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龍引三路人馬破了耶律林珍的一字長蛇陣,將“長蛇”沖得七零八落。
聯軍兵士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一時間已是兵敗如山倒。剩下的少量遼兵把主將耶律林珍和監軍納合罕護在中間,可面對如此情形,也已再無戰意。
陸文龍等人迅速指揮人馬,將耶律林珍和納合罕圍了起來。
陸文龍提馬上前,耶律林珍也迎了上去,兩人相對而立,已是物是人非,不覺間他們都回憶起當年在大都時的情景,一時間感慨萬千。
耶律林珍在納合罕的授意下,舍下老臉向陸文龍求情。他也清楚,眼下最現實的就是保命,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了。
“還望文龍能念及往日情分,放叔父一條生路。”耶律林珍嘆道。
陸文龍道︰“耶律將軍言重了,文龍絕無心害將軍性命,今日你我至如此境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陸文龍說的是心里話,他是不願意這樣的,但他並沒有與耶律林珍叔佷相稱,他知道有些事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正這個時候,身後傳來聲音,“爹爹!”
耶律林珍放眼看去,正是女兒耶律芙蓉。
“我的女兒,你可還好?”這個時候能看到女兒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面前,耶律林珍心里很是欣慰,他看了看陸文龍,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原來諸葛小星、韓秀君等人一直在山坡上密切注視著山下的戰事,耶律芙蓉自然也在其中。
此時,幾位姑娘的心境大不相同。
韓秀君有些氣陸文龍上陣時不把她帶在身邊,而是和高青鸞一起。直到看過高青鸞的身手之後,也不禁暗自贊嘆,高青鸞的武藝絕對在高手行列,韓秀君心服口服又自嘆不如。可即便如此,她的心中還有一絲難以言表的滋味。
而諸葛小星在看到陸文龍的馬上英姿的時候,更多的是欣賞和崇拜,對,是崇拜。這個不可一世的奇女子,此時此刻的內心已經徹底被陸文龍征服,她確定這個男人就是她要找的英雄。只是她也知道自己身為謀主,還是要統覽整個戰局,不能因一個人而分心。
至于耶律芙蓉,她是矛盾和苦楚的,她不希望父親和龍哥哥刀兵相見,可她也知道他們已經成為敵人,往事已無法回頭。當看到父親的人馬在陸文龍率領的義軍的沖擊下,潰不成軍的時候,她的心里反倒覺得輕松了許多,她相信韓秀君和諸葛小星會履行承諾,而她的龍哥哥也會放他們父女回家。
見這邊勝局已定,諸葛小星便領著眾人一起來到了陣前。她想盡快將這邊的事做個了斷,畢竟,聯軍大營那邊還在激戰中。面對孛爾真的蒙古軍,吉青、嚴成方他們定然不會如此輕松。
耶律林珍看到女兒只身立于敵陣,心里不是滋味。
而看到父親的神情,耶律芙蓉的心也不好受,她深知這一場慘敗對父親來說意味著什麼,卻還是安慰道︰“爹爹,孩兒一切都好。”
耶律林珍對陸文龍說道︰“賢佷,多謝了!”這個時候父女得以相見,也是一種安慰。
陸文龍沒有作聲,而是回頭看了看耶律芙蓉。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在戰場上與往日的摯愛親朋刀兵相見。可是他也清楚,這是無法回避的,他只能面對,別無選擇。而未來,或許這種場面還會出現。
此時諸葛小星看向陸文龍,陸文龍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諸葛小星會意,對耶律芙蓉說道︰“耶律小姐,快過去吧!”
耶律芙蓉一怔,她看了看諸葛小星和韓秀君,沒有想到她們並沒有為難自己,也沒有以此來要挾父親,而是如此輕易的放了她。她不會想到,其實巴不得她快點離開的不止諸葛小星和韓秀君兩人。
此時,耶律芙蓉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感激,她回頭看向陸文龍。
陸文龍一笑,點了點頭。
耶律芙蓉一夾馬凳,緩緩的從義軍陣中走過,回到了父親耶律林珍的身邊。
“孩子,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耶律林珍此時很是激動,仿佛已經忘了自己已身處絕境。
這邊納合罕也趕緊催馬來到耶律芙蓉的跟前,假惺惺的說道︰“賢妹啊,你可回來了,這幾日可把我給擔心懷了,我恨不得自領一支人馬去救賢妹,可又不得不顧全大局,如今妹妹回來了,還請妹妹去求求陸文龍,放過咱們。”
這家伙倒是臉皮真厚,編起瞎話來臉都不紅,他隨行帶來的金兵金將幾乎全都被陸文龍斬殺殆盡了,如今他只能指著耶律芙蓉這根救命稻草了。
耶律芙蓉看了納合罕一眼,這個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又在滿口謊言,耶律芙蓉最看不起這種人。想到納合罕先前對遼兵的刁難,對父親的不敬,對自己的輕薄,再看他此時的模樣,如同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般,耶律芙蓉只覺得惡心。
她冷哼了一聲,沒有睬他,而是貌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轉而對韓秀君和諸葛小星說道︰“事到如今,還望韓小姐和軍師能信守承諾,放我父女及將士們回家!”
嗯?信守承諾?耶律林珍听出了女兒話里有話,他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不禁心里一驚,難不成女兒和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他不安的用余光瞥了一眼身邊的納合罕。
耶律芙蓉的話,納合罕自然是听到了,此時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心里也在盤算著自己的主意。
韓秀君和諸葛小星聞言也是一愣,她們同樣沒有想到耶律芙蓉能夠如此直言不諱。
方才耶律芙蓉的這番話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她而偏偏這麼做了,很明顯是有意為之。
面前的遼兵,到現今依然對耶律林珍不離不棄,便知道這些都是耶律林珍的死忠親信,只有那個納合罕在這些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韓秀君曾多次為宋軍傳遞軍情,諸葛小星更是深謀韜略,這兩位可都是聰明之人,對視一眼,大概猜出了耶律芙蓉的用意。
想這位芙蓉妹妹所以能成為父親的臂膀,定不是柔弱女子,她既然敢說出這種話,便不會懼怕監軍大人回大都復命之時向皇上進言。
看來耶律芙蓉是不想讓納合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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