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科舉結束的鐘聲響起,參加科舉的學子們一個個信心滿滿的停下笑。
然後,便收拾好自己的考籃,興奮的出了考場。
再然後,便是擠進各大酒樓之中,嘲笑起了今年的奇葩考題。
“早就听說朝廷現在各個地方都缺人,只要是個識字的,都恨不得抓來當官兒。
原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這樣。”
“嘿嘿嘿,就是就是。
今年的運氣真是逆天了,沒想到能遇上這麼奇葩的考題,這次想不中舉都難了呀。”
“嘿嘿嘿,這就叫時勢造英雄啊。
我本打算今年再考不上,明年就去考技術科,好賴混個官位算了。
沒想到,今年竟然走了這麼大的運氣,踫上這麼簡單的題。”
這邊正議論的火熱之時,突然一個聲音冷笑道
“呵呵,一群無知之徒。
也只有你們這些不學無術之輩,才會以為這次的考題簡單。”
听到這聲冷笑之後,眾人頓時不樂意了。
“你特麼誰呀?
我看你才是大放厥詞。”
“在下不才,姓劉,名文敬,隆州人士。”
見說話這人儀表堂堂,眾人頓時也收起了輕視之心。
“劉文敬?
不認識!
听你的意思,你覺得這次的考題不簡單?”
“那是當然。”
“那你說說,怎麼個不簡單法了?”
“呵呵,想要我說的話,你們不得先說一說,你們都答了什麼?”
听見這話,馬上有一個學子打扮的人站了起來。
“這還用說嗎?
第一個題是讓論述國家治理的廣度與深度。
那自然是以深度為干,以廣度為枝。”
“哦?
何為以深度為基,以廣度為枝?”
“呵呵,這都听不懂?
听不懂的話,看看這汴京正在修建的城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岳元帥的意思這不明擺著的嗎?
中原乃是朝廷的核心。
聚天下之財,將中原經營成牢不可破的鐵桶之後,再一點一點的向外延伸”
此人說完了之後,劉文敬笑眯眯的說道
“這位兄台高論。
那請問聚天下之財經營中原,又該如何來聚這個財呢?
四方之財每年聚多少于中原,又最為合適呢?
還有,往外延伸之時,第一步又該延伸向哪里?
是要往南?
還是向北?”
劉文敬的話問完了之後,對面之人頓時臉色鐵青。
“臥槽,我沒想過啊。
我把論點論證完了之後,時間就已經差不多了呀。”
說完了之後,他便一臉驚恐的看向了身邊的人。
“你們不會都是這麼論證的吧?”
他的話問完了之後,原本圍在他身邊的人有的一臉興奮,而大部分則一臉沮喪。
很顯然,他們答的程度應該跟這人差不多。
眼看對面之人已經如喪考妣,劉文敬嘿嘿一笑,轉身就準備上樓去往自己定的房間。
結果他剛走到拐角處,就听到一個聲音說道
“剛才听兄台一番宏論,在下實是欽佩之至。
不知能否請兄弟共飲一杯?”
發現眼前之人長的斯斯文文,最關鍵是和自己口音相近之後,劉文敬拱手回道;
“兄台相邀,豈敢不從?
請!”
“請!”
兩人剛一坐下,劉文敬便率先問道
“听兄台口音,是否也是隆州人士?”
“正是,在下虞允文,乃仁壽縣人士。”
听到這個名字之後,劉文敬頓時大驚。
“你便是虞允文?”
看著眼前劉文敬激動的樣子,倒是把虞允文給嚇了一跳。
“你認識我?”
“七歲即能文,人稱三甦之後隆州第一才子的虞允文,誰不認識啊!”
他這麼一說,倒是把虞允文給弄的臉紅了。
“鄉鄰謬贊而已,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見虞允文謙虛,劉文敬干脆也不再提此事。
不過,意識到對方是誰之後,劉文敬馬上疑惑的問道
“您不是已經恩蔭入仕”
說到這里,劉文敬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恩蔭入仕對于大宋的官員來說,是相當不體面的一件事。
所以,有些才華的人,即使能夠靠著恩蔭入仕,一般也會再去參加科舉,搏一個正式的出身。
眼前的虞允文,顯然就是這種情況了。
意識到自己失言之後,劉文敬賠著笑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兒。
“虞大人,學生失言,莫怪莫怪。”
看到他這個動作,虞允文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劉兄何必如此?
你們同科參加科考,若能中舉,以後便是同僚,何必如此計較?”
“是是是!”
眼見劉文敬還在因為剛才的失言而尷尬,虞允文馬上轉移話題道
“剛才听兄台所言,在下心中著實佩服。
不知可否詳聊一番?”
“能與允文兄談論時事,乃在下之幸。
不知允文兄想聊什麼?”
“不知文敬兄以為,四海之財每年當聚多少于中原?”
“在下以為,聚天下財富之三聚于中原,便已足矣。
如果取財過多,則邊境不僅難以穩定,甚至還容易暴發叛亂。
一旦叛亂四起,則聚于中原之財,恐又將流于各地。
但要是取的過少,則難以彌補朝廷的投入。
而且,還容易造成弱干強枝之局面。
到了那時,恐怕又要再起前唐藩鎮舊事。”
听到這里,虞允文直接端起來面前的酒碗。
“听君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
在下敬你,請!”
兩人一碗灑飲下之後,虞允文馬上又問道
“那文敬兄以為,朝廷若要向外發展,當向南還是向北?”
“在下以為當向南。”
“哦?
為什麼?”
“因為向南有海,可用舟船之利。”
見虞允文點頭,劉文敬興奮的同時,也馬上反問道
“不知允文兄以為朝廷當往何處去?”
听到這個問題,虞允文微微一笑。
“在下以為,朝廷當四面出擊。”
听到這個答案,劉文敬頓時驚呆了。
“向南在下能理解,向北又是為何?
北方的金國被滅了之後,再往北已經無利可圖,朝廷為何還要向北?”
“金國雖滅,但誰敢保證再往更北之地,沒有其他的蠻夷?
與其等著將來有一天蠻夷來犯,我倒以為我們大宋當趁國力強勢之時主動出擊。
一直將我在宋領土擴張到極北無人之地,才能絕對保證我們大宋的安全。”
極北之地?
听到這四個字之後,劉文敬直接被驚呆了。
這貨看著白白靜靜的,一個白面書生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瘋子?
一直打到極北之地沒人的地方?
這特麼太瘋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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