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幸運了。”
商 勉強擠出一抹笑，出聲緩解氣氛︰“我的腿沒壞，下半輩子不用拖累你了，嘿嘿。”
“……”
黑狐還是冷著臉，雙眸鋒利地盯著他。
眼神是劍的話，他早就千瘡百孔了。
“……”
黑狐不笑，商 也不敢猖狂，默默收斂起笑容。
“說吧，誰出的主意。”黑狐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修長的雙腿交疊，周身縈繞著令人心悸的寒意，“你，還是霧霧那家伙？”
“……”
商 靜默，左右腦互搏許久，想著肯定不能供出小嫂嫂。
他張嘴，小心翼翼道︰“是我的主意。”
“我想著這是個好機會，所以就串掇小嫂嫂跟我一起……”
說到這里，商 聲音變得吞吞吐吐，“然後就……是……這樣了。”
最後一個字結束，他還心虛的吞了吞口水。
“……”
黑狐听他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黑狐！”
商 被嚇一跳，急忙去拉她的手，激動之下扯到傷口︰“啊——”
他痛苦出聲，整張臉突然褪去血色，瞬間刷白。
“沒事吧？”
黑狐嚇得趕緊俯身，滿目的擔憂︰“等著，我去叫醫生。”
“別走。”
商 趁機抱住她，聲音卑微︰“黑狐，別走。”
“……”
听著他隱忍的話語，黑狐扯動嘴角，無奈道︰“沒想走，只是去給你倒水。”
他嘴全起皮了，需要水潤潤。
“真的？”
商 依舊抱著她，呼吸著她頸間熟悉的味道，悶悶道︰“我很害怕你離開我，真的很害怕。”
“但又怕自己變成真的廢物，拖累你。”
“我不會離開的。”
听見商 的話，黑狐手指撫了撫他的黑短發，“答應跟你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就想清楚了。”
“要麼不開始，要麼到最後。”
“「隱瞞病情」的事，我並沒有真的怪你們。只是……”黑狐想了想，回答︰“我只是覺得，在一起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不能讓你獨自面對父母。”
“後面還有很多時間，我可以讓他們改變對我的看法。”
只是沒想到——
霧霧給商 出了這麼個餿主意，一下子將進度條拉到最後。
反正在她心里，商 想不出這麼聰明的辦法。
現在二夫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興許，是真被嚇到。
商 蹙眉︰“哪怕我變殘廢，你也愛我嗎？”
黑狐︰“對，無論你變殘廢，還是變成狗，我都愛你，不會離開你，行了吧？”
“？”
商 本來還挺感動的，一听“變狗”，心情頓時很復雜。
“那倒不用。”商 苦哈哈道︰“真變狗，我還是希望你找個正常人。”
“呵——”
黑狐也就舉個例子，誰知道她那麼當真。
一時間沒忍住，直接笑出來。
“你還笑！”商 更委屈了，分不清是身體疼，還是心里不舒服。
“真那麼疼？”
黑狐微微抬起頭，注視著他的傷口，蹙眉問道。
“嗯。”商 點頭，故意說氣話︰“好像有點死了。”
“嘖。”黑狐輕呢一聲，“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用。”商 拉住他，長睫抖動，認真道︰“喂我點止疼藥就行。”
“止疼藥在哪兒？”黑狐下意識去翻櫃子，剛有動作，商 便把她拽過去，在她唇上吻了下，嗓音低沉︰“這就是我的止疼藥。”
“……”
黑狐挺無語的，可還是耐著性子問“好點了嗎？”
“當然沒有。”
商 舔了舔嘴唇，表情意味深長，厚臉皮道︰“很痛，止疼藥的劑量壓根不夠。”
話音落。
商 忽然摟住黑狐的後頸，輕輕將人拉到懷里，加深這個吻。
“你的傷……”黑狐不敢太用力掙扎，正好給了商狗可乘之機。
門外。
商二爺和二夫人拎著餐盒，剛走到病房。
透過玻璃窗，看見里面的場景。
“嘶——”
二夫人深吸一口冷氣，這還生著病呢。
“噓。”
商二爺趕緊捂住妻子的手，將她拽到旁邊，“有黑狐陪著，商 這兩天氣色很不錯，心情也挺好。”
“年輕人的事情，我們做父母的還是別插手了。”
“嗯。”
有了前車之鑒，二夫人自然不敢再胡亂作妖。
從處理安卉妮，以及對商 不離不棄上看。
黑狐確實是個好孩子。
算了。
只要商 能幸福，她不插手他的事了。
想清楚後，二夫人听從丈夫的話，默默離開。
——
傍晚。
商 服用完止痛藥睡下後，黑狐輕輕關門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到門口，就看見裴今霧滿臉笑容地盯著她，熱情打招呼︰“哈嘍四姐姐。”
“哼。”
黑狐冷哼一聲，雙手插兜，慢吞吞走到她面前，“你……”
剛張嘴，話還沒說清楚，裴今霧忽然從兜里抓了一大把芒果味的糖，塞進她口袋里。
黑狐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裴今霧眨眨眼，很認真回答︰“我在求你的原諒啊。”
“……”
黑狐看她這“理直氣壯”，沒有半分悔意的樣子，紅唇不自覺彎起︰“你這是道歉的的態度嗎？幾顆糖就想換取我的原諒？”
“你知不知道，前兩天知道他站不起來，我有多難受。”
“那我給你跪下好不好？”裴今霧撇了撇嘴，膝蓋一彎，說跪就要跪下。
“行了。”
黑狐配合演出，趕緊把她扶住，輕笑道︰“我氣已經消了。”
“真的？”
裴今霧挽著她的手，輕輕晃了晃，“氣消了的話，能不能把糖還給我。這是我最後的存貨，庫存賣光了。”
黑狐︰“……”
——
治療一周後。
商 恢復得很好，啟程回到帝都。
商老爺子和老夫人知道，差點嚇暈過去。
還好趕緊吃了兩顆“速效救心丸”，急急忙忙趕往醫院。
“商——”
老夫人眼淚都到眼楮里，眼看著就要往下掉。
推開門，最先看到的卻是坐在商 旁邊，正削隻果的黑狐。
“oi~”
老夫人怔了幾秒，淚水瞬間憋回去，眼楮放光︰“黑狐小姐，你也在這里啊？”
然後——
老夫人從商 身旁路過，徑直走向黑狐。
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