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空間通道內並非坦途。葉凡甫一進入,便覺沛然莫御的巨力從四面八方碾壓而來,仿佛整個仙武大陸的重量都壓在了他單薄的金仙之軀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護體仙光被壓縮至體表寸許,明滅不定,隨時可能徹底熄滅。
更為可怖的是空間本身的不穩定。細密如蛛網的空間裂縫毫無規律地滋生、蔓延、湮滅,每一次閃爍都帶來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一道漆黑如墨、邊緣泛著混沌灰芒的巨大裂痕毫無征兆地在葉凡身側綻開,恐怖的吸力瞬間攫住了他,要將他拖入永恆的虛無。千鈞一發之際,葉凡厲嘯一聲,強行逆轉剛剛恢復一絲的仙元,身體在通道壁上一蹬,如同離弦之箭般險之又險地擦著裂縫邊緣掠過。那冰冷的虛無氣息刮過他的臉頰,帶走一絲護體仙光,留下火辣辣的灼痛。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刻度。或許是一瞬,或許是千年。唯有通道壁外飛速掠過的、扭曲而斑斕的混沌光影,證明著他們還在進行著無法預測的空間跳躍。葉凡的神魂傷勢在劇烈的顛簸和空間壓迫下愈發沉重,識海深處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鋼針反復穿刺攪動,劇痛連綿不絕。他強自凝聚精神,將僅存的仙元化作一層薄而堅韌的神念護盾,死死守護著搖搖欲墜的魂核本源。
就在他意識模糊、即將被無休止的痛苦和空間風暴徹底吞噬之際,一點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光亮,如同暗夜海面上遙遠的燈塔,在通道盡頭的混沌深處頑強地亮起。
末日焦土,南荒絕境
“轟!”
葉凡如同被空間本身狠狠甩出的破布袋,重重砸落在一座光禿禿的山脊之上。巨大的沖擊力讓山岩崩裂,煙塵四起。他喉頭一甜,一口滾燙的金色仙血噴濺在焦黑的地面上,瞬間被灼熱的地氣蒸發。
他掙扎著撐起上半身,不顧髒腑移位般的劇痛,神識如潮水般洶涌而出,瞬間掃過方圓百里。
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與荒涼。
目光所及,是連綿起伏、怪石嶙峋的焦黑山巒。大地像是被天火反復焚燒過無數次,呈現出一種深沉、絕望的黑褐色。稀稀拉拉的低矮灌木頑強地從岩石縫隙里鑽出,葉子卻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暗紅色,如同凝固的污血。空氣灼熱而干燥,彌漫著濃郁的硫磺氣息,每一次呼吸都灼燒著肺腑。
而這片焦土畫卷最震撼的中心,在視野的盡頭!
一座巍峨得如同擎天巨柱般的火山矗立著,山體呈現出猙獰的暗紅色。此刻,它正狂暴地宣泄著大地的怒火!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連綿不絕,仿佛整個世界的根基都在顫抖。赤紅色的岩漿洪流如同掙脫了束縛的滅世巨蟒,裹挾著毀滅一切的高溫,從火山口奔騰而下,所過之處,岩石融化,大地化為赤紅的熔岩之河。滾滾濃煙混合著致命的火山灰,被狂暴的力量直沖雲霄,形成遮天蔽日的巨大煙柱,將本就晦暗的天穹染成一片污濁的鉛灰。熾熱的火山碎屑如同末日火雨,挾著淒厲的破空聲,不斷砸落在遠處的山巒和荒原上,騰起一朵朵死亡之花。
“仙武極南…焚天絕域?”葉凡抹去嘴角的精血,聲音嘶啞。這里靈氣稀薄狂暴,充斥著毀滅性的火毒,生機斷絕,是真正的放逐之地、生命禁區。巫族大祭司的神魂詛咒如附骨之蛆,依舊在識海深處隱隱作痛,干擾著他的判斷。他深吸一口氣,那灼熱的硫磺氣息仿佛要燒穿喉嚨。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能隔絕這狂暴環境、徹底修復魂傷的安全之地。
