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小心點!”
好在佣人眼疾手快,趕在裴縉撞上來之前飛快地舉高手中住跟著甜點的托盤。
這才沒被裴縉連人帶盤子一起撞翻。
等兩人先後穩住身形,佣人這才松了口氣,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裴縉現在心亂如麻,哪有心思管旁的事情,隨口敷衍了事。
等他的視線落在佣人手中的盤子上,又停下來問道
“給柏鳶的?”
“對。”佣人應聲點頭。
“給我吧,我給她端進去就行。”說著,裴縉便從佣人手中接過盤子。
動作間,裴縉聞見奶制品誘人的香甜氣息,又低頭看著盤子里各色的甜品,頓覺一陣饑餓感涌了上來。
裴縉微微皺眉問道,“我媽還沒回來?”
佣人如實回答“夫人剛才來過電話,說是已經提前結束會議,開始往回趕了,最多再有半小時就能到。”
當然,前提還得是路程順利,沒被晚高峰堵在路上。
這年頭,除了天上飛的,也就地鐵堵人不堵車了。
趕在早晚高峰開車上路。
就算你是身價過億的豪門董事長,也得乖乖在路上堵著。
听見自己親媽已經開始往回趕,裴縉的臉色這才稍有好轉。
“行了,我知道了。”
說著,他隨手打發走佣人。
等對方離去,陳列滿各色藏品的走廊又只剩下自己之後。
裴縉端著盤子在門外多等了一會兒。
他剛才本就是因為房間里氣氛不對,才借口出來喘口氣的。
總不好這麼快就回去。
是以,裴縉只好在門外多磨蹭了幾分鐘。
等時候差不多了,這才裝作剛從樓下上來的樣子。
推開房門,再次走了進去。
房間內,柏鳶一如他走之前那般。
優雅端坐在沙發上。
從上到下,精致完美到就連頭發絲都挑不出錯。
唯一不同的是,柏鳶此時正拿著手機,唇邊帶著淺淡的微笑,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裴縉壓下微晃的心神,穩步走過去,將甜點盤放在茶幾上,推到柏鳶面前。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都拿了點。”他說,“你先墊一口,我媽已經往回走了,估計一會兒就能到家。”
“謝謝。”柏鳶禮貌道謝後,拿起一小塊蛋糕放在嘴角咬了一口。
甜品為了方便入口,特意提前切成了一寸大小的規格。
裴縉看著柏鳶動作賞心悅目地吃完了一整塊小蛋糕,又問道
“好吃嗎?”
“不甜,挺好吃的。”柏鳶回答道。
不甜,就是對國內甜點的至高評價。
既然裴母很快就能回來。
為了等會兒的正餐考慮。
柏鳶也不好現在就吃甜點吃得太飽。
于是只意思意思吃了兩三塊,便放在一邊。
裴縉看她吃得好好的,突然又停了下來,疑惑問道
“怎麼不吃了,是不合胃口嗎?”
“沒。”柏鳶見裴縉總盯著自己看個不停。
以為他也想吃。
便將面前的甜點盤往他所在的方向推了一下。
“晚上不好吃太多。”
聞言,裴縉則想到自己在國外的時候,有些女生確實會為了形象管理,去縮短晚餐的用量,只吃蔬菜水果一類的沙拉制品。
甜品這種高熱量的食物,確實不適合這個時間段食用。
便毫不見外的端起面前的盤子,將剩下的四五塊小蛋糕全部打掃干淨。
這個年紀的少年,胃袋就像無底洞。
無論吃什麼,吃多少都不覺得飽。
柏鳶中午在飛機上用過一次飛機餐,因此現在也並未覺得有任何饑餓感。
而裴縉則是從出門接機到現在,實打實的什麼東西都沒吃。
原本不吃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餓。
這會兒聞見食物的香味,又吃了幾口蛋糕墊底。
反倒勾起了他的食欲。
等將剩下的蛋糕全部席卷入腹之後。
裴縉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感嘆道
“我在國外的時候,就想吃點兒家里的東西,他們那的甜品就跟不要錢似的,簡直 死人。”
人種不同,對甜味的耐受度自然也不同。
柏鳶原先還以為像裴縉這種混血,對甜味的接受度會普遍高于國人呢。
沒想到,他也受不了國外的口味。
再想到他留學的那個國家最常見的主食,柏鳶好奇問道
“你在國外都吃什麼?土豆?”
