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得敬這邊兒還在高速運轉著腦瓜子想辦法呢,卻听到李仁孝突然開口問道:
“金國那邊兒現在什麼情況?
他們和遼國到底在搞什麼,什麼時候能打起來?”
听到李仁孝的問題,任得敬也顧不得思考了,趕緊回道︰
“回陛下,金國軍隊已經翻過了金山,按行程判斷,現在差不多應該走到陰山下的昌八剌(烏魯木齊)一帶。
而岳飛追擊的軍隊,現在應該是駐扎在哈密力一帶。”
“哈密力?
那不是已經進入了遼國境內?
遼國那邊兒為什麼沒有反應?”
“不知道!
我們派去的信使,一直都沒見到遼國皇帝耶律夷列。。
包括金兀術那邊兒,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麼。
那家伙現在就像是突然聾了啞巴了一樣,對于金兀術進入遼國境內,他沒有任何表現。
同樣的,對于岳飛進入他國境內,他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就連地方上的駐軍,見到他們兩股軍隊,也是直接撤走,根本不發生任何接觸。
哦對,就連當地的百姓,也都被他們的給提前遷走了。
就像是.......”
“就像什麼?”
“就像是任由金兀術和岳飛雙方,把他們遼國當作戰場一樣。”
任得敬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之後,一直在旁邊听著並未發聲的李察哥,馬上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
“這耶律夷列不會是怕了他們雙方,所以打算躲起來置身事外,準備誰也不得罪吧?”
李察哥的話剛一說完,李仁孝馬上接道: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有!
耶律夷列可是耶律大石和蕭塔不煙的兒子。
據朕這些年對他的觀察,他的才華甚至不在這兩人之下。
他絕對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
而且,如果他真的要置身事外,應該在邊境地區就直接拒絕金兀術入境。
可是現在,他卻放任兩方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進入他遼國境內。
有陰謀!
這家伙絕對有陰謀!”
李仁孝說完自己的判斷之後,任得敬和李察哥兩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也覺得李仁孝分析的很對。
耶律夷列絕對不是個軟蛋!
放任他國軍隊進入自己國家境內,卻連屁都不放一個。
這絕對不是他的個性。
所以,這貨很有可能在憋什麼大招。
但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倆人又幾乎同時搖了搖頭。
“可是陛下,他到底會有什麼陰謀呢?
我們放在遼國的探子,可沒發現他有任何調兵的跡象啊。”
倆人提出來疑問之後,李仁孝也是頓覺頭疼。
“哎,朕也看不透他到底要干什麼。”
郁悶的嘆了口氣之後,李仁孝突然猛的一拍桌子。
由于他這動作太過突然,倆人都被嚇了一跳。
“陛下,您干嘛?”
“不管了!
既然他不動,我們就逼著他動。”
“啊?
我們怎麼逼他動?”
“馬上給宋國送去國書,就說通過白水縣的治理,朕已經可以完全放心的將現有的領土全部交給他們。
因此,朕決定了,只要他們願意拿出一千萬貫,並且再支援朕兩百門火炮,朕立刻開始遷徙。”
“什麼?
現在就走?”
“對!
白水縣這事兒,絕對是一步臭棋。
再讓他們這麼治理下去,用不了多久,國內估計就要遍地狼煙。
而且,現在再想把他們趕走,已經是不可能了。
因此,不如趁機從宋國弄點兒錢和火炮。”
“可是,現在他們都還未打起來,我們往哪兒走啊?
難道真要去那什麼勞什子的扶 ?
我們連那地兒到底在哪兒都不知道。”
“去那個什麼扶 ,當然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要去哪?”
“陰山!”
“陰山?”
“對!
給宋國發完國書之後,再給遼國也發一份國書,就說我們遷徙需要借道他們的陰山一線。”
李仁孝一提陰山一線,任得敬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問道︰
“陛下您莫非是想要在陰山一帶,跟岳飛決戰?”
“不!
不是決戰,是偷襲戰。”
“偷襲?
可他們根本就沒打起來,我們怎麼偷襲?”
“只要耶律夷列收到我們的國書,他肯定就能明白朕的意圖。
朕賭他絕對不是軟蛋,而是在憋什麼大招。
而他如果真想要對付岳飛的話,陰山腳下便是最適合騎兵作戰的戰場。
朕相信他不會放過這個好地方的。
而且再想想金兀術的落腳位置,他應該也是看中了那里的地形。
要不然,他不會剛好停在那里。
所以,等我們到達那里的時候,應該可以趕上。”
李仁孝一臉篤定的說完了自己的計劃之後,任得敬卻是大急。
“陛下,您說的這一切,都是您的猜測,沒有任何的情報支持。
萬一您要是猜錯了,那我們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啊。”
但他這話說完了之後,李仁孝卻是神色堅定的說道︰
“哼,我們早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如果萬一真的猜錯了,那我們就直接搶了遼國。
然後,直接向西。
從此,再不與他們糾纏。
朕就不信了,憑著十幾萬大軍,加幾百門火炮,再有從宋國弄來的一千萬貫,朕還在能西方站不穩腳跟不成?”
他這話說出來之後,任得敬和李察哥倆人第一時間便撲通一聲跪地。
“陛下,真要如此嗎?”
看著跪倒在地,已經是老淚縱橫的兩人,李仁孝的臉上,也顯出了幾分無奈。
“哎,不如此又能如何?”
“我們從一開始就已經錯了,結果鬧到現在一步錯步步錯。
有了白水縣一事,民心只會越來越不穩。
而且現在岳飛在西,吳磷在東,我們就算想要孤注一擲,也已經錯失了最佳時機。
現在只有跳出這個牢籠,才有可能重新見到廣闊天地。”
李仁孝一字一句的說出這些話之後,任得敬直接嚎啕大哭以頭搶地。
“陛下,臣有罪。
都是臣誤了您啊!”
任得敬的頭上已經磕出血跡之時,突然肩膀就被一又有力的手給扶住了。
“任相,錯不在你,錯在我們都低估了宋國的國力,以及宋人的智慧。
我們都以為一個白水縣可以消耗宋國的國力,可沒想到,人家一分錢沒花,就把事兒給辦了。
而且,辦得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踫上這樣的宋國,我們輸的不冤。
因此,不要再為此自責了。
趙相還是想想,怎麼走好接下來的每一步吧。
我們,已經再沒什麼資本可以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