地火煉心,神魂涅盤
葉凡強忍著神魂撕裂般的劇痛和身體的沉重,在焦黑的山巒間謹慎穿行。神識高度凝聚,如最精密的探針,掃描著每一寸可疑的土地和岩石結構。最終,在一座背向火山主噴口、岩石結構異常致密堅固的巨大山體半腰處,他停下了腳步。
這里有一道極其隱蔽的天然裂隙,入口被幾塊崩落的、布滿孔洞的熔岩巨石巧妙遮擋,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內部空間卻出乎意料的寬敞干燥,洞壁光滑,顯然是遠古熔岩流經後留下的管狀通道。更難得的是,一股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的地脈火煞之氣,從洞穴深處若有若無地透出,雖然暴烈,但經過此地致密岩層的天然過濾與沉澱,反而形成一種奇特的“溫養”效果,對驅散魂體陰寒、穩固本源有著意想不到的好處。
葉凡眼中精光一閃。他強提仙元,雙手翻飛如電,一道道閃爍著玄奧符文的仙訣被打出,深深烙印在洞口及周圍的岩壁之上。最外層是強大的“九幽藏虛陣”,引動周圍狂暴的火煞之氣,扭曲光線與空間感知,將洞口徹底化為一片視覺和神念上的“虛無”;中層則是“五行顛倒迷蹤陣”,利用此地混亂駁雜的五行之力(尤其以狂暴火行為主),布下重重幻象與空間陷阱;最內層緊貼洞壁的,是“小周天星斗護元陣”,引動一絲微弱的九天星力(雖然被火山煙塵大幅削弱),結合自身仙元,形成一層堅韌無比的防御光幕,隔絕外界一切能量與窺探,同時聚攏洞內那稀薄卻精純的地脈火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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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陣連環,層層嵌套,光華流轉片刻後徹底隱沒,洞口景象恢復如初,仿佛從未有人來過。葉凡這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踏入洞中深處,盤膝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從儲物戒最深處取出一個溫潤的玉瓶。拔開瓶塞的剎那,一股難以言喻的馨香瞬間彌漫了整個洞穴,這香氣直透神魂深處,僅僅是嗅到一絲,就讓識海中翻騰的劇痛和巫咒殘留的陰寒為之一清!瓶中僅有一粒龍眼大小、通體流轉著九彩霞暈的丹藥——九轉凝神丹!這是他師父張誠君采集九天清靈之氣、混以數十種仙界早已絕跡的神魂聖藥,耗費百年苦功方煉成的無上寶丹。
葉凡毫不猶豫地將丹藥吞服而下。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難以形容的龐大清涼洪流,如同九天銀河倒灌,轟然沖入他干涸欲裂的識海!這洪流並非單純的能量,更蘊含著精純到極致的生之造化與撫慰神魂的法則道韻。它溫柔而堅定地包裹住葉凡那布滿裂痕、黯淡無光的魂核本源。
“嗡——”
識海深處響起玄奧的嗡鳴。魂核上的裂痕在九彩霞光的浸潤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修復。那些如同附骨之蛆、不斷侵蝕魂核的巫咒黑氣,在霞光的照耀下發出“嗤嗤”的哀鳴,如同冰雪般消融。葉凡的意識沉浸在一片溫暖、寧靜、無限寬廣的海洋之中,神魂本源貪婪地汲取著這磅礡的生機與道韻,不僅傷勢在飛速痊愈,更隱隱變得更加凝練、純粹,甚至沾染了一絲九轉凝神丹蘊含的、屬于更高境界的玄奧氣息。
洞中無歲月。當葉凡再次睜開雙眼時,眸中神光湛然,深邃如淵,再無一絲一毫的虛弱與痛楚。魂核不僅恢復如初,更比受傷前凝練精純了數分,如同經過神火淬煉的琉璃,晶瑩剔透,流轉著強大的魂力波動。半月苦修,神魂涅盤重生!