說到‘土豆’,裴縉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早飯是黃油面包香腸土豆餅,中午是芝士面包香腸土豆泥,晚飯是烤面包香腸土豆…薯條。”
回憶起自己並不愉快的留學經歷,裴縉感慨萬千,“有一次,學校好不容易推了道中餐餃子,結果還是奶油炸土豆餡的……”
裴縉真情流露,說得發自肺腑,真情實意。
柏鳶甚至能從他的語氣里,想象到對方在異國他鄉的食堂里看見家鄉美食時的驚喜。
吃到餃子前的激動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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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咬下第一口,結果發現里面塞滿了奶油炸土豆後,那懷疑人生的表情。
沒準他那雙閃閃發亮的湛藍色的眼楮,都會因此褪色,而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而這也是大多數留子出國在外時的真實寫照。
說起國外的伙食,柏鳶又記起溫以徹那個從小養在國外的弟弟溫以軒,也曾對國外一日三餐的干巴飯滿懷怨念,偶爾提起,都是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又想到溫以徹留學進修的學校,則正是被譽為‘美食荒漠’的英國。
干巴面包還不抵裴縉這一天三頓的土豆大餐呢。
也不知道對方在國外吃不吃得怪。
跟秦令征這個被關在軍校里面,沒收手機和一切電子設備,只能單方面接受來自外界信息的封閉式管理不同。
溫以徹即便出國了,還是會跟柏鳶保持每個月幾次的固定聯系。
雖然兩個同樣性格冷淡的人湊在一塊也說不上什麼話,往往沒聊幾分鐘就掛斷了。
柏鳶和溫以徹兩個人都是性格相似的冷淡。
就算以往練琴時湊在一起,除了音樂上的事情,也說上幾句閑談,
為了兩人每次沒聊幾分鐘就掛斷了的事情發生。
柏鳶可以感覺得到,對方會比較刻意的找一些平時根本不會聊到的話題。
除了偶爾會報學習上的進度,對方還會講一些身邊發生的事情,以及一些照片。
有時候是單純抓拍的校園風景照。
有時候則是溫以徹本人穿著一身白色英倫款式校服的照片。
幾個月未見的少年身量見長,眉眼和五官也比機場送別時看到的更加成熟。
每次發來的照片,都比上一次更顯成年人的模樣。
照片上的溫以徹唇角微揚,眼含笑意的看向鏡頭。
整個人身上的清冷氣息,被這溫文爾雅的微笑沖淡了不少。
柏鳶正這麼想著。
被她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又響了兩聲。
漆黑的屏幕也跟著應聲亮起。
消息提醒一欄里,赫然顯示著溫以徹又發來了新的照片和文字。
裴縉坐得離柏鳶比較近。
手機亮起來的時候,無需多留意,只用眼角余光就能將屏幕掃個大概。
雖然消息提醒的文字略小,裴縉並未看清、也無意去看是誰給柏鳶發了怎麼樣的消息。
但屏幕上的桌面背景,卻能以最直觀的方式收入眼底。
柏鳶用的手機屏幕是手機初始設置自帶的桌面背景。
嚴重缺乏這個年紀少女常有的個性化設置。
但卻意外符合對方一貫表現出的個人形象和氣質。
以至于會給一種‘果然是這樣’和‘本該如此’的理所當然的感覺。
然而裴縉卻在看見後停頓了兩秒。
一副明顯被噎住的欲言又止的模樣。
柏鳶忙著看手機信息,沒空分給他額外的注意力。
裴縉則耐著性子,等柏鳶發送完回復內容後,這才忍不住問道
“你沒用我照片啊?”
聞言,柏鳶略帶疑惑地抬頭看著他。
“這是我手機。”
言外之意就是,她為什麼要把別人的照片設置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
對上柏鳶的目光,裴縉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太過自戀。
又不太自然地僵硬解釋道
“你上次不是要過我的照片嗎?”
