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就是正視、理解加尊重。
也正因此,柏鳶不但不覺得裴縉現在在自己面前提起這件事是唐突和冒犯。
反而發自內心認為,與其支支吾吾的藏著掖著,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將事情開誠布公地擺在明面上,提前約法三章更為合適。
越早把事情當面說開說,之後面對的尷尬就會越少。
這樣一來,還能避免兩人之後會因此產生什麼不必要的糾紛,或是發生什麼不和諧的矛盾。
想到這里,柏鳶不等裴縉作答,便繼續往下說道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會配合你。”
“當然有必要!”
裴縉都把理由在腦子里過了好幾遍了。
他沒想到柏鳶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下來。
甚至都不需要他進一步解釋和說服。
心里又是一陣熨帖。
默默地將‘好說話,善于聆听並采取吸納他人建議’這條,也加在了柏鳶的優點行列之中。
同時,裴縉還在心中飛速權衡,究竟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還是將理由擺在面前,再婉轉迂回地表述更為妥當。
前者雖然有些生硬,但不拖泥帶水,還能顯得自己大方坦蕩,利落爽快。
後者雖然理由正當充分,拿出了公事公辦的態度,可又總覺得解釋太多就像是在欲蓋彌彰,擔心引起柏鳶不必要的誤會。
但裴縉轉念一想,又分析出了另一套結論。
話又說回來。
前者直奔主題固然利落,可又好像顯得他多在意、多著急似的。
後者解釋雖多,卻也彰顯自己光明磊落,沒有額外的私心。
想到私心,裴縉又及時糾正了自己的想法。
這怎麼能是有私心呢!
這分明是他在為兩人的合作出謀劃策!添磚加瓦!!!
裴縉沉默思考遲遲不語的模樣在柏鳶看來就像是在難為情、話到嘴邊卻心生怯意,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地表達出來似的。
也難怪。
柏鳶想。
讓這麼一個行見吻禮都面紅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羞憤欲死的人主動談論這種事清。
確實有些太過強人所難了。
她自己是不羞恥不避諱。
但不代表身邊的每個人都能做到像自己一樣,自然坦蕩的交流這種事情。
總要給臉皮薄的人留一條活路吧。
是以,在裴縉還停留在糾結層面的時候。
柏鳶便‘體貼’的,先一步主動替他把該說的話都說了
“第一,牽手和擁抱隨時都可以,但請提前洗手,換好干淨衣服。”
裴縉……?
思緒已經進展到‘等會兒要不要干脆直接拍雙人照,給自己手機屏幕也換上同款是否有問題’的裴縉,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然後,他就听見柏鳶說
“第二,親吻要視情況而定,但只能停留在見吻禮的層面……”
裴縉?!
裴縉在出生至十六年後的今天,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中文水平是否有待提高。
不然為什麼柏鳶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親吻?親什麼吻?跟誰親吻?為什麼親吻?怎麼突然開……
突然發現事情可能正朝著自己不可預測方向脫韁而去的裴縉心中一緊。
沒來由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這種感覺就跟他每次和柏鳶在一起時,總要經歷的‘社死’前的預兆十分相似。
讓他幾乎產生了本能的危機預感。
然而,時間有限,還不容裴縉作出更多的理解和判斷。
柏鳶清冷且平穩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
“另外,接吻最好提前打招呼,而且同樣只能停留在淺接觸層面……”
‘淺’?
那‘深’……?!?!
裴縉!!!!!!!
裴縉!!!!!!!!!!!!!
這一刻,裴縉終于肉眼可見的開始慌了。
柏鳶抬頭看了裴縉一眼。
見對方眼中閃過猝不及防地慌亂神色。
不但沒有因他此刻的坐立不安而立刻停止。
反而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
“舌頭不可以伸——”
裴縉“我¥……!!!!!”