地火為爐,仙器初成
神魂的徹底痊愈,如同卸下了萬鈞枷鎖。葉凡感受著體內奔騰流轉、再無滯澀的雄渾仙元,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上心頭。此地雖凶險荒蕪,卻蘊含著極其精純且狂暴的火行元力與大地煞氣,正是煉器的絕佳寶地!他早在大羅之前就構思良久的兩件護身仙器,此刻終于有了付諸實踐的底氣和環境。
心念一動,紫府識海中磅礡的神念洶涌而出,化作無數道精細入微的念力刻刀。同時,他張口一吐,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淡金色仙元之火噴薄而出,懸浮于身前。這並非凡火,而是以自身大羅金仙本源仙元催動、蘊含一絲法則之力的道火!火焰核心處,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熾之色,散發出焚滅萬物的恐怖高溫,連周圍穩固的空間都開始微微扭曲。
煉材從儲物戒中魚貫飛出。煉制“戮魂刺”的主材,是一截漆黑如墨、觸手冰寒徹骨的“萬載沉陰木心”,以及一小塊閃爍著七彩迷離光澤、能自發引動神魂漣漪的“惑神晶”;煉制“咒劫軟甲”的核心,則是一張取自太古異種“虛空鰲”的完整背皮,堅韌無比且天然蘊含空間屬性,輔以大量能承載、增幅符文的“星辰秘銀絲”和“地魄玄精”。
葉凡神情專注如神只,雙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動,繁復的煉器法訣如瀑布般傾瀉而出,精準地打入那團熊熊燃燒的仙元道火之中。萬載沉陰木心在道火的極致高溫下開始軟化,卻並未燃燒,反而散發出更為濃郁的陰寒魂力。惑神晶則化作七彩的液態光流,在神念的引導下,如同最靈巧的畫筆,在軟化的木心上勾勒出層層疊疊、玄奧無比的魂道殺陣——噬魂、驚魄、亂神、破妄…每一個微型陣法都蘊含著針對神魂本源的可怕威能。
“凝!”葉凡低喝。七彩光流與木心徹底交融,在道火中急速旋轉、壓縮,最終化作一根僅三寸長、通體烏黑卻內蘊七彩毫芒的細針!針尖一點寒芒,望之令人神魂悸動,不寒而栗。戮魂刺成!
緊接著,虛空鰲皮在道火中舒展開來,散發出柔韌的空間波動。星辰秘銀絲化作無數道比發絲更細的銀線,在神念的操控下,以近乎完美的精度,在皮甲內部編織成一張覆蓋每一個角落的立體能量網絡。葉凡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真正的考驗來了!
他並指如劍,指尖凝聚起一點璀璨到極致的神念光輝,混合著精純的仙元,開始在軟甲表面銘刻!這不是簡單的符文,而是蘊含天地至理、防御法則的“道文”!每一筆落下,都牽動周遭狂暴的天地元氣,引動地火煞氣共鳴。洞穴內的溫度再次飆升,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嘶鳴。葉凡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卻銳利如鷹。
“御”、“守”、“化”、“反”、“淨”、“空”、“固”、“恆”…一個個蘊含著大道真意的古老金色道文被他以無上神念和仙元,硬生生烙印在皮甲之上!每一個道文成型,軟甲便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表面的光華流轉便深邃一分,散發出的防御道韻便厚重一層。當最後一個代表著“萬法不侵”核心意境的“劫”字道文完成時,整件軟甲驟然爆發出萬丈金光!無數細密的符文與宏大的道文在金光中流轉生滅,構成一個生生不息、完美循環的防御體系,強大的咒術抗性與空間穩固之力彌漫開來。咒劫軟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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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件耗費心血、承載著自身對大羅境界理解與防御需求的仙器懸浮于身前,流光溢彩,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葉凡蒼白疲憊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滿意笑容。此刻的他,攻有戮魂刺專破神魂,防有咒劫軟甲萬咒難侵,大羅金仙的道基,終于有了與之匹配的爪牙!
