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望向柏鳶的身後。
算上送柏鳶來的司機,車里車外都沒見到第四個人後,不由得疑惑道
“鳶姐,隼鳥呢?”
他們還得借著這個機會繼續動員柏隼,給小孩做思想工作,好一塊兒里應外合做局陰人呢。
柏鳶“他要來,我沒帶他,小孩跟著摻和什麼。”
那人……
比起沒跟來的柏隼,更多人還是將關注重點放在了柏鳶身邊的裴縉身上。
裴縉今日的穿搭與往常不同,仿佛為了應景般,穿了一身軍事風濃厚的服裝,剛一從車里出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上身穿著一件深綠色的軍款夾克,結實耐用的面料閃爍著堅韌的光澤,獨特的立領設計顯得他的修長的脖頸挺直而白皙。
夾克上點綴的各式金屬紐扣,在陽光照射下如同他本人一般,閃亮而耀眼。
內里穿著的黑色襯衫光滑柔軟,呈現出絲質般的光澤。
腰身更是經過短款外套的襯托,使得露出一截的勁瘦腰身線條看上去更加流暢蒼勁、緊實有力。
他下身搭配一條寬松的卡其色工裝褲,褲腳微微卷起,露出一雙黝黑 亮的高幫皮靴,鞋帶工整的系到最上方,平衡了少年身上過于張揚桀驁的氣質。
少年的頭發依舊如從前般向後背梳,只有兩撮碎發不羈的垂落在額前。
那雙令不少人津津樂道的湛藍眼眸深邃明亮,眼底的每一絲光芒都如璀璨繁星般,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眼型似桃花嬌艷動人,眼角上挑出勾人心魂的嫵媚弧度,眼尾紅痣如朱砂點綴。
結合著那張明顯就是混血的精致深刻臉龐,別有一番異域風情。
在場雖然有不少人已經見過裴縉一面。
但當下再見,還是不免被對方所驚艷到。
也不知道柏鳶從哪淘來這麼個人。
此刻,在場人的念頭也出奇一致
——就憑借這張能把秦令征按在地上摩擦的臉,秦狗輸的真不冤。
“鳶姐,這就是裴少吧?”
在短暫的驚艷過後,很快便有人迎上來攀談。
“早就听鳶姐提起過你,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我說鳶姐怎麼把我們都叫過來了呢,原來是帶人回來掌眼了,我記得二區靶場上次這麼熱鬧還是……呃上次……哈哈,把院里這幫人湊這麼齊可不容易,小姐夫,可見我們鳶姐對你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小、小姐夫?”
听到這個古怪的稱呼,裴縉愣了一下,腦袋上緩緩升起一個問號,以至于忽略了這人說話間那過于刻意的停頓和這稱呼本身的含義。
“害,怪我,你還不知道吧?”
這人做出一副抱歉的模樣,轉而又頭頭是道的解釋道。
“我們雖然管柏鳶叫姐,但她其實比我們所有人都小好幾歲呢,輩分本來就是虛高,這聲‘姐’就是個尊稱,您是比鳶姐大一歲,可跟我們也還差個把年頭呢。”
說到這里,他眯起眼楮看似無害的笑了一下,前面是對著裴縉說的,最後半句確是在看向柏鳶,仿佛在爭求她的同意。
“裴少沾了我們鳶姐的光,我們跟著鳶姐叫您一聲‘姐夫’,前面加個‘小’不過分吧?”
這解釋確實理由充分,邏輯清晰,有理有據。
裴縉瞧見柏鳶沒有多余的反應,也就心安理得的應下了這個稱呼,接受了“姐夫”少面的那個“小”字。
不過……
裴縉還是有一點沒弄清楚,看向那人好奇問道
“所以你們為什麼都管柏鳶叫‘姐’啊?”
聞言,那人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表情也跟著出現了一絲龜裂。
其他人也被這話噎了一下,從“嘻嘻”變為“不嘻嘻”。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中,顧左右耳言他,極其生硬的將目光轉向另一邊,尷尬之情溢于言表。
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們小時候成天淘氣惹禍,讓家里爹媽拎著大棒子一路追一路削,整個大院也就柏鳶這只猛禽能張開翅膀收留他們這群屁股都快被打開花的小雞崽子們!