裴縉幾乎要發出尖銳爆鳴。
恍然明白了柏鳶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的裴縉,那張精致的臉騰地一下爆紅。
整個人也瞬間從座位上彈射起飛。
像是扭頭後看見身後擺了一溜黃瓜的貓。
僅一個眨眼,就光速後退,跟柏鳶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然而,即便他作出如此強烈的反應。
卻依舊沒能阻止柏鳶把後面兩個不可描述的文字說出來。
“——進來。”
裴縉死死貼在房間的門板上,內心瘋狂咆哮著‘讓我出去’!
柏鳶淡定地說完了剩下的兩個字。
也成功摧毀了裴縉的最後一絲理智。
讓本就已經紅溫的他更加抓狂。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誰說要要要——我沒說!!!!你不要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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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不是——你想什麼呢啊啊啊啊啊!!!!!!”
裴縉一邊咬舌頭,一邊結結巴巴地喊道。
柏鳶就仿佛沒听見裴縉的心聲似的,還在繼續輸出
“當然,這主要出于我個人原因……”
裴縉覺得有些崩潰“——誰誰誰要听你的個人原因啊!!!!!”
雖然這句話並未說完。
但看裴縉此時對此事的態度,顯然是沒有柏鳶預想中的那種額外需求。
這對柏鳶來說也確實省了不少事。
她上幼兒園那幾年跟宋衍銘走得近。
對方有潔癖,柏鳶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同樣的癖好。
如今,她雖然不至于再像小時候那樣,連最基本的肢體接觸都無法忍受。
但對于類似的事情,還是抱著能免則免的想法。
牽過手大不了之後再洗。
用過抱也能之後換衣服。
但是親吻……
說實話,在柏鳶看來有點兒非常髒!!!
無論是交換口水,還是在對方身上涂口水的行為,都有點兒太行為藝術了。
對她來說太過超前,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克服這種印象。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她身患多年的潔癖癥就在瘋狂發作。
究竟什麼人才會想要去吃別人嘴里的口水啊!!!
這是什麼新型異食癖嗎?!
也太奇怪了吧!!!
還有那個什麼也是一樣——
想到這里,柏鳶頷首看向貼在門板上,正慌亂扒拉門鎖,卻因太過混亂,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的裴縉。
感受到柏鳶的視線,裴縉手下的動作一頓,顫巍巍地回看向她。
只見柏鳶依舊端坐在座位上,坐姿不變,卻莫名地上了些氣場。
讓裴縉不由得緊張地吞咽了一聲口水。
柏鳶輕啟唇瓣“第三——”
接連遭受精神重創的裴縉腳底一滑,差點兒給她跪下了
“怎麼還有第三?!!!!!!不準第三了!!!!!!”
柏鳶置若罔聞,接著說道“如果你想和我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縉心中警鈴大作,為了不讓柏鳶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又連滾帶爬地飛撲過去,身形狼狽地伸手緊緊捂住了柏鳶的嘴,用物理手段堵住了她接下來的暴言。
“你在說什麼啊!!!!”
“打住!!鳶姐!!!別說了!!!!”
“不許說了!!!!!”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裴縉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讓柏鳶把我狠狠創飛!!!!
柏鳶看著突然襲到面前的裴縉,沒有躲,姿態坦然地任由對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少年的手正不受控制地顫抖,章心也燙得驚人,手指間還殘留著奶油的香甜氣息。
柏鳶眸光微斂,視線從對方泛紅的脖子,一路緩慢移動到他同樣漲紅的臉上。
期間,視線又不受控地被他眼角鮮艷如血滴的紅色淚痣分走了部分注意力。
隨後又順著他布滿潮紅的眼尾,移動到他藍到發光,但此刻已經快要破碎掉的眼楮上。
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得急了,不但眼眶通紅,眼神中還發了狠。
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幼獸,朝自己露出稚嫩且毫無殺傷力的爪牙,試圖以此逼退眼前的敵人。
面對此種狀態下的裴縉,柏鳶極為鎮定地抬手拍了拍他正捂著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背。
等裴縉放松警惕,照著她的暗示將手移開半寸後。
重又恢復話語權的柏鳶再次說道
“我們正常討論,你不要不好意……”
最後那個‘思’字才說了一半兒,就又被裴縉重新堵了回去。
裴縉此刻羞憤欲絕,恨不得一頭撞在柏鳶腦袋上,倆人一塊兒同歸于盡得了。
誰不好意思了!!!!