歸途驚變,戮魂初試
傷勢盡復,仙器已成,歸心似箭。葉凡不再遲疑。他取出早已備好的珍貴空間晶石和定位星盤,就在這山洞深處,開始布置一座小型的、但極其穩定的單向定點傳送陣。陣紋以仙元混合星辰精金粉末勾勒,核心節點嵌入羊城羽仙門分宗內預留的空間坐標信物。光芒亮起,穩定而柔和的空間波動籠罩全身。
然而,就在傳送即將完成、空間之力開始包裹他的瞬間,異變陡生!
“嘶昂——!”
一聲穿透層層空間屏障、蘊含著無盡貪婪與暴虐的恐怖嘶吼,毫無征兆地在傳送通道內炸響!葉凡周圍的穩定空間通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一只覆蓋著暗青色鱗片、長著三根彎曲利爪的巨大利爪,猛地從狂暴的空間亂流中探出,帶著撕碎星辰的恐怖力量,狠狠抓向葉凡!爪風未至,那純粹的空間切割之力已經讓葉凡體表的護體仙光劇烈波動,皮膚傳來陣陣割裂般的刺痛。
空間巨獸!而且是極其罕見的、能感知並捕獵空間傳送波動的“噬空魘”!
千鈞一發!葉凡瞳孔驟然收縮,卻不見絲毫慌亂。新煉制的“戮魂刺”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瞬間化作一道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烏光,帶著決絕的殺意,無視了那恐怖利爪的物理防御和空間阻隔,直接沒入其探出的巨爪掌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淒厲到扭曲靈魂的尖嘯驟然爆發!
“嗷——!!!”
噬空魘的巨爪猛地僵住,隨即瘋狂地痙攣抽搐!戮魂刺蘊含的恐怖魂道殺陣在其相對脆弱的神魂層面轟然爆發!噬魂之力瘋狂吞噬其魂力本源,驚魄之力讓它陷入無邊恐懼,亂神之力攪亂其意識…那穿透空間的嘶吼瞬間變成了痛苦到極致的哀嚎。巨爪猛地縮回狂暴的亂流深處,攪動起更加混亂的空間風暴,隱約可見一個龐大的暗影在風暴中痛苦翻滾,迅速遠去。
葉凡也被這近距離的魂刺爆發震得氣血翻涌,但咒劫軟甲瞬間亮起,柔和而堅韌的金色道文流轉全身,將空間巨獸殘留的暴虐氣息和空間切割之力穩穩擋在身外。他強壓翻騰的氣血,趁著空間通道因巨獸受創退縮而出現短暫穩定的剎那,全力催動傳送陣!
“嗡!”
光芒徹底吞沒他的身影。原地只留下一個光芒黯淡、隨即自我崩解消散的陣法殘跡。
羊城歸帆,師恩如海
當雙腳再次踏上堅實的大地,嗅到羊城特有的、混合著青草、泥土與淡淡煙火氣的熟悉空氣時,葉凡緊繃的心弦才真正松弛下來。傳送的落點在一處偏僻的山坳,遠遠望去,那座歷經風雨、依舊雄偉的巨城輪廓在晨曦中若隱若現,城頭飄揚的羽仙門旗幟清晰可見。
他收斂氣息,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悄無聲息地飛入城中,徑直來到羽仙門(仙武分宗)後山一處清幽的竹林小築前。竹籬柴扉,幾間樸素的茅屋,屋前一彎清澈見底的溪流,靈氣氤氳,正是師父張誠君的靜修之所。
輕輕叩響柴扉,里面傳來一個溫和而略帶笑意的聲音“進來吧,臭小子,隔著老遠就聞到你身上那股子火山硫磺和空間亂流的味道了。”
葉凡推門而入。張誠君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道袍,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張矮幾旁煮茶。泥爐炭火微紅,紫砂壺嘴冒出裊裊白氣,茶香清雅。他抬眼看向葉凡,那雙看似渾濁的眼楮深處,卻仿佛蘊藏著宇宙星河,瞬間便將葉凡的狀態看了個通透。
葉凡恭敬地深施一禮“弟子葉凡,拜見師父!幸不辱命,平安歸來。”他簡略地將巫族大祭司之戰、隨機傳送至焚天絕域、養傷煉器以及歸途遭遇空間巨獸的驚險道出,重點提及了神魂反噬的凶險和新煉制的兩件仙器。
張誠君靜靜听著,臉上始終帶著那副雲淡風輕的笑意。直到葉凡說完,他才提起小巧的紫砂壺,將煮沸的山泉水緩緩注入面前兩只素雅的青瓷杯中。水流聲清脆悅耳,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葉凡躁動的心神在這水聲中不知不覺徹底平復下來。