但是這丟人的話能往外說麼?
不能!
于是,最後一群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到頭來也只給裴縉留下一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鳶姐厲害唄。”
立刻引來其他人挽尊的齊齊認可
“對對對!小姐夫,我們鳶姐可厲害了。”
“小姐夫,之前摸過槍沒?沒摸過讓我們鳶姐親自教你。”
“我們鳶姐可是公認的神槍手,就連何老都夸我們鳶姐是可塑之才。”
“可不是嘛,當初鳶姐那手十連使環的靶圖還在二區掛著呢,等會兒進去你就看到了。”
經此一事,裴縉和眾人之間的關系增進了不少,彼此間的氣氛也迅速熱絡了起來。
以柏鳶和裴縉為中心,十幾號人一起簇擁著他倆,熱熱鬧鬧、有說有笑的進了室內靶場。
等尋著眾人的引路找到他們說的那面掛著柏鳶「戰績」的牆後,裴縉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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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只見牆上用鎏金邊兒的相框裱了兩張靶圖。
每個相框底下還掛了張標識卡片。
裴縉走上前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寫著柏鳶名字的那張卡片。
上面還詳細的記錄了這張靶圖「戰績」留下的時的日期。
裴縉粗略的在心里計算了一下,也就五六年前的事情吧,當時柏鳶也才十歲呢。
他帶著點兒揭露柏鳶過往印記的想法,仰頭仔細端詳起這張靶圖。
五六年的時間過去,靶紙依舊保留得很完整,只是時間留下足跡,紙箱張的邊緣稍有些泛黃,屬于正常的氧化現象。
視線掃過靶圖的環數,只在靶圖中間找到了一個邊緣焦黑、仿佛被反復灼燒過的略有些大的孔洞。
再結合之前閑談時說過的話和標識上的注釋內容,不難看出這是一張接連開了十槍,每一槍都是十環,不偏不倚地恰好穿過上一牆孔洞的靶圖。
圖上僅有的一個孔洞,也由此而來。
十歲的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槍法和成就,柏鳶自然擔得起這一句「神槍手」之名。
裴縉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縮小版的柏鳶,想著才到自己腰高的小孩一邊擺弄著沉重、復雜、制工精密的手槍,一邊瀟灑酷炫的端槍接連射擊的英姿颯爽。
想到這里,裴縉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視線又移向旁邊緊挨著、並列擺放的那張靶圖。
看過去之前,裴縉想當然的認為這張也是柏鳶某次打靶時的卓越戰績,而這整張牆都是給她準備的,只等著戰績慢慢增多,一點點佔據填充整面牆呢。
這不,靶上同樣只有一個孔洞,也是張標準的十連十環。
然而,等他視線下移,看到標識上的姓名一欄後,眸光一滯,整個人也怔在原地。
意料之外的,上面並不是柏鳶的名字。
而是用黑色鋼筆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大字——秦令征。
裴縉嘴角勾起的弧度一點點落了下去,凝視著這陌生的名字,腦海里仿佛有電流劃過,像是隱隱抓住了什麼似的,眸光也越發深邃。
只是,還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便突然覺得手背上傳來冰涼而柔軟的觸感。
思路就此被打斷,裴縉眨眨眼楮,用有些茫然的表情看向柏鳶。
“跟我來,先去挑槍。”
柏鳶說著,拉過裴縉的左手,牽著他離開了掛著靶圖的那面牆,轉而來到了早就已經布置好的桌案前。
等看清桌上擺的各式槍支後,裴縉眸光攢動。
面上雖不顯,湛藍色的眸子卻如出現了高光般晶瑩易透、水潤光澤。
瞬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再無暇顧及其他。
柏鳶挑了一把適合新手學習使用的槍械,當著裴縉的面將它拆成碎片,之後又重新組裝在一起。
像柏鷗當年教她熟悉槍械時那樣,帶著配裴縉拆拼了幾次之後,看他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即便沒有自己的提醒,也能完整規範的重復一遍拆拼槍的流程後,這才帶他站到近距離射擊的五米靶前。
“槍口對靶不對人,所有槍支均視為已上膛……”