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明明突然開腔的是柏鳶才對吧!!!!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跟異性心平氣和地討論這種事情的!!!!!!!
這時候,裴縉又看見柏鳶舉起兩只空閑的手,擺在他視野看得到的地方。
在裴縉警惕的注視中,分別伸出兩根食指,交叉擺放在一起。
接著,其中一只手張開,拇指收回,只留剩下四根立在裴縉面前。
“什麼意思?十、十四?”
柏鳶伸出一根手指,在裴縉面前晃了兩下。
然後又故技重施,擺出了同樣的手勢,只不過最後那只手,從只收回一根拇指,變成了收攏三根手指,只留下大拇指和食指對著裴縉。
裴縉皺著眉,解讀著柏鳶傳遞來的信息“不松開就讓我死(四),擊斃我???”
正好此時柏鳶又放下食指,給裴縉點了個贊。
裴縉一邊在心里想不至于吧,一邊將這幾個手勢組合在一起。
畢竟在他心里,柏鳶也不是那種隨便放出這種死亡威脅的性格。
再聯想到他們現在正在談論的事情,電光火石之間,裴縉抓住了那麼一點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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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縉!!!!!!!
這哪是什麼死亡威脅,這分明是在說‘十四歲不可以,十八歲可以’!!!!!!
裴縉寧可自己長了個豬腦子,也不想它轉得這麼快,幾乎秒懂柏鳶的意思。
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裴縉瞳孔地震。
大腦整個宕機。
柏鳶感受到裴縉變得僵硬的手和身體,也很欣慰他能這麼快明白自己的意思。
國家法定性同意年齡是十四周歲。
而她在今年生日過後,也將達到這個標準,按理說是不會再有什麼法律層面上的問題的。
但從科學和生理層面上講,最好還是不要在尚未發育完全的年紀過早地接觸和進行這種活動。
男女生理結構存在差異,因此在男性普遍沖動的年紀,女性也確實不會像面臨像男性的那種困境。
所以按照柏鳶最開始的意思,是要先將這件事給裴縉說清楚,以免兩人在之後的交往中有什麼越界的行為。
但現在看裴縉的反應,已經明晃晃的證實了他對這件事情持保守態度,顯然不會像秦令征當初那樣,滿腦子都被廢料填滿。
這樣一來,也確實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
即便兩人在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以及她幾次挑起這種話題的途中,裴縉都沒有任何身體上的異常反應。
或許是因為對方比秦令征年紀小,還未到應該注意這種事情的年紀,又或者是因為裴縉從一開始就不熱衷于此類事情。
畢竟人和人也存在差距,從秦令征身上得出的結論,顯然並不適用于她見過的每一個人。
就在柏鳶以一種理智的態度,科學分析這件事情的時候,裴縉突然出聲道
“十八歲也、也太早了吧……”
柏鳶?
裴縉的語調帶著點兒顫音,聲音也越說越小
“怎麼可以進行、進行……”
這一刻,少年視線亂飛,遲遲不敢再看柏鳶,也不敢跟她有任何眼神上的交集。
“婚前……婚前……”
後面那三個字就跟燙嘴似的,滾到舌尖,卻始終被他含在嘴里,好半天都沒多突出一個字。
終于,裴縉像是在內心做了許久的斗爭後,終于下定決心,再次迎面對上柏鳶的視線。
柏鳶看到他湛藍色的眼楮里先是閃過一絲慌亂,接著又像豁出去以死明志似的,強撐著鎮定表達自己的不被任何人所動搖的決心。
甚至因此,又帶上了之前那種幼獸似的狠勁兒,毫無殺傷力地朝自己放出狠話
“婚前不行!!!”
【看我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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