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爽,你的周易陣方已毀,看你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甲穿山得意便猖狂地大笑起來。在他看來,沒了周易陣方的林爽,就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已經可以隨意拿捏了。
“真的嗎?”
林爽臉上未見敗色,反而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然後他手上法訣變化,大喝了一聲︰“旱魃的毛發,是時候展示你的威能了,疾——”
隨著林爽這一聲大喝,看似已被打得散亂的周易陣方外圍法陣驟然收緊,周易陣方核心處則激射出八根曲卷的紅毛,這八根紅毛不是別個,正是之前林爽為黃宗先等人解除禁制時,從他們身上提取出來的旱魃毛發。
在古代傳說中,贏勾、後卿、旱魃和將臣被稱為僵尸四大始祖,四大尸祖的誕生均源于上古神 的遺存,前三者由神 的殘魂附身人類形成;將臣為神 軀體與神樹結合的產物,是唯一吸血且無魂魄的始祖。
當知道紅毛不化骨也屬于僵尸類時,林爽便想用旱魃毛發來對付它了。畢竟,在僵尸等級上,旱魃是高于不化骨的存在,應該能壓制得住對方。
這不,八根旱魃毛發一現,便似猛虎入群羊一般,大殺四方,直接打得不化骨的毛發大亂起來,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等級上的壓制,直接導致戰斗一面倒去,旱魃毛發數量雖少,卻條條凶猛,好似猛虎下山;不化骨的毛發雖多,不過是待宰的糕羊。
“怎麼可能?旱魃幾乎已經在人間絕跡,林爽你手上怎麼可能有旱魃的毛發?你手上的旱魃毛發,究竟是從哪里得來的?”
甲穿山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他迅速變化手訣,一連數次叫喚,想將不化骨的毛發收回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不化骨毛發的後路,被周易陣方外圍法陣封死,無法及時逃出,而前路又被旱魃毛發全面壓制,不用想也知道,情況相當不妙了。
“你管我的旱魃毛發是從哪里來的,反正能打敗你就是了。甲穿山,不化骨的毛發已被壓制,被吞噬那是遲早的事,我看你還能張狂得起來不?”
“林爽,莫要以為這樣,就能穩操勝券了,看我不放毒弄死你!”
甲穿山言罷,張嘴便噴出一股毒霧,這股毒霧奇臭無比,就像腐肉被悶在空氣不流通的地方發酵似的,而且濃烈如狼煙,毒氣所至之處,草木瞬間被腐化,離戰局較近的人,稍微嗅得一絲臭味,便感到頭暈目眩,當場便要昏厥了。
“你這嘴氣,還真夠臭的,這樣用嘴巴放臭屁,你就不嫌燻得慌嗎?”
林爽一邊緊閉呼吸,一邊以太極拳打出氣旋,將對方放出的毒氣卷住,令其無法擴散。
“嘴巴放屁又如何?只要能把你放倒,把你們都放倒,那就是好屁,是大大的好屁。”
“好嘛!大庭廣眾之下,你放臭屁還有理了是不?這臭屁毒性夠大的,叫什麼名字呀?”
“這是化骨毒氣,是從萬千尸骨中提取出來的死亡之氣,世間生物,無論它有多強大,被我這化骨毒氣沾著,必死無疑,林爽你也不例外。能死在我這化骨毒氣之下,林爽你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你的口氣,就像你的口臭一樣,讓人討厭。要跟我玩毒,你還是嫩了一點。”
“哦?林爽你也懂得玩毒嗎?不妨放出你的毒氣,讓我也開開眼界。”
“我的毒,你是看不見的。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已被我下毒了。”
“我被下毒了?哈哈哈,林爽你個豬頭,當我是傻瓜好忽悠嗎?我這個不化骨身體,本身就具有強大的毒素,你能對我下毒?哈哈哈,真是笑話。”
“你不相信嗎?”
“信你個鬼,你若能讓我中毒,你就是我爺爺。”
“哦,好的,既如此,那你就準備好叫我爺爺吧。毒,禁——”
林爽說話間,一手繼續施展太極氣旋將對方吐出的毒氣卷住,一手則對著甲穿山一掐訣。
甲穿山一臉邪笑,以為林爽不過是故弄玄虛,哪知林爽這一掐訣,他就渾身一麻,身上所有機能便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他的咽喉更是被一雙無形的魔爪扼住了似的,當場便無法再吐化骨毒氣了。
“張嘴,把你的口臭給我吞回去。”
林爽說話間,手上法法訣變化,然後甲穿山的嘴巴便不受控制地張得老大,接著林爽便將太極氣旋卷住的毒氣,打回甲穿山的嘴內,迫使其將吐出的毒氣再次吞了回去。
“哇——”
被迫將自己吐出的東西吞回去,饒是甲穿山身體強悍,此時亦不禁狂嘔起來,吐了一地的黑水。
“怎麼樣,你的口臭,把自己都燻吐了吧。”
“怎麼可能?我的身體怎麼不听使喚了,林爽你對我做了什麼?”
