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去見韓世忠和梁紅玉,提起了當年陸家和韓家指腹為婚的事,韓世忠早已將文龍如同自己的孩子,而梁紅玉也接受了陸文龍,決定履行婚約。
卻說芯草扶著張氏往回走,張氏感到芯草的手冰涼,她看向芯草,見她低頭不語,知道她有心事,便問道︰“丫頭,你有話問大娘?”
芯草方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張氏,說道︰“沒……沒有……”
張氏一笑,問道︰“你是不是在生大娘的氣?”
芯草忙道︰“大娘這是從何說起?芯草怎會生大娘的氣?”
張氏道︰“大娘瞞了你。”
芯草沒有作聲。
張氏又道︰“大娘確實瞞了你,可你莫要怨我,不光是你,大娘瞞了所有人,就連小龍也不知道,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芯草明白張氏的意思,她也清楚張氏這麼做沒有錯。
張氏又道︰“丫頭,你的心思大娘知道,你放寬心,小龍的心里是有你的,大娘也早把你當做是自家人了,早晚大娘讓他收了你,就看你樂不樂意。”
芯草哪里想到張氏竟說得這麼直接,頓時羞紅了臉︰“大娘……”
她從不奢望陸文龍能明媒正娶,所以當陸文龍有了瓊芳,她沒有在意,畢竟瓊芳和她情同姐妹,有了李香童,她沒有說什麼,人家是西夏公主,如今得知韓家大小姐竟是陸文龍未過門的妻子,她也不能說什麼,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守護,守護在陸文龍的心中,守護著那份真愛。
張氏的心意芯草是知道的,但听到張氏親口說出來,芯草的心里還是很高興的,盡管這高興之余還夾雜著一絲無奈。她是他的都女,卻不僅僅是一個都女,她還有有著另一個身份,一個自己無法擺脫的身份。而且她知道,隨著主人歸宋,她的另一個身份也終將會履行使命。
張氏又道︰“丫頭,今日之事且大娘自會與小龍說明。”
“芯草知道了。”芯草點了點頭。
張氏想到自己完成了心願,也是該將自己的打算告訴芯草了。片刻,張氏問道︰“我已決定不日將回潞安州為老爺夫人守墓。”
“啊?”芯草一怔,問道︰“大娘當真要走?”
張氏道︰“是時候該離開了,小龍已經長大了,離開我,他才能放開手腳,一飛沖天。”此時張氏的眼中充滿了期許和滿足。
“大娘,主人定然舍不得你離開!”芯草道。
“傻丫頭,只有我離開,小龍才能更加專注于戰事,也會多和韓元帥親近。”張氏語重心長。
芯草恍然大悟,張氏是想讓文龍多與韓家接觸,也好和韓秀君建立感情。
“丫頭,我走之後,你更要多費心了。”張氏叮囑道。
而就在此時,芯草也暗自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路無話,張氏和芯草心回到自己的帳中,顯得很是疲憊。
這時候,陸文龍進來了︰“听聞乳母大人去了韓元帥那里?”
張氏道︰“只因是老爺和夫人的兄嫂,故特去拜見。”
陸文龍點了點頭,說道︰“乳母身體有恙,何須親往,改日孩兒前去便是。”
張氏一笑︰“有芯草陪著我,不必擔心。”
話是這樣說,可也許是有些勞累,張氏緊咳了幾聲。
“乳母……”陸文龍現在最牽掛的就是張氏。
“咳咳……”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芯草連忙遞上一杯水來。
張氏喝了水,感覺好些了,對陸文龍說道︰“小龍,我想過了,這幾日便回潞安州。”
“什麼?”陸文龍一怔︰“乳母怎會突然間要回潞安州?”
“唉……”張氏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回去了。”
陸文龍听了竟一時間語塞,他一下子明白了張氏的心境。
此刻,芯草低聲對陸文龍說道︰“大娘這幾日身體越發沉重,我苦勸她留在營中調養,待身體好轉再做計議,可大娘就是不听,執意要回潞安州。”
陸文龍看著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張氏,面露愁容︰“乳母,你老人家身體抱恙,怎能受得了長途顛簸,還是留在營中,我與芯草也好照料。”雖然理解,可是陸文龍還是不放心張氏的身體。
張氏責備道︰“男子漢大丈夫,理應心系社稷黎民,為國家計,為百姓計,豈可因家事分心?”
陸文龍道︰“乳母教訓的是,孩兒既已歸心,自當奮勇向前,殺敵立功,只是您的身體……還是留在軍中吧!”
張氏也知道陸文龍是關心自己,她慢慢的坐起身,拉著陸文龍的雙手,說道︰“小龍,你如今歸順大宋,我也終于完成了老爺和夫人的囑托,他們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如今,為娘心願已了,只想守在老爺和夫人的墳前,也不枉我們主僕一場。”
陸文龍的心顫了一下,“既如此,孩兒願陪您一同去,已盡守孝之責。”
“一派胡言!”張氏這一罵把陸文龍和芯草給罵愣了。“你剛剛悔過歸宋,寸功未立,有何面目去拜祭你的爹娘?如今大敵當前,你卻為私願而離去,無異于臨陣逃脫,更是有愧于陸氏血脈,咳咳咳。”由于情緒激動,張氏又猛咳了幾聲。
芯草連忙遞水捶背,“大娘,有話慢些說,莫要動氣,主人也是為您著想……”
“你莫要替他說好話,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言。”張氏說完閉上了眼楮,只是方才由于情緒激動,使得她本就發白的嘴唇有些抖動。
陸文龍和芯草對視了一下,都不再說話,張氏的個性他們都十分清楚,知道既然張氏去意已決,再勸下去也無濟于事。
傍晚,陸文龍又來到張氏的寢帳。
此時,張氏已然睡去,芯草默默地坐在床頭。
“主人!”芯草見陸文龍來了,站起身說道。
陸文龍點了點頭,輕輕的坐在床邊,看到乳母日漸憔悴的面龐,又想到乳母即將離開自己,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心里十分擔心和難受。
芯草知道陸文龍不放心張氏,勸道︰“大娘的心情芯草明白,主人還是隨了她的願吧!”
“可是……”陸文龍擔心的還是張氏的身體。
芯草看著陸文龍,尋思片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說道︰“主人放心,芯草願陪大娘一同趕去潞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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