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我就是隨口一說,開個玩笑。”
裴縉扯動嘴角,那雙漂亮的藍色眼楮仿佛會自我發光似的,在有些昏暗的包廂里,如魔鬼般散發著幽幽的藍色光芒。
“難得我今天手感不錯,你們早去早回,等會兒可要抓緊時間多玩兩把。”
是抓緊時間多灌他們幾杯吧!
眾人不約而同在心里腹誹道。
原本他們還想合起伙來坑裴縉一把呢,哪能想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幾人一邊陪笑著點頭應下,一邊你推我我推你的出了包廂。
等進了走廊走遠後,這才有人長嘆一口氣,感嘆道
“還好鳶姐沒在這里,沒讓她看到裴縉這䱇瑟模樣。”
他們鳶姐本來就超愛!
這要讓她看見裴縉打台球時那腰、那腿、那技術,還不得給他們鳶姐迷得死死的!
這樣一來,他們可就從幫秦令征摸底兒,變成給裴縉助攻了。
——簡直罪該萬死啊!
其他人听後,也是一陣後怕,點頭說是的同時,紛紛認同地贊可道沒帶柏鳶一起過來,絕對是今晚最明智的決定。
長吁短嘆之後,又有人不滿地抱怨道
“這趙斌誰找來的?技術也不咋地啊!”
還市冠軍呢,連一個未成年都打不過。
要不是他一直輸,他們能一瓶接一瓶灌進去那麼多麼!
要不是他們幾個提前留了一手,換成了小瓶裝的低酒精含量果酒,非得給他們幾個灌得親爹來了都不認識!
“市冠軍還不厲害啊?”此話一出,立刻便有人反駁道,“剛才你不也親自試過了他的能耐,打咱們幾個一個溜一個溜的,綽綽有余,用市冠軍你自己可是也點過頭同意了的,感情剛才咧個大嘴拍手叫好的不是你是吧?!”
“誰咧個大嘴拍手叫好了?”
“呦,還不承認!小樣,還好我早有準備,都給你錄下來了!”
眼看兩人就要嗆嗆起來,另一個人趕忙勸架,“都少說兩句吧,別裴縉沒干掉,咱們內部先自行瓦解了!”
“就是,要怪就怪裴縉,誰能想到他台球玩兒得那麼好?不是,哪個好人家的少爺好端端的學台球啊!”
他們這群就夠愛玩兒的了,但即便如此,也都只是半斤八兩,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量。
跟自己人玩的時候斗得天昏地暗難分勝負。
跟外人玩的時候,有的是為了討好他們故意輸球讓球的,專門把現成的往嘴邊兒喂。
因此,並不需要多高的台球擊球,也能輕松打出大師局的水平,得到雙倍的樂趣和體驗。
技術?誰沒事磨這東西啊!
有時間不如多交兩個朋友,拓寬自己的人脈。
真遇到事了,就讓朋友上!
一個朋友不夠就兩個!
所謂朋友和人脈不就是這麼用的嗎!
“也沒準是天賦……”有人猜得道,“他台球玩兒得好,其他未必也能這麼好,要我說咱們也是點兒背,撞槍口上去啊,看他剛才打第一把時那樣,沒準就在心里暗自竊喜,笑話咱們幾個呢!”
“那你的意思是?”這人遲疑道。
“等會兒回去,咱們換個玩兒法!骰子、撲克換著來唄!咱們人多,互相打配合,也好給他下套。”
“啊?……這不好吧……”
骰子撲克雖然是常見的娛樂游戲,但往大了說,也跟賭博沾親帶故。
他們大院出來的家教嚴,即便是過年一大幫親戚在家,也都不能大張旗鼓的玩,沾錢更是不行。
頂多就是幾個小孩湊一塊來兩局抽王八過過癮。
他們幾個就算要玩兒,也只能是關起門來在大院兒組局。
可這會兒是在俱樂部的包廂里,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聚眾賭博和不學好那一套。
要是讓家里老古董那一輩的知道了,管你們沾不沾錢,通通吊起來抽一頓不可。
就算他們跑到柏鳶那去,柏鳶都不帶向著他們半個字的。
問就是親測過,拳頭很硬,皮帶很有勁兒!
