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
四月的春風吹不散凝聚在上空的陰雲,更吹不暖冰寒的人心!
現在已是午後,寬廣的街道上看不見行人,廢紙和垃圾在風中飄蕩。
偶爾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沒,也只是一些尋找食物的無業游民。
不時有全副武裝的巡邏隊路過,厚重軍靴踩在地上,冰冷的響聲在街上回蕩。
這座人類世界最繁華最偉大的城市,如今竟然有了幾分鐵皮鎮的味道。
齊無傷把風衣的衣領豎起來,低頭走進一條小巷。
七轉八轉後,他來到一間獨立小院。
輕輕敲了敲門,大門打開,他閃身進去。
“素姨!”齊無傷看著眼前的女人,臉上露出一絲真摯的笑容!
當年在焰川時,他沒少吃素姨做的飯,直到現在,他依然懷念當初的味道。
只不過那時候他根本沒想過,這個溫柔的女人曾經竟然是反抗軍情報司令部的一員!
“來啦,”陳素娘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沖齊無傷笑著說道,“快坐,我給你倒水!”
“不用了素姨,我不渴!”齊無傷連連擺手,眼楮掃了一眼畫面停止的電視。
果不其然,電視里播放的是戰場錄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現在定格的畫面,正是許淵浴血奮戰的場景!
昏暗的天空,猙獰可怖的異鬼,憤怒的人類戰士,匯聚成河的鮮血,以及中央許淵凌厲堅毅的眼神!
這已經是好幾天前的戰斗場景,陳素娘想必已經看了無數遍。
“嘗嘗吧!”陳素娘將一杯溫水放在齊無傷面前,“我泡的花茶,就剩這些了,喝完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
“謝謝!齊無傷笑了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溫潤如蜜,唇齒留香,“很好喝!”
“喜歡就好!”陳素娘齊無傷,眼神溫柔,腦子里回憶起兩年前。
那時候,他們都還是一群青春少年,歲月正好。
短短兩年時間,他們的年紀並沒有大多少,但看上去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臉上早已褪去青澀,內心也變得強大,稚嫩的肩膀上已經扛起了屬于他們的責任!
齊無傷不知道該和陳素娘聊些什麼,大口將花茶喝完,立刻說起了正事。
“素姨,康一夫長老願意和您見面,時間他定,晚上七點,地點由您定,我去轉告他!”
“你覺得他是真心的嗎?”陳素娘不置可否的問道。
之前康一夫想讓齊無傷幫他聯系許淵,可許淵如今身在戰場,根本不可能回來。
繞了一個大圈子,他最終得知陳素娘就在聖城,便向康一夫說明了情況。
如今康一夫貴為戰爭司長老,自然清楚陳素娘對許淵而言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和陳素娘見面!
“此人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把自己的得失分的很清楚!”齊無傷說的很慎重,他不希望因自己的態度和陳述,誤導陳素娘的判斷,“在我看來,如今的戰爭司明顯不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不會跟著戰爭司這艘破船一起沉下去。”
陳素娘點點頭,繼續問道︰“以你看來,戰爭司現在情況如何?”
“人心惶惶!”齊無傷沒有猶豫,眼底還帶著幾分傷感和怒其不爭。
他是真的願意當戰爭司的忠臣,可如今的戰爭司配不上他的忠誠!
“整個戰爭司上下全都陷入了茫然之中,除了最上層部分死忠還在堅持之外,其余人的心幾乎全都散了!”
“您知道我的本職是裝備三處質監科副科長吧!”齊無傷自嘲一笑,“最近三天內,火炮十二廠里發生了46起盜竊案,全都是廠里的員工干的!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戰爭司的基層管理已經失控了!”
“沒錯!這個時候的戰爭司看上去還是一個龐然大物,其實只要一陣風,就能將它吹倒!”
“沒這麼簡單的!”陳素娘莞爾一笑,“異能時代,個人的武力佔據的比重更大,只要張玄一、拓跋天縱他們還在堅持,戰爭司就不會那麼容易倒!”
“更何況……”陳素娘指了指天空,“戰爭之神還在了!”
“也對!”齊無傷想了想,的確如此,“那您這邊打算怎麼辦?康一夫還見嗎?”
“當然要見!”陳素娘站起身來,“今晚七點,我在未央宮等他!”
“明白,我會如實轉告康一夫!”齊無傷也站起身來,“既然如此,我就先行離開!”
“嗯,注意安全!”陳素娘叮囑道。
齊無傷頓了一下,轉身道︰“素姨,有許淵最新消息嗎?”
“沒有!”陳素娘回頭看了一眼電視,“戰場凶險,這些錄像來之不易!”
“我明白了!”齊無傷笑了笑,轉身離開。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三個人影出現在陳素娘身後。
“這小子很不錯!”段國富笑著說道。
“確實很不錯!”陳素娘笑道,“我家許淵看人的本事一直很好!”
“戰爭司該亡了!”酒太歲背著手,冷笑不已,“當忠臣全部寒心時,戰爭司還剩下什麼?”
老蚱蜢倒掛在房梁上,盯著電視機畫面一動不動!
“剛剛你們听見了,晚上和康一夫見面,你們有什麼想法?”
這三個人都是張玉衡的爺爺留下來的後手,若不是張玉衡主動告知,她也不知道聖城里面還有一股強大力量!
“我認識康一夫很多年了,”段國富思索道,“他應該是可信的!他的大半身家都藏在伊甸園,肯定不願意跟戰爭司一路走到底!”
“更重要的是,他的行為早已事實上背叛了戰爭司,如今根本沒有退路!”
“那就好!”陳素娘臉上露出笑容,“有他這位長老在,我們做事情會方便很多!”
“晚上我們一起去見康一夫!”
“哦?”陳素娘柳眉微挑,“你準備和他攤牌了?”
“不僅僅是攤牌!”段國富神秘一笑,拿出一枚造型怪異的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我接到了伊甸園首領的消息,從今天起,伊甸園上下將不惜代價,全力支持鎮魔司,共抗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