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𠤖臉上閃過驚慌之色︰“沒，沒啊，為什麼這麼問？”
“你之前肯定玩過槍，這種噴子，打一槍就得壓一顆子彈上膛，沒玩過的人，是不會弄的。”
“我，我老實講，我看人家玩過這槍？”
“你看人玩過？”
我納悶的看著子𠤖。
這玩意是退下來的裝備了，他能見到人家玩的話。
那一定就是見人家黑幫的人玩了。
“哥，我坦白。”
趙子𠤖講出了他的過往。
之前，在川省內江，有那麼一幫專門收野味的人。
這些人把持著城里各個野味餐館的原材料供應。
一頭對獵戶定價，低價強買人家的獵物；
一頭對餐館定價，高價強賣人家貨品。
這伙人大約六七個。
為首的是個隊伍上退下來的人，會些拳腳。
就這麼六七個人，就把這個行當給控制了，沒人動得了他們的蛋糕。
那為首的老大，都開上大奧迪了。
由于吃這些玩意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
這為首的老大，自然也就認識些當地牛逼人物，地位更是穩定。
這幫人的老大，手里就有一把噴子。
還當著趙子𠤖的面開過槍。
所以趙子𠤖知道怎麼玩這家伙事。
當時，趙子𠤖用長管的土獵槍，就是裝火藥的那種槍，打到了一只大山羊。
趙子𠤖高興壞了。
這是正宗的北山羊，純野生的，估摸有一百多斤。
這可是稀罕物。
按說川省其他地方，賣給收野味的人，起碼能賣個八九百，甚至上千。
結果那幫收貨的人來了，開價400塊。
明顯低于市場價。
不賣又不行。
別人不敢來收，誰要是來村里收，被那幫人知道，收貨的人就要被整。
要是自己吃了也行，那就賺不到錢了。
如果趙子𠤖拿去集市上賣，也得被這幫人欺負，要被整。
“給個600吧？
這麼大一頭羊，5塊一斤都得700多塊了。
給個600，我家里還有病人呢。”
趙子𠤖好說好商量，語氣懇切。
對方卻完全不講理。
“少踏馬廢話。
我們沒成本的？
不得送去市里飯店嗎？
這一路的油錢，還有打點飯店廚師長的錢。
還有....是吧，各種錢。
再說了，這是天生天養的東西，吃你家一粒米了？
你能得個400就不錯了。
還在這嘰嘰歪歪的。
我看整個內江就你最多事，每次收你的貨，都嘰嘰歪歪的。”
對方丟下400，拿了就要去拿山羊。
趙子𠤖一下氣不過，要獵到這頭羊，他可是費了老大勁了。
“不行，就600，少一分都不行。”
他把錢丟回給人家，護住羊。
對方老大從皮卡車里，拿出了一把噴子，朝著趙子𠤖腳下放了一槍。
“你踏馬的活膩歪了吧？”
家門口響了槍，嚇到了趙子𠤖父母。
本身老人身體就不好。
想著不要把老人嚇壞了，趙子𠤖還是忍下去了。
那以後，他就再沒打過獵，反正打了也賺不到什麼錢。
但是這件事，讓他難以抬起頭來做人。
村里的人，之前看他有獵槍，還會怕他三分。
現在被人在家門口放了一槍，趙子𠤖還沒辦法，很多人就開始笑話他。
議論聲四起。
有人給趙子𠤖取了個外號，叫趙慫蛋。
趙子𠤖心里憋屈。
在家隱忍多日，沒錢了寧願進城偷電線，也不去打獵。
後面把獵槍也賣了。
收他槍的，正是村里嘲笑他最厲害的那個人。
村里嘲笑他的人，後面打了好東西，也想賣高價，同樣跟收野味的老大爭吵起來。
兩人甚至把槍都掏出來了，只是沒打起來。
最後，村里這個新任的獵戶還是老實的把獵物，低價賣給了那個收貨的。
人心都是這樣的。
取笑別人的時候感覺很爽。
這時候，嘲笑他的人，才體會到了趙子𠤖的難。
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苦。
趙子𠤖一看機會來了。
帶上手套，夜里翻牆進了同村那個新任的獵戶家，把自己以前的獵槍偷了出來。
拿上獵槍，連夜摸到城里。
趙子𠤖用獵槍，一槍把那個來收貨的老大的腿給干廢了。
躲在暗處放的冷槍，別人沒發現他。
干完之後，趙子𠤖趕緊撤回村里，再次偷摸翻到村里那個新任獵戶的家里，把獵槍放回遠處。
那收貨的黑老大，四處樹敵，要懷疑，也不會懷疑到趙子𠤖這個趙慫蛋的頭上。
而且趙子𠤖的槍都賣給了同村人了。
真的要找事，那被打的老大，也只會報復同村的那個新任獵戶，找不到趙子𠤖頭上。
畢竟，那黑老大和同村獵戶之間，才發生矛盾不久。
後面村里那個嘲笑趙子𠤖的人，新任的那個獵戶，上山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被石塊砸中，把脊柱都砸斷了.....
估計那個新任獵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
但是趙子𠤖知道，那是黑老大暗中下手了。
趙子𠤖玩的是一箭雙雕。
既是報復了拿噴子的黑老大，又是坑了嘲諷他的人。
“你小子，玩的挺髒啊？”
“讓山哥見笑了，窮苦家庭的人，沒勢力沒背景，可不就只能用些髒手段了嗎？”
“嗯，我能理解，沒關系，你這樣的人，在別處不受歡迎，來我這來就對了。”
“嘿嘿。”趙子𠤖咧嘴笑了起來。
看得出來，他心里是想跟我親近的，對我有親切感。
或許是因為鵬飛的緣故。
亦或許，他在這，找到了適合他的磁場。
人和人之間的磁場就是這樣奇怪，就好比我看到小胖的時候一樣。
到了醫院，先是帶趙子𠤖去治傷。
那醫生罵罵咧咧的︰“知道自己有傷，還不趕緊來治？
受傷了還瞎跑？
腸子都要擠出來了，知道嗎！”
檢查傷口的時候，醫生很不耐煩，兩手用力分開傷口看了下傷情。
疼的趙子𠤖直冒汗，但是沒出聲，還是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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