因此,有人忌憚萬一他們幾個合起伙來做局,把裴縉給贏懵逼了,這人再一氣之下告到柏鳶那去,順他們幾個領頭帶人參與非法賭博,繼而一紙狀書告到家里老古董那去。
到時候,柏鳶親自出面,家里大人都不用額外再確認消息屬不屬實,直接就能抄起家伙事削爆他們的狗頭!
幾個人一合計,確實有這個風險。
但再一細想,所謂富貴險中求……
主要是剛才一個個都輸上頭了,再加上低濃度酒精的作用下,放大了憤慨的情緒。
想來想去都覺得不解氣,憋屈得很。
今天要是不扳回來一局,他們都沒臉再在大院兒里頭混了!
“換!干!跟他拼了!”
“就是,大不了頭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酒壯慫人膽。
幾個人在走廊上嗷嗷一頓亂叫。
嚇得周圍路過的服務生緊緊貼在牆壁上繞著他們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同時又在心里嘀咕著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還不多喝多了結伙鬧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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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在俱樂部干的久了,知道平時來這的人都是什麼什麼身份,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
這要是萬一闖出什麼禍事,可別連累了他們俱樂部!
這年頭活少錢多的工作可不好找!
服務生在心里猶豫著,究竟要不要給這幾人家里報個信兒,把危險的念苗頭及時掐滅在搖籃里。
這幾人喊了幾聲之後,覺得底氣足了膽子也大了,就要結伴兒點頭往回走。
恨不得現在就殺回去,狠狠地給裴縉個教訓,滅滅他的威風。
然而,走了一半兒,卻突然有人停住。
“等會兒!”
其余三人頓住,迷茫的看向他,等著他發表重要講話。
“先去放水!這才是正事!!!”
“……”
等幾人放水歸來重新回到包廂後,裴縉和趙斌的局次仍未結束,包廂內也隨之籠罩著凝重的氣氛。
他們剛一開門,裴縉便若有所感的抬眸看去。
幾個人感受到裴縉的視線,就跟被車大燈定住的麋鹿似的,先是站在原地僵了片刻,接著又頂著他的視線,硬著頭皮擠進桌案前,想看看書桌上局勢如何了。
誰知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兒驚掉下巴。
只見剛剛兩人先後做出的斯諾克不但沒有解開,反而越積越多。
他們出去的這十來分鐘里,球桌上的球一個都沒少不說,還全都堆在了角落的樹洞旁。
最里邊兒的黑球八擠在洞口邊搖搖欲墜,看得人觸目驚心。
而黑球八的外邊兒,則堆滿了一圈紅球,此刻正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密集而緊湊地擠在一起。
從上方看,這幾枚紅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組成了一個箭頭的形狀,尖端正好對著黑球八。
這……
在場的人看得無不汗流浹背。
這哪是打球啊?
這分明就是裴縉故意做出這一手球耍他們玩兒呢麼!
可士可殺不可辱!!!
趙斌他好歹也是個市冠軍,能忍得下這口氣?!……???
眾人再看向一旁的趙斌,本以為他會因被裴縉惡意戲耍而惱羞成怒。
誰知道,這人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恨的模樣,反而神采奕奕,看著比剛才的精神頭還足,正一臉興奮的盯著桌上的台球,認真且專注的鑽研怎麼才能破局呢!
這桿斯諾克即便在職業賽上都極為少見,只要出現在鏡頭前,就能夠被記入傳奇球的史冊中,成為經典廣為流傳,供人津津樂道。
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神球啊!
他作為職業選手不兩眼放光才不正常!!!
況且斯諾克打的就是復雜多樣的解題思路。
斯諾克的樂趣不在于輸贏,而在于思考和解球的過程。
往年職業賽上也不乏在出現神球之後,原本是對手的兩人一起鑽研該如何破局的情況發生。
什麼是體育競技?
這就是體育競技!
眾人……
眼看如今球桌上的局勢,即便是他們這群半吊子也能看出沒個把時間分不出勝負。
趙斌有時間跟裴縉耗,他們可沒這個閑工夫。
柏鳶那邊兒門禁到九點三十,要回去了是要吃瓜落的,熬夜通宵更是想都不要想。
你以為這門禁是給裴縉定下的?
