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們在碾茶之時，高明哲看著滿眼心疼的李仁孝三人滿臉心疼的小表情，心里嘎嘎直樂。
從他進入西夏之後，做的每一件事兒，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是現成的台本兒。
而且，這個台本兒還是岳飛、趙鼎和高軟軟三個人一句一句推敲出來的。
總之就是絕對不能把自己有錢掛在嘴上，但又要處處透露出來自己非常有錢。
包括所謂的制茶大師這個稱號，也是真的。
甚至，到底應該有多少制茶大師，三個人還爭論了好久。
如果太少了，看起來不像那麼回事兒，更不利于後期大量出貨。
但要是太多了，又顯得這制茶大師很不值錢的樣子。
于是，經過激烈的討論之後，才取了這麼一個不零不整的數字。
對于他們安排的這一套，高明哲本來是不樂意的。
畢竟誰家正經人，會有事兒沒事兒就撒錢啊。
就算錢再多，那也是一分一分掙來的。
可現在看到李仁孝三人的反應之後，高明哲是真的服了。
這特麼可是皇帝啊，啥好東西沒見過。
結果，也被這一套給擺平了。
高明哲想著這些之時，茶也已經煮成了。
先給了一旁的小太監一碗兒，等他試過了之後，高明哲才將另一個茶碗兒捧到了李仁孝面前。
“陛下，請！”
而與此同時，兩個婢女也分別給任得敬和李察哥捧去了茶碗兒。
等李仁孝一口茶下肚之後，情不自禁地就說道︰
“清新悠遠、茶香四溢，尤其是茶香之中夾著一抹桂花香氣。
妙，妙不可言。
好茶！
好茶啊！”
李仁孝夸完了之後，任得敬和李察哥趕緊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碗兒。
等一口飲下之後，兩人也是同樣贊不絕口。
不得不說，茶真的是好茶。
比他們之前從宋國買的茶，要好得多。
就在任得敬和李察哥兩人還在因為喝到了好茶而一會兒一口停不下來之時，李仁孝卻是問道︰
“高掌櫃，自你提出喝茶開始，先是焚香，再是奏樂，又是起舞。
然後，才是煮茶。
這所有的一切，是否都是這茶的一部分？”
听到李仁孝這話，高明哲心里的警惕性一下子就拉滿了。
不愧是被贊為有明君之相的皇帝啊，竟然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
但他的反應，在岳飛三人給的台本里面，已經有了預演。
所以，高明哲听到他這麼問之後，便不慌不忙地回道︰
“當然！
這款茶與普通的茶不同，乃是由我大宋皇帝親自認證的制茶大師所做。
所以，品這款茶之時，必須要焚香、奏樂、伴舞。
如果達不到這三個條件，那便證明對方不配喝到這款茶。
既然對方出價萬金，我們也是斷然不會賣的。”
高明哲說完了之後，李仁孝還沒說話，李察哥就不可置信地問道;
“啊？
喝個茶還有這麼多規矩？”
“普通的茶沒有，但這款茶，必須有！”
“為什麼呀？”
李察哥問完了之後，高明哲並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敢問晉王殿下，喝茶是為了什麼？”
高明哲問完了之後，李察哥想也沒想便回道︰
“那當然是為了解渴啊。”
他這麼一答，高明哲馬上追問道︰
“如果為了解渴的話，為什麼不喝井水呢?”
高明哲這麼一問，李察哥頓時有點兒惱羞成怒。
眼看他要發火，旁邊的任的敬馬上按住了他。
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後，任得敬笑著說道︰
“莫非是為了解膩？”
听到這個答案，高明哲不屑地嗤笑一聲。
“如果為了解膩的話，苦菜效果豈不是更好？”
見高明哲連自己也給懟了回來，就連任的敬也有點兒壓不住火了。
你個驢日的奸商，給你的顏色你就想開染坊了是吧？
就在他準備放李察哥出去與高明哲對線一番之時，卻听到李仁孝笑著問道︰
“既然不為解渴也不為解膩，那請問高掌櫃，到底為何飲這茶呢？”
見李仁孝依然是八風不動，笑眯眯的樣子，高明哲心里對他的重視再次上了一個台階。
“陛下，如果是普通的茶，用來解渴或者解膩雖然浪費了些，但也情有可原。
但飲這款由九十九位制茶大師合力制成的極品元寶茶，卻是為了借助這款茶體會九天之遠、九幽之深，最終達到溝通天地追求天人合一的效果。
所以，飲這款茶之時，高雅的環境便是必須之物。”
高明哲煞有介事地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任得敬和李察哥兩人都傻了。
等反應過來之後，李察哥馬上不屑地說道︰
“高掌櫃，你這說的也太玄乎了吧？
你這是喝茶呢，還是修行呢？”
面對李察哥的挑釁，高明哲淡淡地回道︰
“喝這款茶本就是一場修行。
晉王殿下體會不到在下所說的境界，可能還是喝得太少了吧。”
“你......”
眼看李察哥被懟到接不上話了，李仁孝卻仍然是一副微笑的樣子說道︰
“高掌櫃剛才說的這番話，是希望朕的商隊告訴那些草原蠻夷的嗎？”
對于李仁孝的這番話，高明哲只是微笑，卻不說話。
而任得敬听到李仁孝的話之後，卻是瞬間反應了過來。
但下一刻他就疑惑地問道︰
“高掌櫃，草原蠻夷不像我們，他們可是很粗魯的。
而且，他們每年都需要不斷地遷徙。
您的這一套規矩，是不是太復雜了點兒？”
任得敬的話說完了之後，高明哲卻是無所謂地說道︰
“嫌麻煩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喝普通的茶嘛。
只要他們想喝這款茶，那就必須得按這個規矩來。
喝這個茶的時候，別說是遷徙了，他們就算是逃難，也得把焚香、奏樂、伴舞這一套給配齊了。
配不齊的話，那就別喝這個茶。”
見高明哲的態度如此的強硬，李仁孝和任得敬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眼看場面就要冷下來，任得敬趕緊問道︰
“高掌櫃，那不知這款茶賣到草原上，您打算賣多少錢？”
听到任得敬的問題之後，高明哲比了個九。
看到他比的數字，任得敬馬上為難地說道︰
“九貫錢？
這會不會太貴了點兒？
以前大宋的頂級茶團，也不過兩貫錢。
這款茶確實好喝，但也不能直接翻了四倍半啊。
本相害怕他們會接受不了啊。”
任得敬一臉為難地說完了之後，高明哲直接送了他一個白眼兒。
“九貫錢？
任相您想什麼呢？
九貫錢就想喝到九十九位制茶大師親手制的頂級元寶茶？
連聞一下都不夠格！
這款茶的價格是......九十九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