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再戰朱仙鎮,在岳雷、陸文龍等青年將領的指揮下,宋軍主動出擊,大獲全勝。
金軍方面,兀術有意保存實力,沒有繼續鏖戰,而是率領敗軍果斷撤退。
原本他打算先退回汴京休整,再往北方關在外據守,卻遭遇張節兵馬的阻擊。兀術不知對方多少人馬,又恐身後宋兵追趕,導致主力腹背受敵,便下令不得戀戰,尋他路逃走。如此一來,汴京這座昔日大宋都城便只有完顏亮的數千人馬守備,形勢岌岌可危。
汴京趙王府,這里曾經是降將曹榮的府邸。上一次朱仙鎮大戰,曹榮被兒子曹榮誤殺身死,這里便成了兀術等人的行轅。現如今,這里的臨時主人正是完顏亮。
自偷襲鳳凰山慘敗而歸,他逃回汴京,卻未再去與兀術匯合。想到自己初次領兵就險些丟了性命,他對曾經的“龍弟”恨之入骨。
完顏亮深知在無法在戰場上,他遠非陸文龍的對手,他冥思苦想,終于想到了一條毒計。就是利用人性的弱點,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親筆上書熙宗,將陸文龍說成了一心復仇,要手刃兀術、推翻大金的凶神惡煞,並強調自己有辦法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這個時候的熙宗完顏�因痛失愛子和朝中的權力爭斗而痛苦不堪,甚至神情不穩,看了完顏亮的書信,對他曾經器重的“龍弟”更是恨意十足,于是,便準許了完顏亮的計劃。
得到了熙宗的支持和放權,完顏亮立即開始行動,從前線調回了國師普風。
趙王府的書房里,只有完顏亮和普風。
“本王之意,國師可通曉?”完顏亮問道。
此刻的完顏亮一改平日的懶散浮躁,言語間透著老練毒辣。
普風不禁為之一振。
“國師不會是還在念及師徒之情吧?”完顏亮一臉玩味的問道。
普風沒有做聲。完顏亮說的沒錯,直到現在,普風也依然認為陸文龍是他的徒弟。
見普風不回答,完顏亮說道“看來國師對陸文龍當真是師徒情深啊!”
普風心中不悅,卻也無力反駁。
完顏亮臉一沉,“國師需知自己是大金國的國師,而陸文龍也是大金國的叛徒、敵人,對待敵人怎能心慈手軟!”
“小王爺說得是。”普風說道。
“听聞國師一心想見自己的愛徒,終未能如願,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啊!”完顏亮看向普風。
普風深知軍中遍布完顏亮的眼線,凡事瞞不過他,便直言道“僧家確是想見一見陸文龍,怎知他有意躲避,故而不曾相見。”
“他深受昌平王叔和國師的厚恩,又得陛下器重,竟轉頭做了叛逆,如此卑劣之人有何面目見人!”完顏亮恨道。
“他絕非小王爺口中的卑劣之輩!”普風直接反駁道。
完顏亮一愣,他沒有想到普風竟因為陸文龍直言駁斥他。
頓時怒火中燒,冷冷說道“國師可知為何來此?”
普風原本以為是完顏亮召見,可如今听出他話里有話,便道“願聞其詳。”
“是陛下……”完顏亮說道“今次本王與國師相見實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普風有些詫異。
“正是!”完顏亮說道“陛下近來情有波瀾,難以自持,對昔日的龍弟早已萌生恨意,欲除之!怎奈陸文龍勇武非常,無人能敵,只好煩勞國師出手,清理門戶!”
“什麼!”普風一驚。
不等他開口,完顏亮抬高聲調說道“聖意……國師不會抗旨吧!”
普風沉默了,他深知陸文龍對大金國的威脅,消除這個威脅無可厚非,可是他沒有想到熙宗會讓他親自動手。
“國師舍不得?”完顏亮問道。
良久,普風靜下心來,說道“僧家願在陣前與陸文龍生死一戰!”
完顏亮搖了搖頭,“國師說笑了,試問兩軍陣前誰人能敵陸文龍之驍勇,國師一時沖動,只怕傷了自己也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普風也知他說的有理,便問道“依王爺之意……”
完顏亮道“陛下只想著除掉陸文龍,並沒有授意用何手段,可見陛下要的是結果……”
普風點了點頭,听他接著說。
此時,完顏亮遞給普風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望舒崖一見。
普風不解問道“王爺何意?”
完顏亮道“昌平王叔兵敗,率軍繞道北上,其意是放棄中原之地,退守關外。國師以為以我等之力能否抵擋南朝大軍?”
“王爺是想棄守南京?”普風已經猜到了完顏亮的意思。
完顏亮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那……”
“國師以為你的好徒弟想的只是收復中原?他要的是大金國的江山!”完顏亮冷冷說道。
普風呆住了,他不得不承認完顏亮的話不是憑空捏造。他了解自己的徒弟,陸文龍不僅要收復河山,更是會直搗黃龍!
“界山乃我大金屏障,昌平王叔必在此與敵決戰,本王自會領兵前往支援。”完顏亮說道。
普風看向完顏亮,他知道接下來要輪到他登場了。
“若一切順利,界山之戰將是我大金反敗為勝的開始!只是在此之前,必須除掉陸文龍!”此時的完顏亮的眼中殺氣漸露。
普風平復著心緒,說道“請王爺明示。”
“宋軍追至界山之時,國師便可按字條上所寫行事。”完顏亮說道。
“望舒崖……”普風知道此地山勢陡峭,不易攀爬。
“本王自會先行布下天羅地網,國師只需將陸文龍引至望舒崖,管叫他有來無回!”完顏亮似乎胸有成竹。
“前番陣前他就有意避而不見,只怕這次也……”普風真心不願看到徒弟有什麼不測。
“只要國師心懷大金國,必能讓陸文龍前來……”完顏亮意味深長的看向普風。
普風又道“陸文龍勇武,恐難以誅殺。”
“哈哈哈!”完顏亮笑道“多謝國師提醒,為國除害,本王自會全力以赴……”說話間,完顏亮“啪啪啪”拍了拍手。
門外之人听到拍手聲,推門而入。
普風看向來人,原來是詭游死士統領完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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