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佩服。
林婉兒期待道︰“老高!接下來要講《大慶打更人》了。”
高傳龍無奈一笑,道︰“《大慶大更人》比《三體》還慘,被某些人批得一無是處。”
杜雨嘿嘿一笑,欲言又止。
高傳龍繼續道︰“《大慶打更人》被某些人稱為‘縫合怪’。
他們是這樣說的︰
在如今這個流量至上的時代,網絡文學市場就像一片競爭激烈的‘紅海’,作品數量呈爆炸式增長,‘內卷’現象愈發嚴重。
就在這片熱鬧非凡又充滿壓力的市場中,《大慶打更人》憑借著400萬字的龐大篇幅,以及高達20萬的均訂商業成績,成功脫穎而出,成為了一部現象級的網絡小說作品。
然而,當我們拋開它那耀眼的商業光環,深入探究這部作品時,會發現它所引發的爭議遠遠超過了它所展現出來的文學價值。
從世界觀的拼湊雜糅,到價值觀的扭曲爭議;
從敘事邏輯的混亂崩塌,到性別議題上的嚴重失格;
這部作品就像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了當下網絡文學在工業化生產背後所隱藏的深層困境。
在如今這個創作環境下,當一部作品變成了各種元素的‘縫合式’創作時,創新和剽竊之間的邊界就變得模糊不清了。
《大慶打更人》就像是一個元素大雜燴的‘萬國博覽會’。
作者把《慶余年》里的朝堂權謀元素、《詭秘之主》中的序列設定、《修真聊天群》那種‘開掛’的爽感模式,還有jrpg游戲的敘事節奏等等,一股腦地強行嫁接在一起,結果就形成了一個讓人感覺不倫不類的‘四不像’世界觀。
這麼一來,這部作品就失去了原本一部優秀作品應該具備的獨特性。
就拿主角許七安‘背詩顯聖’這個設定來說吧1
它既是在模仿《慶余年》里‘經典文學殺’那種靠文化底蘊碾壓對手的情節,又融入了《詭秘之主》的‘途徑’體系。
可問題是,這種融合缺乏內在的邏輯支撐,只是停留在表面形式的拼湊上,導致力量層級變得混亂不堪。
比如說,書里超品強者這樣頂尖的存在,居然被‘一刀斬殺’,這樣的結局實在是太草率了。
而且,作者在創作過程中過度依賴‘融梗’,而不是去進行真正的原創。
甚至還被讀者指出了不少硬傷,像‘金屬鈉保存常識錯誤’,還有‘詩詞分不清絕句與律詩’這樣低級的錯誤。
這些錯誤可不是靠一些小技巧就能彌補的,這充分暴露了作者在創作態度上的不嚴謹。
這種‘縫合’策略雖然在短時間內能夠滿足讀者對新鮮感的即時需求,但也恰恰暴露了創作過程中‘為縫合而縫合’的功利心態,這就是典型的創作惰性和對讀者的過度迎合。
除了世界觀的問題,這部作品在價值觀方面也存在著嚴重的缺陷,使得作品陷入了低俗化和性別物化的深淵。
在當下的網絡文學領域,‘開車’敘事已經成了一種異化的現象。
這部作品平均每章就有3到5次的露骨黃梗,把‘泡妞’當成了核心敘事的動力。
主角許七安頻繁出入妓院,和多個女性角色有著曖昧不清的關系,這種情節被很多讀者批評為‘性癮患者的欲望投射’。
更讓人覺得諷刺的是,作者還打著‘幽默’的幌子,把封建社會妓女的悲慘命運美化為‘自願添磚加瓦’。
這不僅嚴重偏離了歷史真實性,更是對價值觀的一種嚴重扭曲。
再看看書中的女性角色,她們大多都被刻畫成了‘眼楮大、屁股圓’這種符號化的存在。
比如說采薇在稅銀案中的描寫,她居然在嚴肅的破案情節中‘悠哉吃東西’。
這種描寫完全消解了女性參與破案的嚴肅性。
這種‘海王’式的敘事,不僅違背了現代性別平等的觀念,更是把網文產業的低俗化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這其實就是一種在男性凝視下的女性工具化現象,也是時代進步過程中的一種悲哀。
再來說說這部作品在敘事邏輯和結構方面的缺陷。
當讀者沉浸在所謂的‘爽感’泡沫中時,其實看到的只是一片虛無。
首先是主角光環帶來的邏輯暴力問題,主角許七安的成長軌跡充滿了‘開掛’的痕跡。
從稅銀案到弒君,他總是依賴‘天魔解體大法’等外掛手段,甚至被讀者戲稱為‘人形自走擦地板’。
這種‘不講武德’的敘事方式,本質上是對‘爽文’邏輯的一種濫用,最終只會導向‘為爽而爽’的虛無主義。
另外,這部作品在中後期出現了嚴重的崩塌和結構失衡問題。
為了填充字數,作者強行加入了‘游歷江湖’等冗余的劇情,導致案件的節奏變得斷裂不堪。
就拿雲州案來說吧,案子結束後超品強者集體被‘一刀抹殺’。
這樣的結局既沒有完成角色的弧光塑造,也沒有呼應前期的伏筆,充分暴露了作者對宏大敘事的掌控力嚴重不足。
《大慶打更人》之所以能夠爆火,本質上其實是流量經濟的勝利,而不是作品本身在文學創作上的勝利。
作者通過精準地迎合市場上讀者對‘爽感需求’‘獵奇心理’‘性別獵奇’等方面的偏好,把文學創作變成了一種工業流水線上的產品。
然而,這種‘縫合怪’模式雖然能夠在短期內帶來可觀的收益。
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卻加劇了網文同質化的危機。
當讀者為‘背詩顯聖’‘勾欄听曲’這些情節而狂歡的時候,網絡文學產業其實正在陷入‘創新—模仿—降格’的惡性循環之中。
這種商業成功和文學價值之間的悖論,讓網絡文學就像深淵里的塵埃一樣,失去了原本該有的特色和光芒。
《大慶打更人》這部作品的價值,或許並不在于它在文學上取得了多麼高的成就,而在于它就像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了網絡文學在資本裹挾下的生存困境。
當創作淪為了一場‘縫合’與‘開車’的競賽,當價值觀讓位于流量邏輯的時候,網絡文學能否突破‘爽感至上’的桎梏,重新回歸到人文關懷的軌道上來,這將成為整個行業轉型的關鍵命題。
這無疑是一場被流量綁架的文學實驗,而這場實驗的結果,將決定著網絡文學未來的發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