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靖不懂古曲,听完連連搖頭,曲調單一,與後世傳唱的《虞美人》相差太遠。
見郭公子搖頭,丁大頭在旁勸道︰“郭公子莫急,此段只是前戲,台上那位是卞大家師妹,再過兩段,卞大家就要出來了。”
接著又換上兩位師妹,吟唱的還是李後主詩詞。
“無言獨上西樓, 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 理還亂,
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簾外雨潺潺,
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
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間。”
來自後世的郭少靖听慣了盛傳不衰的金曲,听這種說唱,只覺得索然無味,廳中諸人卻搖頭晃腦如痴如醉。
三位師妹唱完,稍作休息。
郭少靖表示要走,旁邊一群二世祖急忙制止,
“郭公子莫要走,等會卞大家出來,還會吟唱今日進來之人所作詩詞,說不定郭公子那首會被選中!”
“選中又如何?就此等曲調,又能好听到哪兒去?”
“呦呵!這位公子是何方神聖?竟敢在此口出狂言!有本事上台唱兩句!”
旁邊桌上一長須儒生陰陽怪氣傳來一聲。
“你以為本公子不敢!”
“你敢?那你倒是上台唱去啊!”
“是啊!是啊!郭兄就上去露兩手!剛才門口那首曲子挺新鮮!”
廳中好事之人一齊起哄,同來的二世祖更是瘋狂,他們已經在門口听過,知道底細。
正吵鬧間,台上傳來一聲嬌笑,一個嬌弱麗人從後台款款現身,朝著郭少靖這邊飛來一個媚眼。
“咯咯咯!原來這位就是作《片片相思賦予誰》的郭公子!果然氣宇軒昂與眾不同!”
“噢!卞大家出來了!”
“卞大家看我了!”
“卞大家看的是我!”
一群二世祖頓時變成舔狗,都說卞玉京看的是自己。
卞玉京雙手輕輕一揚,眾人安靜下來,要看好戲。
郭少靖抬眼細望,這位卞大家身材縴細,弱不禁風模樣,濃妝艷抹,眉目如畫,肌膚白里透紅,戴著華麗頭飾,果然極為美麗。
不過小郭同學來自後世,見慣了網上太多美女,妝容甚美,卸了妝也平常,世上哪有如畫中一般的女人。
“敢問郭公子,以後是否在此長居?”
郭少靖搖搖頭,心中想到呂仙一首詩,正好可以回答卞玉京,也可以顯擺顯擺,搖頭晃腦吟道︰
“閑從海上寄遨游,一葦凌風勝巨舟,
水色忽搖波底日,濤光斜映島上樓,
半天雲落三山塔,萬里煙橫金門灣,
極目遠眺意氣豪,長吟破浪返蓬萊。”
“郭公子原來是路過此地,之後要回家去,不能長住!更要向公子多討要幾首曲子。”
卞玉京臉上顯出幾分遺憾,忽又換上笑臉,
“玉坊本就歡迎來客自帶詩詞自唱。郭公子有雅興,正好多添一個曲目,為大伙添樂!”
“剛才門子已把曲詞送來,並說明郭公子唱的曲調特別新奇,玉京和樂師也想親耳听听!”
“來呀!唱啊!”
“別慫啊!”
廳中一百多人見有新鮮事,齊齊起哄。
都怪自己多嘴,此時已騎虎推下。
不過自己並非小白,同學家中有演唱設備,有時也聚在一起唱唱,應付一下不成問題。
邁步登台,也不用樂隊伴奏,換上一副哀怨苦瓜臉,自己合著節拍敲著一面小鼓,學著歌星模樣蹙眉弄眼開口便唱︰
“柳葉低垂落花飛,
漫天花雨綻嫵媚,
細看落花誰人醉,
片片相思賦予誰?
…………
再譜一曲落花飛,
花飛煙滅愛永在,
為伊消得人憔悴,
片片相思待春回!
……………
唱罷,滿堂喝彩!
“好好好!”
“郭公子!”
“郭公子!”
“郭公子!”
…………
台下一群二世祖簡直要瘋了,拼命揮手大叫大嚷,活似後世的追星腦殘粉。
“好好好!”
二樓包廂中一些年長帶須秀士也忍不住,從窗口中探出身子,連聲叫好!
郭少靖興奮地朝他們揮揮手,哈!果然有些膽大的逃犯躲在此地!這里又是一個窩點。
卞玉京和她幾位師妹淚光閃閃,“多謝郭公子!讓奴家知道世上竟有此等精妙曲子!”
“呵!此曲由女子唱起來更動人哦!”
幾位女子連連點頭,“我等立即試試,請郭公子在旁指點。”
曲調簡單,旁邊鼓樂手已領悟,吹拉彈調試幾番,演奏得有模有樣。
隨後,卞玉京便迫不急待登台獻唱,果然,女聲唱法更有意境,听曲之人如痴如醉。
一遍不夠,三位師妹又各唱一遍。
廳中人如痴如昏擊節和音,陶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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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玉京來到近前盈盈一拜,
“郭公子果然是大才!沒想到曲子還有這般唱法,令人耳目一新!玉京有請郭公子再唱一曲,讓我等學學!”
“再唱一曲!再唱一曲!………”
台下眾人齊齊起哄!
呦吼!這等架勢仿佛像是演唱會啊!小郭同學不禁有些飄了!
“唱就唱!本公子再來首《暗香》!”
“當花瓣離開花朵,
暗香殘留!
香消在風起雨後,
無人來嗅!
如果愛告訴我走下去,
我會拼到愛盡頭!
“心若在燦爛中死去!
愛會在灰燼里重生!
烈火燒過青草痕!
看看又是一年春風……!
………暗香殘留!”
…………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出來回去阿玉的飯館。
二世祖們興奮勁不減,一路胡亂哼著“我在江南她在北,一片痴情空與對,落花含情風含淚,片片相思賦予誰………!”
“心若在燦爛中死去,愛會在灰燼里重生。………”
跨進門,口中亂嚷,吵吵鬧鬧好似中了狀元衣錦還鄉。
阿玉聞聲沖出房門,冷笑一聲,
“噢呦!一群登徒子今日發了什麼瘋?不過你們口中的曲子倒是挺新鮮好听!”
“阿玉妹妹!今日咱們大出風頭,讓卞大家也對咱們另眼相看,求著郭公子教唱曲呢!剛才哼的曲子便是,好听不?”
“啥!郭公子長著個傻大個,不光能作詩,還能教玉京姐姐唱曲?”
“不像啊!”
阿玉瞪著眼珠驚疑不定,上下打量。
“你還能教出這種動听的曲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拉住郭少靖衣袖撒嬌,“郭大哥!能不能教阿玉一曲?”
“可以!吃完中午飯,午後場開始,咱們已商量好去圓坊,本公子可能又要登台獻唱,你可以跟著來听。”
“郭大哥!不如去香坊,香君姐姐太可憐了!本來已和侯公子訂下婚事,侯公子回老家歸德府取銀子為香君姐姐贖身,誰知剛巧遇上韃子打到歸德,不光家產被搶光,侯公子也被韃子擄去,要三十萬銀兩才能贖回來。香君姐姐拼命掙錢,只為能賺夠三十萬,好換回侯公子。”
“侯公子是不是前戶部尚書侯恂的公子侯方域?”
阿玉點點頭,“對啊!郭大哥你也知道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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