呵呵。
這明顯就是沖著他們來的才對!
待裴縉出來之前,他們可是千番保證過要照顧好裴縉,其中就包括到點兒把人全須全尾的送回來。
要是有人敢拉著裴縉成宿的鬼混不回家,柏鳶估計能直接找到俱樂部包廂里頭來!
誰也不想玩得正嗨的時候听見敲門聲,一扭頭就看見他們鳶姐站在門口冷眼盯著自己吧?
這是恐怖故事!
就算他們老老實實啥也沒干也不成!
在這種場合下見柏鳶,就大有種明明作業寫完了屋子收拾完了啥活都干利落了,想著終于能躺床上歇會兒玩五分鐘手機時,自己親媽突然推門進來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的心虛感。
仿佛只要在她來的時候你沒拿本書看或者手中沒活,就是無所事事虛度光陰罪大惡極的事情。
看著書桌上這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解開的球局,才放過水回來的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對著笑跟裴縉商量。
“小姐夫,打了這麼長時間你也累了吧?要不咱們換點兒輕松的,大家都能跟著一起玩的?”
旁邊拍有人幫腔道
“對啊,小姐夫,我們這群人光看著你和趙斌玩兒,精彩是精彩,可就是一點兒參與度都沒有。”
裴縉不知道他們這群人出去了這麼一會兒,又想了什麼ど蛾子對付自己,因此並沒第一時間松口,而是半開玩笑的回應道
“這好說,讓他下去,換你們輪著來,誰都行,我不挑。”
“……”
此話一出,包廂里鴉雀無聲。
笑話,趙斌他一個市冠軍都奈何不了裴縉,更別提他們這些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半吊子了。
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里,裴縉也並未強人所難,本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態度,十分大方的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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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玩笑呢,你們說換成什麼?”裴縉嗤笑了一聲,說話時的語氣就好像無論換成什麼,他都來者不拒,仍然勝券在握似的。
說話那人早有準備,從衣服里掏出剛從服務生那取來的骰子、撲克等一系列道具。
“玩什麼小姐夫你定,我們都奉陪。”
“成。”
裴縉滿口答應下來,在把手里的球桿放回桿桶里之後,在其余人松了口氣的時候,站起來抻了抻胳膊,活動了一下因長時間打球而有些酸痛的筋骨。
他一路穿過包廂內的人群,走到門邊兒,推門而出
“等著,我馬上回來。”
見裴縉要走,有人臉上劃過一絲擔心。
他但不是害怕裴縉臨陣脫逃,主要是——
他猶豫了一下,心有余悸的說道
“小姐夫,咱們幾個玩玩而已,不用跟柏鳶報備吧?”
他主要是擔心裴縉跟柏鳶報備娛樂項目的時候,間接把他們給賣了!裴縉這麼一說,柏鳶不也就知道了麼!!!
聞言,裴縉古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報什麼備?我去衛生間!”
打這幾場球,他都灌進去三壺橙汁了!!!
十分鐘後。
裴縉離開洗手台,剛甩了兩下手上沾著的水珠,便接到了柏鳶發來的消息。
「柏鳶怎麼樣?」
「柏鳶他們沒為難你吧?」
裴縉對于柏鳶雖未跟來卻還時刻記掛自己這件事十分滿意。
他抽出一張紙巾,邊擦手邊靠在水池上,不緊不慢地給柏鳶回復消息。
「裴縉沒有,他們哪有那水平啊?」
剛才那幾局就是沒沾錢,不然連他們褲衩子都能贏回來!
發出去之後,似乎覺得這麼說有點兒托大,又往回找補了一句。
「裴縉我們處得挺愉快的。」
「柏鳶行,你玩著。」
「柏鳶有事隨時叫我。」
「柏鳶別太晚,九點半之前到家。」
裴縉給柏鳶發了個ok的表情,便熄滅屏幕,將手機重新揣進兜里,不慌不忙的往包廂走。
等走到包廂門口,他剛要伸手推開房門,便見到門邊兒沒關嚴,露出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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