甲穿山臉色難看到極點,也驚駭到極點,更是滿眼的難以置信,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招的,怎麼就這麼被對方拿捏住了呢。
“想不明白了吧?你剛才不是不相信自己已被我下毒嗎?”
“你給我下了什麼毒?你是什麼時候下毒的?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想知道答案的話,就叫聲爺爺來听听。”
“你丫的。”
“怎麼?說話不算話嗎?剛才你自己說要叫我爺爺的。”
“我勒個去。”甲穿山被氣得夠嗆。
“既然你不肯叫,那我現在就把你大卸八塊,丟湖里喂魚得了。”
林爽走上前來,將甲穿山一腳踢倒在地,然後指尖放出一道劍氣,抵在對方咽喉上。
“慢著,就算你想要殺死我,也請讓我死個明白,告訴我,我是什麼時候中毒的?中的是什麼毒?”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叫我一聲爺爺,本爺爺就告訴你。”
“你丫的,林爽,你都要殺死我了,還要羞辱我嗎?”
“對,說得沒錯,就是要羞辱你,怎麼樣?要做個糊涂鬼,稀里糊涂地死去,還是做個明白鬼,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全由你自己決定。”
“林爽,你太侮辱人了!”
“你還是人嗎?你是紅毛不化骨好嗎?你頂多算個僵尸。”
“好吧!爺爺,讓我死得明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下毒的?給我下了什麼毒?”甲穿山最終咬牙切齒地叫道。
“乖孫子,早這樣不就好了嗎。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你在吞噬那個蜥蜴司令時,你就中毒了。”
“什麼道理?”
“那個蜥蜴司令在被你吞噬之前,已中了我下的毒。我放的毒,是一種病毒,是活的病毒細菌,不是死的。你吞噬了蜥蜴司令,自然那種病毒細菌便傳染到了你身上。病從口入,講的就是這個道理,你要怪,就怪自己吃東西,不講衛生吧。”
“靠,居然如此!丫的,我居然是這樣中毒的,真他媽冤。”
甲穿山得知自己中毒的原委,氣得直想煽自己幾記耳光,畢竟他之前大可不必吞噬蜥蜴司令的,只是為了制造嚇破敵膽的恐怖效應,所以才這樣做了。哪想到竟因此陰溝里翻船,被林爽死死拿捏,真是倒霉摧的,喝涼水都塞牙,上哪說理去?
“老尸鱉,你還冤呢!你以為這樣中毒的只有一個嗎?丫丫的。”
一旁觀戰的艾倫小杉這時也發言了。老實講,他之前被林爽控制時,也是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現在看到甲穿山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又听到林爽的解釋,他終于幡然明白過來,所以忍不住也講話了。
“丫的,你小子算老幾,竟敢亂給我起外號,信不信老子吞了你。”
“有種你過來吞呀,我身上也有林爽下的病毒,你有種就吞了我,看毒不毒死你就完了。”
“林爽,你也給他下毒了?”
“戰斗需要,所以確實給他也下了一點毒。”
“林爽,你也太毒了吧?怎麼到處都投放毒藥呢!”
“我投毒,又怎比得上你的心毒。你們蜥蜴人是不是都挺狠的,蜥蜴人殺蜥蜴人很常見呀。族人相殘,還要把對方吃掉,這種事你們都能做得出來,你們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天之道,優勝劣汰,弱肉強食而已。講什麼良心?”
“……”
林爽竟有點無言與對了,不得不承認,在當前的世道里,這話講得很硬,也很寫實,盡管他心里很不想接受,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林爽,將這個穿山甲交給我,讓我把他殺了,替我姐夫報仇,可以不?”艾倫小杉突然向林爽請求道。
“你還惦記著替自己姐夫報仇呢!艾倫小杉,你知不知道你那個蜥蜴司令姐夫是個壞人呀,他死,那是罪有應得,死有余辜,明白嗎?”
“我不管我姐夫是不是壞人,我只知道他對我很好。”
“呃,這倒是,你姐夫臨死前都要救你,確實對你很好。讓我把這個甲穿山交給你,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林爽,只要你讓我報仇,讓我親手殺掉這個穿山甲,我以後便投效于你,任你差遣,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其實,你不必親自動手,我也考慮除掉這個甲穿山。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想親手為姐夫報仇,不親手除掉它,我于心不甘。”
“這麼較真嗎?”
“就是這麼較真。”
“好吧!那我就將它交給你了,希望你能信守自己的承諾。”
“我言出必行。”
“好。”
林爽言罷,伸手一攝,將甲穿山身上的天魔神甲收回,然後飛起一腳,將其身體踢到艾倫小杉跟前。
艾倫小杉,想起姐夫生前對自己的恩情,兩眼熱淚盈眶,他從腰間拔出了短刀,然後惡狠狠盯著甲穿山,眼神迅速變得冰冷決絕起來。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殺氣,他的殺氣雖弱,但是卻十分真實,也十分刺骨。
在此之前,艾倫小杉連給別人上電刑都哆嗦不已,然而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如今他身上竟有了真實的殺氣。這樣變化,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成長,一種成人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