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花倒沒什麼，她早已知曉。
而且，她本身就是附送的。
她也沒有資格要求什麼。
只方清薇，神色很不好看。
本來多一個妙花，是她一力促成的，就算後悔，她也只能忍著。
只這個鐵籠夫人，又是哪里冒出來的？居然也跟她們同行？
她微怨，“為什麼之前，都不告訴我？”
秦然避輕就重，“這是青墉前輩的意思。”
方清薇靜默片刻，總算接受了那個答案。
她問道︰“不會還有別人吧？”
“你想有別人嗎？”
“當然不想。”
“既是不想，何必要問？”
“就是因為不想，才問的嘛。”
秦然未再多說，“人已到齊，啟程吧。”
方清薇輕輕松了口氣，只她看看不聞不問的妙花，不由覺得自己太輸。
“你為什麼不問？”她問妙花。
“問什麼？”妙花有些沒心情。
方清薇目光示意了下，鐵籠夫人！
妙花無精打采一笑，“她啊，我已經知道了。”
方清薇一詫，“你知道了？”
“是啊，你不在的時候，我來找他，就知道了。”
方清薇默默，不由心口憋了口氣。
原來就她一個被蒙在鼓里！
“好了，不要為了小事斤斤計較。”
話落，秦然花費一千五百點幻世點，與三人一道而回。
他走之前，最後還去了趟那鳳月山莊，看了一下那鳳月仙子。
他已從妙花口中得知，這世間，真有一個鳳月山莊，真有一個鳳月仙子。
于是他昨夜，加快行程，特意去瞧了瞧。
只不過那結果，不由令他大失所望。
鳳月山莊，確有一個鳳月仙子。
只不過那鳳月仙子，與他心心念的“鳳月仙子”，卻是完全不同。
不但倨傲有加，累于聲名，與他夢中所想，簡是判若兩人！
他終于徹底熄了念頭！
“現實與夢，畢竟不同。”
秦然嘆息一聲，最後掃了一眼，隨後再無留戀，踏入那光門之內。
一處廊角，柳溫蘭怔怔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他們早已告別。
此刻，她已不作他想。
“天涯有盡，不知何時，才能再度相逢？”
柳溫蘭輕輕一嘆，失意轉身。
她的神色一片失落。
她已不想再看。
柳依依跟著問道︰“娘，現在我們去哪？”
她們已成了紫府宗新任的供奉，比那些長老更閑。
如此，也算是掌門青墉，特意關照了一下。
柳溫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中無有他物。
“先回去看看。”
她如此說著，只那雙美麗的眼目，似已被灰色浸染，不但失色不少，似也未有絲毫閃動。
隨後，與宗門報備一聲，二者下山。
“娘，你是不是不太高興？”
“怎麼會？終于能夠回去，娘很開心。”
“那你怎麼不笑？”
“開心，不一定要笑……”
……
而在紫府宗內，同樣也有不少人心緒繁復。
“老爺走了嗎？”
甦 失落地開口，似乎感覺往後的人生，從此缺了點什麼。
“老爺真走了。”
芷柔深深地吐了口郁氣，沒有帶走她們，這是她們最大的遺憾。
甦 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先去登記，看……能不能轉為正式弟子……”
甦 遲疑，“可是，我有點怕……”
“怕什麼？”
“怕他們不給我們轉，畢竟，空口無憑。”
芷柔道︰“其實我也有點怕……”
“那，那怎麼辦……”
“先去試一下吧，說不定就成了……”
“那，好，好吧……”
二人隨後出門，懷著一點忐忑。
……
“師尊……”
祁幻菲靜立良久，終于轉身。
此後，她就是一個人了。
再也沒有那樣，為她遮風擋雨的存在。
她需要適應，適應那種轉變。
在那閣外，還有一個儀容冷艷的女子。
霜泠雨霜長老。
只不過比起其他人，她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就連心緒，似也是那般。
方清薇雖是她的徒弟，但她實在沒有教給對方多少。
她落下了首席弟子師尊的名，同時，也會關照其一番。
這大概就是她們的師徒情誼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深厚，顯得清淡又溫涼。
因此，對方走了，給她的離別之情，也沒有那麼撕心裂肺。
“沒想到短短千年時光，你已及道蘊……”
霜泠雨終是輕輕開口。
她的“愛徒”，首席弟子方清薇，雖然走了。
但其走之前，已是道蘊高修。
甚至都超越了她這個師父。
這一點，恐怕才是令她觸動最深的。
“道蘊嗎？我也有望……”
霜泠雨難得一笑，飛身而去。
那秘藏機緣，她也沒有錯過。
從此，道蘊之路，暢通無阻。
來日，她也會是一位注定的道蘊高手……
……
同樣關注那的，還有青墉韓玉歆等人。
只他們，除了悵然一嘆，似乎也別無他法。
離去的人，已經離去。
他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聚散無常，或許，這也是道的一種……”
青墉淡淡一嘆，閉目入定。
時值此刻，離開他的人，已經實在太多。
他也能夠接受，再多一個。
……
幻世洞府，一道門戶一閃而逝，花費一千五幻世點，秦然帶著三人返回。
“終于回來了……這個副本，真是難過啊。”
看著熟悉的景色，他不免輕聲一嘆。
方清薇不予置同，“有什麼難過的？”
該難過的，是她們才對啊！
秦然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很難通過……
死了他三次，簡直絕無僅有的！
妙花好奇道︰“這里就是幻世洞府？”
“顯而易見。”
鐵籠夫人道︰“這里靈氣好濃。”
“好了，總比差了好，可還滿意？”秦大公子笑問。
鐵籠夫人點頭，心道，其實這，都是次要的。
能來，她就很滿意了。
“走，帶你們去認識一下。”
秦大公子這次終于沒跑，發揮一點主人精神，算是及格敬業。
“認識什麼？”方清薇不解。
但很快，她就懂了。
看著甦紅綾一眾，她沉默。
她以為幻世洞府中，是無人狀態。
她們幾人，就是第一批。
但現在……已有這麼多人了？
她不動聲色地瞄了眼鐵籠夫人。
若是早知如此，她又何必糾結對方一個？
她抿著嘴，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