈，那些用歷代巫族強者脊椎煉制的法器在空中組成盤古斧虛影。
"斗天神煞，開天闢地！"隨著巫天仇燃燒精血催動，斧影帶著開天之勢劈下。這一擊已經觸摸到半步大帝的門檻，斧刃過處空間誕生地風水火，竟是要重演混沌。
張誠君終于露出認真的神色。他右手並指如劍，指尖亮起一點混沌光芒"第一式，鴻蒙初判。"那點光芒迎風就漲，轉瞬化作橫貫天地的劍氣。盤古斧影與混沌劍氣相撞的瞬間，整個戰場的修士都暫時失明。
當光芒散去，眾人看到巫天仇跪在虛空，胸口插著半截斷裂的骨符。張誠君飄落在他面前，掌心托著朵旋轉的混沌蓮花"給你們巫族兩個選擇"
"休想！"巫天仇突然獰笑，捏碎藏在舌底的祖巫精血。整個巫族祖地劇烈震動，埋在地下的十二尊祖巫雕像破土而出，在戰場上空組成都天神煞大陣。無數巫族戰士不受控制地飛向大陣，血肉被陣法吞噬。
葉凡急忙撐開護盾"不好！他們在獻祭全族召喚盤古真身！"話音未落，陣法中央已凝聚出頂天立地的巨人虛影。那巨人只是輕輕呼吸，就有星辰被吸入鼻孔；手掌尚未完全凝實，指縫間泄露的氣息就壓塌了半片山脈。
張誠君嘆了口氣"何必呢。"他雙手合十，身後浮現出三十六重混沌天穹。當盤古虛影完全顯化時，所有人都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那尊號稱能開天闢地的巨人，居然被三十六重天穹像夾心餅干似的壓住，動彈不得。
"第二式，混沌歸墟。"張誠君手指輕點，盤古虛影從腳部開始瓦解成最原始的混沌之氣。巫天仇絕望地發現，自己與陣法的聯系被某種更高位的力量強行切斷。
當最後一絲盤古氣息消散時，幸存的巫族集體吐血倒地。張誠君踏著虛空走到巫天仇面前，指尖凝聚出一點璀璨星光"你們巫族從太古時代就用人族魂魄修煉邪術，今日該還債了。"
星光射入巫天仇眉心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老者干癟的皮膚突然鼓起，白發轉黑，幾個呼吸間就返老還童成青年模樣。正當眾人疑惑時，青年巫天仇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他正在經歷巫族施加給人族的所有酷刑，而且是三萬六千倍速播放。
"因果法則"紫陽真人哆嗦著後退半步。他看見無數透明絲線從巫天仇身上蔓延出去，連接著每個巫族修士。隨著張誠君握拳的動作，絲線同時繃緊，所有參與過虐殺人族的巫族身上都浮現出同樣的傷痕。
戰場突然安靜得可怕。人族修士們看著昔日凶殘的敵人在地上翻滾哀嚎，有些心理素質差的當場吐了出來。葉凡強忍著不適問道"前輩，這是"
"我在幫他們體驗自己種下的因果。"張誠君說著突然皺眉，轉頭看向虛空某處"看了這麼久戲，不出來打個招呼？"
虛空泛起漣漪，走出個戴青銅面具的黑袍人。那人腰間掛著十二個縮小版的祖巫頭顱，說話聲音像鐵片摩擦"不錯的混沌體，正好拿來當祭品"
張誠君瞳孔驟縮。他竟看不透對方修為，這說明至少是大帝級存在。正當他準備全力應戰時，黑袍人突然詭笑著消散，只留句話在天地間回蕩"我們在葬神淵等你"
望著恢復平靜的天空，張誠君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他揮手解除巫族身上的因果懲戒，對目瞪口呆的人族修士們眨眨眼"愣著干嘛？打掃戰場啊，記得把值錢的武器都收起來。"
葉凡撿起巫天仇掉落的骨符時，發現背面刻著幅神秘地圖。他剛想詢問，卻見張誠君已經哼著小調走遠了，月白道袍下擺還沾著片茶葉——這位神秘強者似乎永遠都是這麼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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