他和柏鳶雖然沒在交往。
但是準聯姻對象的預備役,也跟交往差不了多遠吧。
正常小情侶都會用兩人的合照或是對方的照片作為手機桌面和屏保。
他還以為自己給柏鳶發了精心挑選的自拍照,對方就一定會用上呢。
“那是給我家里人看的。”柏鳶解釋道。
裴縉原本還在那糾結照片的事情呢,听見柏鳶這麼說,心下一驚,隨後又有些不太好意思“你跟家里人提我了啊。”
裴縉不知道柏鳶跟家里人說的是柏氏和裴氏聯姻的事情,還是具體到兩人個人的協議和約定。
就是單純有點兒出乎意料。
他和柏鳶家的情況不一樣。
裴氏被他自己親媽一手遮天慣了,當年爭權奪位的時候又鬧得有些僵。
這麼多年來,除了逢年過節,他跟家里這幫親戚也不怎麼接觸。
和柏鳶聯姻的事情,本就是裴母最先起的頭,也不用裴縉多余告訴一聲。
因此,裴縉也想當然的將自己家這套行為邏輯,套用到了柏鳶身上。
如今經柏鳶這麼一提,裴縉才想起來。
柏鳶是屬于最正常的那種父母雙全、老人健在、兄弟姐妹齊全的家庭。
他們兩個將來要聯姻的事情,除了要告訴柏鳶在海啟的父母之外,也得跟京里那邊的本家打過招呼。
說不定,柏鳶還會將這件事公布在她的朋友圈之中。
想到這里,裴縉又有點兒坐立難安。
心里頭突突地跳個不停,內心忐忑地問道
“他們怎麼說啊?”裴縉又多補了一句,“同意咱倆的事嗎?”
裴縉這會兒已經把柏鳶的七大姑八大姨想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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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補出對方過年時,一家子親戚聚在一起,共同就柏鳶未來的婚事評頭論足並出謀劃策。
完全將柏鳶是年後才管他要照片的事情忘在了一邊。
直到此時,裴縉才真正有了點背負婚約的實質感。
裴縉自己個兒腦補了一大堆,柏鳶並不能敲開他的腦袋,得知他全部的想法。
柏鳶也未多想,僅僅只是就要照片時的起因經過,將裴縉所指的‘他們’帶入到了白鷗和柏隼身上。
于是,便如實回答“他們不管,說讓咱們先處著試一試。”
說真話,不代表說全部的真話。
柏鳶也不可能把柏鷗說的那後半句‘多試幾個,勇于嘗試’也一起說出來。
這話私底下說說沒什麼,要真當著裴縉的面說出來,既不合適,也不尊重。
裴縉通過前後語境和柏鳶的措辭,知道她並沒把兩人私下的約定說出來。
不過想來也是,這種事情,也確實不能大張旗鼓地見人就說。
知道的人肯定越好越好。
最好僅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只不過這樣一來,省去了前置條件。
在柏鳶的家人眼中,就變成了他和柏鳶是真的在以聯姻為最終目的的交往中。
想到這里,裴縉又沒來由地覺得臉上一陣發燙。
但很快又想明白了另一件事情。
既然在所有人眼中,他和柏鳶是正常交往的。
那等到日後兩人各取所需、達成所願,順利完成約定和平分手後。
自己和柏鳶的關系在旁人眼里又會是什麼樣的。
是和平分手,還是一方拋棄另一方?
如果是前者,那前來打听內情的人肯定很多,甚至還會有人試圖幫他們彌補感情,重新往一塊兒說和。
無論是分是合,好像都太是那麼回事。
如果是後者,不論是自己拋棄柏鳶,還是柏鳶拋棄自己,受影響最大的肯定還是柏鳶吧。
裴縉看著坐在面前的柏鳶。
經過這半年以來的接觸,他也已經對柏鳶有了初步的了解。
平時格外注意禮貌和儀表。
永遠維持優雅知性的姿態。
有輕微的潔癖,嚴重程度視情況而定。
雖然看起待人溫和有禮,也樂于助人。
但在人際交往中,卻好像總隔一層距離感,讓人很難能走進她的內心。
誠實守信,恪守承諾,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當然如果做不到,也不會輕易答應下來。
偶爾講兩句冷笑話,對某些事情的態度有些太過認真。
這些不但不能算作缺點,反而還應該屬于優點的行列。
如此看來,無論做為朋友還是聯姻對象,柏鳶確實都堪稱完美無缺。
平心而論,如果除去當初對家族聯姻的那份抗拒。
他在與柏鳶的初次見面中,就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結識並相處。
裴縉想。
或許自己確實很難不被對方身上的這種特質所吸引,從而在未來的相處中,朝著柏鳶踏出越界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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