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軍幾路人馬的夾擊之下,不可一世的魚鱗軍全軍覆沒,三千精銳葬身于烏龍陣中。
烏靈聖母痛心疾首,也知此刻不是悲傷之時,只得揮動陣旗,指揮各路兵士死守陣門,誓與宋軍決一死戰。
魚鱗軍被圍殲,金兵士氣受挫,軍心不穩,戰意低下。反觀宋軍將士氣勢如虹,士氣高昂。
完顏兀術看在眼里,情知這樣下去,恐烏龍陣也保不住,屆時宋軍乘勝追擊,蜃翻江防線危矣。于是,身先士卒,親率兵馬,前來接應。
這烏龍陣本有東、西、南、北四處陣門,對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聖神獸。
兀術親自鎮守玄武門,與岳雷的兵馬幾番爭奪,殺得難解難分。玄武門有主帥坐鎮,兵士們自當拼死抵抗,而其他三處陣門在面對陸文龍、楊繼周和高青鸞的攻擊下,陷入苦戰。
一直在後方觀戰的諸葛錦和諸葛小星見破陣時機已到,立即揮動令旗,岳霆、羅鴻、吉成亮等人率領後軍直沖敵陣。
這是宋軍的後手,就在宋金雙方已筋疲力盡之時,這支生力軍的突然加入,足以左右戰事的結果。
烏龍陣雖是攻守兼備,但失去了主力魚鱗軍,在面對宋軍的強攻,終是招架不住,最先被攻克的是東面的青龍門。
宋軍沖陣之時,青龍門守將白眼骨都與關鈴狹路相逢,二人大戰十余合,烏天鼎和寇嗣寶上前助戰,白眼骨都自知不敵,欲回馬逃走,被關鈴一刀斬于馬下。
主將陣亡,金兵大亂。陸文龍引兵沖殺,一舉攻下烏龍陣東門。
東門失守,其余三處陣門門壓力倍增,西門守將烏百祿見勢不妙,打算收縮兵力,負隅頑抗,不想楊繼周已殺到近前。
烏百祿硬著頭皮接戰,卻不是對手,不幾合,便被楊繼周一戟刺死。此處金兵也知再戰下去,只是無畏的抵抗,于是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待陸文龍、楊繼周兩路人馬匯合之時,南門也已被高青鸞、岳霆的兵馬攻克,烏龍陣只剩下北門還在堅守,幾路兵馬立即向金兵最後的防線發起攻擊。
位于陣中的烏靈聖母看到三門皆破,剩下北門只怕也是隨時崩陷。想到自己領兵前來,更是夸下海口助王爺反敗為勝,可眼下魚鱗軍盡歿,烏龍陣也在劫難逃,幾無翻盤的可能,不禁心灰意冷。
見四下皆已是亂戰,烏靈聖母自知無力回天,她搖了搖頭,坐上烏牛,趁著北門尚未失守,徑直從北門逃走。
這烏靈聖母逃出大陣,一路上只看到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心中難免唏噓。剛至岔路,卻見幾名道人攔住去路。
烏靈勒住坐騎,淡淡一笑,“終是走不脫,也罷,敢問羅真人何在?”
只听路邊林中傳來羅真人的聲音,“烏靈,你可知錯?”
烏靈聖母說道“我有何錯?真人責我助金為戰,真人不也是宋人的幫手嗎?”
“你身為出家之人,卻依附金廷,招募死士,練就兵馬,領兵征伐,這還不夠嗎?”
“這……”烏靈聖母一時間無言以對。
如果說她和羅真人他們立場不同,即便裹入戰爭也情有可原,可是她的確做了太多本不應做的事。
良久,烏靈聖母低下了頭,“弟子知錯了!”
“如今你作何打算?”
烏靈說道“弟子甘願領罪。”
“罰你回道場自省三年,出關之時,可雲游修行,濟世救人!”
烏靈聖母感道“多謝真人度化之恩,弟子謹遵法旨。”
“讓她去吧!”
羅真人話音剛落,公孫勝等人閃開兩邊,烏靈聖母騎牛而去。
回到羅真人身邊,樊瑞問道“師父,就這麼放她走了?”
羅真人道“道家有好生之德,今番對她已有警醒,若能回頭是岸,也算是一分功德。”說話間,看了看身邊的小徒弟,問道“搖光,你說是也不是?”
“真人說是就是。”那小徒弟答道。
“小師妹,只有你敢這般說話啊!”馬靈苦笑道。
那小師妹沒有做聲,而是看向烏靈聖母遠去的方向,似乎在和自己的過去道別。她不再是昔日的詭游死士第一刺客,她已成為羅真人的新晉弟子,賜道名“搖光”,上應北斗七星之柄末搖光星。
“我們也該回去了。”羅真人淡淡說道。
這師徒七人啟程回往二仙山,只是那小師妹似有留戀,時不時回頭張望。
再說回戰場,魚鱗軍覆滅,烏靈聖母臨陣脫逃,烏龍陣幾處陣門被破,陣中的金兵已然成了無頭的蒼蠅一般,亂作一團。面對宋軍一浪高過一浪的進攻,金兵多是各自為戰,很快便徹底陷入被動。
營門塔樓上觀戰的哈迷蚩看得真切,深知烏龍陣難保,兀術若再不脫離陣圖,恐怕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于是,他下令鳴金搖旗,催促兀術速速撤退。
此刻的完顏兀術左臂帶傷,聲嘶力竭,眼見兵馬傷亡慘重,宋軍也漸漸壓了上來,不禁仰天長嘆,“難道天要亡我大金嗎?”
左右急將他護住。
有兵士喊道“王爺快看,營門處似乎是軍師在催我等退兵!”
兀術看去,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敗局已定,再戰下去只會白白犧牲將士的性命,不如趁著還有逃生的退路,逃回大營。
“撤!”兀術一聲令下,死守大陣北門的金兵也紛紛撤出戰場,跟著兀術敗退下來。陣主逃走,統帥敗退,金兵戰意全無,紛紛逃命。
烏龍陣四門皆破,在陸文龍、岳雷、楊繼周、高青鸞、岳霆等各路人馬的反復沖殺下,徹底土崩瓦解。
金兵兵敗如山倒,潰散而逃,那慘叫聲此起彼伏,被宋軍擊殺的,被踩踏而死的,走投無路投降的,不計其數。
烏龍陣決戰,宋軍大獲全勝,金國兵馬損失慘重,也失去了抵抗宋軍的最後力量。敗退的路上,完顏兀術回頭看向那悲涼的戰場,痛心不已。
不想斜刺里殺出一支人馬,為首之人正是牛皋。
只見牛皋大喝一聲“金兀術,今番你待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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