“嗯,神魂本源凝煉了不少,看來那粒九轉丹沒白費。大羅根基也算穩固了。”張誠君將一杯熱氣騰騰、色澤碧綠的清茶推到葉凡面前,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那巫族的老鬼…神魂本源受創至此,又被你魂器反噬,沒個百八十年別想出來興風作浪了。喝茶。”
葉凡接過茶杯,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茶湯入口微苦,旋即化為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流,帶著竹林的清氣與晨曦的生機,瞬間滌蕩全身,連最後一絲因戮魂刺爆發帶來的神魂疲憊都徹底撫平。這哪里是普通的茶?分明是師父以無上道行和天材地寶烹煮的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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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師父!”葉凡心中暖流涌動,一切盡在不言中。他默默品著茶,感受著那份厚重如山的護持與點化之恩。
在師父處盤桓半日,聆听了幾句看似隨意卻直指修行關竅的點撥後,葉凡才起身告辭,走向山前那片氣勢恢宏、仙光繚繞的羽仙門仙武分宗建築群。
仙門重聚,道心歸處
穿過籠罩整個分宗的龐大守護陣法光幕,熟悉而濃郁的天地靈氣撲面而來,帶著草木的清新和弟子們修煉時散逸的蓬勃朝氣,與焚天絕域的硫磺死寂形成天壤之別。宏偉的山門矗立,白玉為階,靈木為梁,“羽仙門”三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著一股中正平和的仙道威嚴。
守門弟子遠遠看到葉凡的身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是葉師兄!葉師兄回來了!!”激動的聲音瞬間傳遍山門。
剎那間,寧靜的分宗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面,沸騰起來!
一道道或駕馭飛劍、或施展身法的身影從各處殿宇、洞府、演武場疾馳而來,匯聚到主殿前的巨大廣場上。驚喜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真的是葉師兄!”
“師兄平安回來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師兄吉人天相!”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有關切,有激動,有崇拜,更有如釋重負的欣喜。幾位核心弟子,如沉穩的大師兄趙鐵山、英姿颯爽的師妹甦婉兒等,更是第一時間沖到近前。
“葉師弟!”趙鐵山重重一拳擂在葉凡肩頭,這個向來沉穩如山的漢子,此刻眼眶竟有些發紅,“你這一去音訊全無,可把大家擔心壞了!尤其是甦師妹,差點就要闖去長老殿請命尋人了!”
甦婉兒俏臉微紅,嗔了趙鐵山一眼,隨即看向葉凡,美眸中水光盈盈,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師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這最樸素的四個字。
葉凡看著眼前一張張真摯熱情的臉龐,感受著這份毫無保留的關切與歸屬感,心中最後一絲歷經殺戮與孤寂的冰冷也徹底消融。他露出一個溫暖而釋然的笑容,抱拳環視一周“讓諸位同門掛心了!此行雖險,幸賴師父庇佑和諸位同門念力加持,葉凡…回來了!”
陽光灑落在他挺拔的身姿上,也灑落在羽仙門巍峨的殿宇和每一張喜悅的臉上。歷經巫族搏殺、空間放逐、地火煉器、歸途驚魂…此刻站在這熟悉的山門前,听著同門真摯的問候,葉凡知道,這里不僅是宗門,更是他漂泊道途中,最終得以停泊、汲取力量、堅定道心的——家。
羊城在望,仙門在側,前路漫漫其修遠兮,但此時,內心的平靜,比起任何事情都來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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