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看見進來的人，醫生微微一怔︰“您怎麼獨自進來了？”
“出去吧，這里交給我。”裴今霧雙手插兜，面無表情地走上前。
“老大——”
守在旁邊的手下，瞅了眼s盟主，面露擔憂。
雖然人受傷，可看起來精氣神還不錯。
單獨留下老大，會很危險。
“……”
裴今霧沒出聲，只冷冷地望著準備反駁她的手下們，氣場強得可怕。
“是。”
醫生和手下不敢再多言，恭敬點頭後，全部退了出去。
房間里。
只剩下裴今霧和商時硯。
“……”
裴今霧走到病床前，垂眸望著渾身是血，臉色慘白的男人。
血都快流干了，還不想治？
“霧霧……”
看著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女孩兒，商時硯心里直打鼓。
什麼傷口，什麼疼痛，完全不記得。
“盟主真是好興致啊。”
裴今霧抽出手，雙手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出聲︰“憑你的實力，能讓地下城的人抓到，還受傷……”
“嘖，費了不少心思吧？”
“……”
商時硯默默听著，半句嘴都不敢還。
這點小心思，全被霧霧看穿了。
“對不起。”
商時硯抿了抿嘴，雙眸猩紅，沙啞出聲︰“只有這樣，我才能見到你。”
“……”
裴今霧看見他痛苦的面容，睫毛微微抖了下。
“咳咳……”
說得太急，觸動傷口，商時硯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越咳，血流得越快。
中途。
商時硯還偷偷看了眼小姑娘的反應，擔心傷得不夠重。
“閉嘴吧你。”
裴今霧瞥了眼男人的傷口，戴上手套，拿起消過毒的鉗子，垂眸望著男人︰“想治麼？”
商時硯點頭。
想。
“行。”裴今霧慢條斯理剪開男人的襯衫，看見左胸的傷口。
子彈深深嵌入，皮開肉綻。
目測再偏個幾毫米，他估計就得去見閻王了。
“啊。”
剪完衣服，裴今霧隨便翻找了下醫藥箱，聳肩冷笑︰“好像沒有麻藥了。”
“好。”商時硯勾了勾唇，“直接取吧。”
跟當初打到她的腦部來說，這點痛算什麼？
“不愧是s盟盟主。”裴今霧深深看他一眼，冷笑出聲︰“我下手重，盟主若是受不住疼，隨時出聲換人。”
“好。”
商時硯如同小孩兒一般，裴今霧說什麼他就听什麼。
別說直接手術。
哪怕是一刀戳穿心髒，他也會有任何怨言。
“……”
裴今霧俯下身，指腹輕輕按壓傷口的位置。
子彈很深，取出來只能將周邊的肉切開。
不能用麻藥，會更疼。
“咬住。”裴今霧抓過旁邊的毛巾，塞進商時硯嘴里，沒好氣道︰“不準看我，不準問。”
“……”
商時硯眉眼彎了一下，听話地將頭歪開。
什麼不打麻藥？
這個簡單治療方法，他還能不懂麼？
耽誤太久，打完麻藥需要點時間才能起效果。
等待的過程中，容易引起大出血休克。
所以。
不打麻藥是救他命最好的辦法。
小姑娘還是想他活著的。
意識到這個，男人臉上蕩漾出燦爛的笑容。
“……”
裴今霧心里憋得慌，看他還在笑，手上動作不自覺加重幾分。
“唔——”
慢熱疼得擰眉，知道這丫頭不會手下留情。
老實了。
取子彈的過程，整整持續了十分鐘。
商時硯疼得臉慘白，裴今霧好不到哪里去，汗水大顆大顆往下掉。
在傷口里扒拉子彈時，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
“沒事。”
商時硯將毛巾拿掉，目光溫柔地盯著小姑娘，輕聲安撫。
“……”
裴今霧瞥他一眼，怒火更甚，懶得搭理。
“吧嗒——”
帶血的子彈被取出，扔在醫療盤里發出清脆的聲音。
“……”
裴今霧擦掉額頭的汗，開始縫合止血工作。
雖然處理得很小心，但傷口還是留下疤痕，無法完全消掉。
“行了。”
處理完傷口，裴今霧摘下手套便要離開。
“霧霧，別走。”
商時硯臉色微變，下意識抓住小姑娘的手，聲音透著卑微︰“你要怎麼泄憤都可以，就是別不理我。”
“……”
裴今霧停下腳步，回頭瞥了眼男人，嘴唇白得沒有任何血色。
竟然敢惹大師傅動手？
他不知道地下城對s盟的恨意有多濃。
大師傅若是報復心再強點，他還能有機會和她說話？！
“苦肉計，誰教你的？”
裴今霧抿了抿嘴，終究是停下腳步，垂眸注視著男人。
“網友。”商時硯老老實實回答，疼得聲音有氣無力︰“我知道有點蠢，但只有這樣才能見到你。”
“還敢威脅我麼？”
裴今霧眉梢輕挑，坐在男人身旁，手指落在他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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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時硯搖頭，不敢。
“送我去獨立島？”裴今霧輕勾唇角，故意問。
“我去。”商時硯尷尬地扯動嘴角，“你讓我待多久就待多久。”
“……”
看著眼前這張俊臉，裴今霧感覺空落落幾天的心終于被填滿。
憤怒之余，更多的是心酸。
“還要我的地下城麼？”
“我的s盟給你，全部都給你。”商時硯抓住裴今霧的手，宛如卑微小狗，“如果早幾年認識你，或許……”
“早幾年我才十三歲。”
裴今霧打斷男人的話，冷不丁道︰“商爺，你挺刑啊！”
“……”
商時硯啞口無言。
——
門口。
遲遲不見幽靈出來，五個師傅都挺著急的。
“什麼情況？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大師傅提議，“s盟這孫子可別搞事情。”
“不至于吧。”
樓影蹲在旁邊嗑瓜子，悠閑道︰“人都受傷了，橫不起來。”
“我看未必。”
二師傅握緊雙手，表情嚴厲︰“這麼長時間，別說認臉，認骨灰都結束了。”
“走，看看去！”
其他師傅也同意，大步朝醫務室走去。
“不是我說，真不用。”
樓影趕緊招手，最終還是沒把人攔下來。
完犢子。
可別打起來啊。
樓影抓抓頭發，趕緊追過去。
“怎麼沒聲音？”
大師傅站在門口往里望，沒听見動靜。
“還听什麼，直接進去。”
二師傅擔心壞了，直接一腳踢開門。
下一秒。
五位師傅拔槍的動作一怔，齊刷刷愣在原地。
——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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