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事這麼開心?”
突然,柳溫蘭漫步過來,淺笑著道。
“想到與溫兒同行,不自覺心情極好。”秦大公子淡笑以對。
柳溫蘭先是笑意更甚,隨後突兀一止,“你,你叫我什麼?”
“溫兒啊,怎麼了?”
柳溫蘭不由失笑,想責怪于他,卻又沒有開口。
“要,要是讓依依听到,有些不太好……”她這樣說。
“有什麼不好的,小孩子懂什麼?”秦大公子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道。
柳溫蘭無奈。
“怎麼,你不喜歡我那樣叫你?”
“也,也不是……”
柳溫蘭理了理秀發。
她感覺,他叫得太過親熱。
但實際上,他們的關系,並不是那樣。
“那不就沒事了?”
秦然淡笑著,給她倒了杯茶。
這半月以來,他已了解了她的身世。
她與那鐵籠夫人一般,亦是含冤牽連,被鎮到了這魔獄。
至于其夫,當初為護持于她,已經身死。
只時值日久,看她的樣子,似乎已經釋懷。
除了偶爾嘆嘆氣,似乎也沒什麼。
至于她女兒柳依依,跟看起來還算正常的柳溫蘭一比,就完全不同。
簡直是個悶葫蘆。
自始至終,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這不由讓他感慨,從小缺愛的孩子,似乎就是有點不一樣。
“明天還出發嗎?”柳溫蘭找了一句話。
“嗯。”
秦然點頭,“要你們跟著我奔波,真是委屈你們了。”
“沒。”
柳溫蘭輕輕笑了笑,“反正魔獄之內,也沒什麼安全的地方。”
若論最安全,就是青墉獄主的那道宮。
只是獄主已經明言禁令,禁止任何人隨意靠近。
如此,她也只能熄念了。
“溫娘的意思是,跟著我也不安全嗎?”
“不,不是……”
柳溫蘭道︰“我是說,就是沒有安全的地方,才會相隨……”
她連忙解釋。
秦然笑了笑。
不知道她本身性格如此,還是第一印象極好。
反正三個人里面,最跟他搭得上話的,反而是這個柳溫蘭。
“你想離開這里嗎?”他問道。
柳溫蘭聞言,神色有些悵然,“雖然是想,但也只能想想……”
話落,她有些羨慕地看著他。
她已知,他跟她們不同,他還有機會離開。
就在半年之後。
“如果你想的話,其實我可以幫你。”
秦然喝了口茶,緩緩道。
既已知她的身世,他的次元之畫,其實也不介意多帶兩個人出去。
柳溫蘭睜大了眼楮,一時難以相信。
“蕭若肯定沒有告訴你,她為何去找我。”
“難,難道是,離開……”
柳溫蘭向後瞥了一眼,見無人,神色有些震驚。
這種事,鐵籠夫人,確實從未告訴她。
秦然沉默。
有時候沉默,就是肯定。
柳溫蘭咬著嘴唇,“你真的願意幫我?”
她跟他,其實非親非故。
若非鐵籠夫人蕭若之由,他們根本不會相識。
“我若是同情你,那是看低了你,或者,我還會考慮一下……”秦然道。
畢竟鐵籠夫人那邊,他還沒答應。
這邊要是先許諾了,他感覺,有點不合適。
“嗯,謝謝你……”
柳溫蘭熱淚盈眶,瞬時輕輕擦起了眼淚。
在這樣的環境,能讓她慰籍的,就是她的女兒,以及鐵籠夫人。
但其時,從未有人對她這般好過。
她一顆溫涼許久的心,似乎再次之間,恢復起了那似曾相識的熱度。
“你怎麼哭了?”
“我,我太高興了……”
“此事,還請你不要明說,我還沒有答應蕭若。”
“原來如此。”
柳溫蘭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她一顆心,瞬時如雲開霧散,感覺到了希望。
雖然他說,還要考慮。
但這樣的許諾,于她而言,已經足夠。
“我是殘花敗柳,若不然……”
柳溫蘭低著頭,小聲道。
秦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不好說,他只是順便幫她一下。
這種話說出來,是拆他自己的貢獻。
他感覺說介意不行,不介意不行,似乎不說話,也是不行。
他想了想,找到一個萬能回復,“你餓了嗎?馬上就要開飯了。”
“沒……”柳溫蘭搖頭。
“不過也有一點期待……”她道。
畢竟她在此地,已經久未進食。
這半月以來,卻是反而勾起了她的懷念。
相比以往,卻是更加中意。
“那好,我去催一下她。”
秦大公子找到機會,立刻借機開溜。
“籠兒,好了沒?”
“你叫我什麼!”
相比柳溫蘭,鐵籠夫人反應很大。
“籠兒啊,怎麼了?”
鐵籠夫人道︰“你能不能放尊重一點?”
“給你改個名字,怎麼就不尊重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能更改?”鐵籠夫人義正言辭道。
“但這不是發膚啊。”秦大公子嚼起文字游戲。
“我的意思是,意義相同!”
“迂腐!”秦大公子吐槽。
“另類!”鐵籠夫人回敬。
“不能更改,給你取個小名也可以啊。”
秦大公子看她堅持,采用了一種迂回政策。
“重新再取一個,這就不算改了。”
鐵籠夫人無言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啊。”
“哎呀,這種小事,就不要計較。”
“不要計較,你說什麼?”
鐵籠夫人恨不得給他一鏟子。
又要惹她,又讓她不要計較?
這是只許他點燈,不許她放火?
“不是,你火氣怎麼這麼大?”
鐵籠夫人無言。
一開始,她讓柳溫蘭去找他,是想著讓他們認識一下,隨後她再說說,看能不能將柳溫蘭二女也一起?
只是,不想,柳溫蘭每天去找他,卻讓她莫名起了一陣醋意。
雖然他們,本身也沒什麼關系。
“馬上就好了,你去等著吧!”她冷硬硬地道。
“那好,那我再跟溫兒去聊會天。”
“等等!你叫她什麼?”
“溫兒啊。”
“她是有夫之婦,你怎麼能?”
鐵籠夫人十分無言。
她不想,他們的關系,竟然好到這種程度?
她不知道,溫兒什麼,只是秦大公子亂喊的。
“雖然……但是……只能算遺孀吧?”秦然道。
畢竟柳溫蘭之夫,已經死了快千年。
而且,他是穿越者。
這種事,跟她們想法,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