柏鳶先將裴縉的槍口壓向地面,給他講解使用槍械時的注意事項。
同時就著這個姿勢,用小手指勾了一下他即將挪往扳機圓的食指上。
掌心則順著槍身向後移動,直至覆蓋住裴縉的手背,屈指捏了捏他食指的第二根骨節。
“除非決定射擊,否則食指必須放在扳機護圈之外。”
柏鳶一邊說著持槍時的注意事項,一邊調整了裴縉的站姿,握住他的手腕糾正道
“肩打開,雙肩與肩同寬,身體略微前傾,保持平衡,手臂自然伸直,手腕放松……”
她每說一處細節,就用另一只手點在裴縉身體各處對應的位置上,很快就調整到了規範站姿。
接著,她面對著裴縉的身側而站,握住裴縉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帶著他提起槍口,瞄準了五米開外的靶子。
“瞄準器、準星、目標三點一線……”
柏鳶的手常年拿琴,即便支撐著裴縉的手腕和槍本身的重量,也沒有任何顫抖,如同槍托般穩健。
從瞄準器內看去,準星僅在目標點周圍以極小的幅度水平浮動。
在多數人對射擊的認知中,普遍認為想要實現精準射擊,除了要瞄的準,還需要槍穩手穩,在瞄準時做到紋絲不動,才能一擊命中紅心。
實則恰恰相反。
除了狙擊手之外,無論是部隊訓練還是專業運動員,在持槍時都會通過小幅度的擺動,來反復修正子彈飛行時的方向。
主要以抓住擺動時三點一線重合的時機,來實現精準點射。
需要考驗的是經驗積累和手眼協調能力。
甚至就連視力都不是射擊時的必要條件。
許多被譽為神槍手的專業射擊運動員其實也近視。
只是異于常人的協調能力和長久以來的積累,在反復尋找平衡點的過程中,形成了所謂的槍感。
“最好的槍手都是被子彈喂出來的”這句話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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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真正熟練後,瞄不瞄準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扣動扳機的瞬間往往就能做到心中有數,知道這槍會不會中。
這也是許多老兵和戰士能做到零起手動作,像西部牛仔對決那樣,拔槍就射擊的主要原因。
此時,在裴縉眼中,瞄準器和準星正以均勻而緩慢的速度,如鐘表的擺錘般橫向擺動。
三點多次連成一條線,又很快錯開,往復交替。
而柏鳶的手則將擺動的範圍牢牢縮小在固定的界限內,以確保無論何時扣動扳機,這槍都不會脫靶,子彈最終一定會落在靶子上。
裴縉屏息凝神,全神貫注的適應槍口擺動的幅度。
直到下一次三點重合的一瞬,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扣下扳機。
「唆——」
安裝了消聲器的槍發出了子彈破空時的聲響。
裴縉只覺得手腕下有一股後坐力,帶著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向上偏移,又被柏鳶壓了下來,強行固定在原處,並未受到過多的影響。
與此同時,原本完好的槍靶在八環的內側瞬間多了一個黑點兒。
八點五環。
柏鳶松開一直握著裴縉手腕的手,神色如常的看著他,“學會了嗎?記住這種感覺,然後多練。”
裴縉聞著空氣中淡淡的火藥氣味,將槍口重著前下方,活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手腕。
他點點頭,又重新端起槍,回憶著剛才的手感,接連射了幾發子彈。
教完裴縉,柏鳶回到自己的靶前,看都不看的在幾秒之內飛快組裝好桌子上的手槍。
她把槍拿在手里拆了又裝,裝了又拆,金屬零件相互踫撞和組裝時的聲音格外脆耳。
反復幾次後,柏鳶又將槍在手中轉了幾個圈,轉筆似的玩出花,又突然填充彈夾落下保險栓,抬手將槍口對準五米開外的靶子。
瞄都不瞄,直接砰砰砰幾發子彈出去清空了彈夾。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在觀賞性絕佳的同時,靶心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黝黑的洞口,邊緣微微冒著白色的煙。
柏鳶彈出空彈夾,正準備往里填充子彈,突有所感,側眸看向身側。
只見裴縉目光灼灼,正用那雙發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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