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碾過積雪，在潔白的大地上畫出一道平行線。
自那晚過後，易昭終于說出自己心里話，三人的感情更上一層樓。
不是一家人，更似一家人。
接下來的幾天，三人不再耽擱，生怕又出什麼ど蛾子，鉚足勁一路向北。
三天後，風塵僕僕的三人，終于來到了進入聖城的南大門——銅梁關，又稱銅梁要塞，或是天下第一要塞！
在元川與聖城交界處，有一條自西北向東南方延伸的巨大山脈，叫做“斷雲山脈”，綿延千里，山勢高聳險峻，其中變異獸眾多，瘴氣橫行。
乃是聖城南面的天然屏障。
而銅梁關又是這條山脈中為數不多的天然走廊，長三十七公里，最寬處十二公里，最窄處僅僅只有700米，走廊兩側山高林密，多懸崖峭壁。
自古以來，這里就是人類世界兵家必爭之地。
七神司建立聖城後，為了加強聖城防御，在這條天然走廊最窄處，重修了銅梁關。
在後續的兩百年里，銅梁關不斷加固擴大，最終形成了一片規模宏大的要塞群。
所以這里也經常被人稱為銅梁要塞。
凡是從西南方向進入聖城的，銅梁關是必經之地，坐火車也不例外。
遠在十幾公里之外，許淵就看見了如蒼龍橫臥在大地上的斷雲山脈。
高高的山峰深入雲間，看不清全貌。
讓人感慨它雄壯偉岸的同時，又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等他們漸漸靠近，就看見了銅梁要塞。
在這里，綿延千里的斷雲山脈，仿佛被人砍了一刀似得，將其截為兩段。
銅梁要塞就建立在豁口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的天，好壯觀！”易昭趴在窗前，忍不住驚嘆道。
“果然是天下第一要塞！”許淵眼中也滿是震驚。
陳素娘看著那匍匐在地上的“巨獸”，神色復雜。
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緬懷。
“其實，這里還算不上天下第一要塞，”她淡淡的說道，“真正的天下第一要塞，是沁川的青龍關，或者說，青龍要塞！”
“青龍要塞？”許淵和易昭對視一眼。
他們听說過這個名字，但僅僅只是听說過而已。
社會上，很少提及這個地方。
“以後你們若是見到，自然會明白我說的。”陳素娘笑笑，“走吧，這銅梁要塞還是很值得參觀一下的。”
望山跑死馬。
再加上臨近關隘，路上的行人車輛也多了起來，寬敞的道路竟然有些塞車。
而且許淵發現，要塞前的公路上，多出了很多臨時掩體。
掩體的射擊口，還能看見冰冷黝黑的重機槍。
全副武裝的士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很多巡邏隊開著裝甲車來回巡視。
天空之上，一架無人機在眾人頭頂不斷盤旋。
“看來，元旦戰役的後遺癥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嚴重了！”陳素娘幽幽說道。
“銅梁要塞之前是七神司共管嗎？”許淵問道。
“沒錯！”陳素娘點頭，“但是現在，戰爭司應該已經完全控制了這座要塞。”
許淵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不遠處的積雪下，還有爆炸過後的痕跡。
顯然，不久前，這里發生了一場大戰。
而視線所及之處，所有士兵都佩戴著戰爭司的標志。
“掌握了銅梁要塞，戰爭司短時間不用擔心西南方向了！”
“沒有銅梁要塞，西南也沒人是戰爭司的對手。”陳素娘解釋道，“西南方向，巨川和咸川都在戰爭司手里，哪怕預言司總部設在劍川，在兩方包圍下，也只能自保，而無力進攻。”
“還有，戰爭司在西南最大的敵人是反抗軍，但只要青龍要塞還在戰爭司手里，反抗軍也難有作為。”
“所以，戰爭司的心腹大患在北方！”
分析局勢是陳素娘的專長，許淵易昭雖然在戰爭學院學過戰略分析，但他待在學院的時間太短了。
就那麼幾堂課，連皮毛都沒學到。
听陳素娘這麼說，許淵也來了興趣︰“素姨，你說，剩下六司，哪一個對戰爭司的威脅最大？”
陳素娘思考了一下，說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或許是裁決司，或許是輪回司！”
“為什麼？”許淵大為好奇。
陳素娘耐心解釋道︰“裁決司的威脅在于，他們巨大的聲望。”
“和救贖司一樣，裁決司雖然沒辦法完全杜絕特權階級行使特權，和一些黑暗角落里的罪惡，但他們在人類社會中，確實發揮了賞善罰惡的作用，贏得了巨大的聲望。所以很多人，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師，都對裁決司很有好感。”
許淵忍不住贊同道︰“沒錯，戰爭時期，這種好感，會立刻轉化成恐怖的兵源，這將給裁決司帶來巨大的優勢！”
“的確如此，我猜六神司現在都已經在暗中募兵了，這一點，裁決司絕對走在最前面。”
“那輪回司呢？”
許淵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輪回司有些奇怪。
除了上次在劍川，因為生命司與輪回司的秘密交易，讓他們在大眾面前露了一回臉外，大多數時候存在感並不強。
日常生活中，甚至很少看見他們的身影。
陳素娘看見許淵的表情，忍不住抿嘴一笑︰“你是不是在想，輪回司似乎很低調？”
不等許淵回答，陳素娘繼續道︰“正因為他們很低調，才讓所有人都摸不透他們的底細，未知，就是最大的威脅！”
未知就是最大的威脅！
許淵暗自揣摩著這句話，越發覺得有味道。
就在他的思考中，車子終于來到了要塞之下。
高達百米的要塞牆，投下大片的陰影。
當車輛駛入其中，就像鑽進了巨獸的大嘴里一樣。
三人的注意力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許淵透過擋風玻璃，竭力向上看去。
入眼處，是青灰色的混凝土牆壁，縱橫交錯的鋼鐵管道，以及上面覆蓋著的土黃色金鋼裝甲，
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射擊口中，是一根根比腰還粗的巨大炮口，冰冷，暴力。
要塞入口兩旁，站著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強大的精神力波動。
雄鷹一樣銳利的眼神，審視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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