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川並不知道，鎮妖司之中有人在議論他，而且還認定他必死無疑。
此時，他正和莫千塵在雲州鎮妖司的另外一個院子之中對飲。
“林兄弟……你今天滅了杜家一干高層，確實是威風八面，但也因此埋下了禍根。”
酒過三巡之後，林百川和莫千塵逐漸熟絡。
此時，莫千塵卻是神色一凝，沉聲道︰“杜家高層確實是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有漏網之魚也不足為慮。但是杜家還有一尊大毒瘤，此人才是最大的禍患。”
“莫司正說的是杜家那個問道秘境的老祖？”
林百川雙眉一挑，沉聲詢問。
“沒錯，看來林兄弟應該對杜家也是有所了解的。”莫千塵微微點頭，沉聲道︰“神通之上，是為問道。
問道五境，第一境為鑄台。
那杜家老祖就是鑄台境的巔峰，雖然因為大限將至而閉了死關，尋求突破。根據外界傳言，此人連一成希望都沒有。
但這些都只是杜家放出來的煙霧彈，事實上……杜家老祖得了一件天地奇珍，突破境界的幾率非常大。根據我獲得的消息推算，此人最少有八成的希望成功。
而一旦此人出關，只怕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林百川一听這話，瞳孔之中頓時有凌厲光芒一閃，一股難言的殺意在心中醞釀。
如果這莫千塵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杜家老祖就是一個大禍患。一旦此人突破出關，那就是問道第二境的強者，這種存在只怕可以笑傲整個雲州了。
就算是放眼整個大夏皇朝，那也是霸主級別的存在。
自己如果平白無故被這樣一尊老怪物給盯上的話，未來只怕是真的寢食難安，只能在地底深淵之中龜縮不出了。
他可不想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這樣太憋屈了。
林百川心底閃過諸多念頭，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沉聲道︰“莫司正，這杜家信奉邪神，拜入長生教，可謂是罪大惡極。
我不信那杜家老祖會不知情？
難道，你們雲州鎮妖司就不管不問嗎？”
林百川很清楚，雲州鎮妖司遠遠不止表面這麼簡單，肯定也有問道秘境的強者坐鎮，否則不可能震懾一州之地。
如果雲州鎮妖司願意出手對付那杜家老祖，那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林兄弟，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是我雲州鎮妖司只怕還真不可能出手對付杜家老祖。”
莫千塵好像是看透了林百川的心思，頓時苦笑道︰“杜家祭祀邪神，拜入長生教，確實是當滅。
但是杜家老祖卻不能殺，至少我們雲州鎮妖司不會出去對付。
因為此人背後有人，是朝中一尊霸主存在，不是我們雲州鎮妖司可以得罪的。
你應該也很清楚，雲州鎮妖司內部並非是鐵板一塊。
就算是我現在去請求供奉院的諸位供奉出手，也會有人從中作梗。事實上，杜家眾人身份曝光的時候，供奉院就已經有人出動了，但也只是監視杜家老宅。
並沒有對那閉死關的杜家老祖動手……”
“原來如此！”
林百川眼中神輝閃爍，只是一瞬間就想明白了所有一切。
雲州鎮妖司內部紛爭不斷，今日這莫千塵之所以這般拉攏自己，只怕也並非是純粹看好自己的未來，想要和自己結交。更大的用意還是想拿自己當棋子，借他之手對付杜家，同時和他的競爭對手博弈。
果然，不可小看天下人。
能夠做到雲州鎮妖司副司正的位置上，又豈會是簡單之輩。
這莫千塵是一個城府非常深的人，心有萬川溝壑。
今天故意將杜家老祖的情況透露給他，擺明了就是要他去對付杜家老祖。
而且這是一個陽謀。
正如莫千塵所說的一樣，杜家老祖就是他林百川的大禍患。
一旦這老東西真的破境出關的話，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所以為了避免這個大威脅出現，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杜家老祖閉死關前，將這禍患給清除掉。
而一旦林百川得手，真的斬殺了杜家老祖，雲州鎮妖司還能獲得大名聲，他莫千塵也會有大功勞。而且還不用擔心得罪了杜家老祖背後那一尊大人物，因為人不是他殺的，而是林百川殺的。
如果林百川失敗，那莫千塵也可以將一切都推到林百川身上，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
這樣一來，他進可攻，退可守。
當真是好算計，好深沉的心思。
“呵呵……果然很不簡單，只是……想讓我來當這個冤大頭，又豈會這麼容易。”
林百川心底冷笑連連。
既然已經洞穿了莫千塵的心思，他自然就不會這樣坐以待斃，按照莫千塵的劇本走下去。
心底諸多念頭一閃，林百川頓時呵呵一笑︰“這杜家老祖可是問道秘境的老怪物，就算是大限將至，實力依舊深不可測。如果雲州鎮妖司不出手的話，那林某就得告辭了，現在就回地底深淵之中呆著去。
等有朝一日林某修為突破到了問道秘境後，在出地底深淵找這老東西一決高下……”
說話間，林百川已經起身，朝莫千塵一拱手，立馬就要離去。
他這是以退為進，看這莫千塵怎麼接招。
果然，林百川這一手直接讓莫千塵有些傻眼了。
我尼瑪，這劇本不對啊！
按照他的設想，林百川在得知杜家老祖對他的威脅後，不是應該趁著杜家老祖閉關的時候，來一個偷襲暗殺，將杜家老祖給直接搞定的嗎？
可現在林百川直接認慫了，居然說要回地底深淵去藏著，這還是他知道的那個林百川嗎？
“這小子，在給我玩以退為進的套路啊！”
莫千塵也不是傻子，只是稍微一愣神後，立馬就反應過來了，猜到了林百川的套路。
只是，就算是真知道，他也不能就這樣讓林百川撤了啊！
畢竟這家伙不按常理來出牌，鬼知道他會不會真的來一個假戲真做，就這樣退走了。
“咳咳……”
莫千塵咳嗽了兩聲，看著已經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的林百川，苦笑道︰“林兄弟，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也就別藏著掖著了。說吧……你有什麼條件，盡管提出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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