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鳶想了一下,回答道
“這里是華國,下次在我面前說中文。”
裴縉雖然是混血,也在國外讀過書。
遵循國外禮儀挺正常的,不是什麼大事。
但現在畢竟是在國內。
自己又是大院出身。
還是應該多注意這些細枝末節。
裴縉……
你們大院子弟……
覺悟真高。
裴縉不太甘心只得到這麼個回答,又再次追問道
“除了這個呢?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想說的?”
柏鳶不明所以地回看向裴縉。
不明白他在糾結和在意些什麼。
“比如?”
“比如我剛才——”裴縉得聲音頓住,臉上浮現出一抹可疑地紅暈。
這讓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裴縉再次清了清嗓子,含含糊糊地說道
“……嗯、嗯……你……”
說話間,他又回憶起剛剛見吻禮時的柔軟觸感。
裴縉只感覺已經平復的臉上,從剛才兩人踫到一起的地方, 又開始慢慢地升起熱度。
“……總之,你懂我意思吧?!”
一句話扭扭捏捏半天連不成句。
這要在京里,妥妥得被大人們當不闖實的反面教材。
柏鳶神色如常地看著他。
毫無忌憚地直截了當說出了令裴縉避諱頗深的那個詞
“見吻禮?”
話音剛落。
裴縉湛藍色的眼瞳明顯地收縮了一下。
頗為震驚地看著柏鳶。
仿佛是在控訴‘你怎麼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一樣。
見狀,柏鳶也開始感到一陣納悶。
做都做了,怎麼還不好意思往外說呢。
真就行動上的巨人,言語上的矮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吻得裴縉呢!
柏鳶側眸看了他一眼,不介意地說道
“我知道國與國的禮儀不同,所以尊重文化差異。”
京里大院里頭住的都是政府要員。
除了常見的軍政體系,還有不少是外交部的成員。
日常工作就是接待外賓和出席國際會議。
見的外國人多了去了。
除了握手、鞠躬、見吻禮、吻手禮……
小國的禮儀和風土人情也見過不少。
如果有外賓來做客,大院里頭不說一半,起碼有三分之一都會跟著一起出席。
那才是真正的大場面。
各種奇葩事也見過不少。
哪可能一個個真跟老古董似的。
而且對于大院子弟來說,這些常見的禮儀都在從小學習的範疇之內。
只不過日常不會使用,也沒有使用的機會。
純粹是為了他們以後可能會出席這種場合提前做好準備。
一個見吻禮而已。
確實算不上什麼值得拿來說嘴的事情。
柏鳶雖然有潔癖,不太願意這麼近距離地跟人接觸。
但也斷然沒有因此失了禮數和教養的說道。
裴縉見柏鳶比自己還大方坦蕩呢,是真的不在意這件事情。
心里頭又有些不是滋味。
剛才他吻過去的時候還擔心柏鳶會對此種行為有什麼反應。
但此刻柏鳶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時候。
反倒叫他更加郁結了。
裴縉看著柏鳶,越想越不甘心。
心里頭也跟著使起了壞。
他往後靠在真皮的座椅上,用手勾著自己的墨鏡,下巴則傲慢地向上揚起,故意說道
“那你應該知道,我在國外留過學,外國人見面時吻來吻去是一件特普遍的事情!”
“嗯,知道。”
柏鳶還以為他要說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呢。
原來就這。
也挺讓人無語的。
以見吻禮作為禮儀的地方,見面時不吻來吻去,難道還對著磕頭麼。
裴縉見柏鳶還是一副稀松平常地狀態,怔了一下,懷疑對方沒听懂自己暗含的意思。
又凝視著她的臉,不放過柏鳶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更進一步說道
“也就是說,我——”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也吻過別人,別人也吻過我。”
說著,還怕劑量不夠似的,臉不紅心不跳地昧著良心胡諏八扯道
“不止一個!!!”
柏鳶越來越覺得跟他說話是在浪費時間。
“不然呢?”
這一句‘不然呢’,又把裴縉整不會了。
他一時語塞。
看見柏鳶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和反應的表情。
似乎什麼都不會引起對方額外的關注和重視。
裴縉撇撇嘴,依舊不信邪地問道
“我都親過這麼多人了,你還不介意啊?”
“介意什麼?介意你有禮貌?”柏鳶反問,“禮儀不就是拿來用的嗎?”
裴縉……
裴縉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柏鳶的表情。
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任何說謊和欲蓋彌彰的痕跡。
但是沒有。
柏鳶是真的發自內心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值得她去分心在意的事情。
幾天前被柏鳶當著外人掛斷電話時的那種無力感,在此刻又重新找上了裴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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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縉不是???
裴縉這怎麼能不在意呢!!!
他倆可是互為彼此的聯姻對象,等過兩年訂了婚,自己就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
她自己的未婚夫親別人,還不止一個。
這怎麼能不在意呢!!!!
“你一個混血,思想還這麼封建?”柏鳶說道。
國外現在開放得連櫃門都大敞四開。
見面貼個臉還臉紅的也是少見。
這要是在國外撞見那些直接在走廊上亂搞的。
還不得直接嚇死。
這話‘噗呲’一下就扎在裴縉心上了。
不為別的,主要還是被對方說中後的極度心虛。
裴縉雖然是混血,但從小在國內長大。
一直以來接受的也是國內的教育和思想。
甚至還因為從小被母親打扮成小姑娘的原因,思想還比較傳統。
也正因此,在他去國外讀書的那幾年,差點兒沒被國外的開放程度嚇死。
當時,他在國外讀的初中時寄宿學校。
剛一下飛機,就被大包小裹地送進了學校里頭。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所在的宿舍樓,拎著行李擰開宿舍的門。
就看見自己的兩個舍友摟在一塊兒吻得難舍難分。
沒錯,倆男的。
這給當時尚且年幼的裴縉帶來了極大的三觀沖擊,甚至還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那天他嚇得連宿舍門都沒敢進。
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在學校的長椅上傻坐了一晚上。
等第二天剛一通車。
便立刻火急火燎地從學校里頭搬了出去。
直到回國都沒敢再踏進學校的宿舍樓半步。
不過既然在國外留學,類似的事情就不可避免。
不說那些聊著聊著就能突然open起來的學生。
就連學校的廁所里頭都驚嚇滿滿。
要知道這可是初中!!!
以至于裴縉不光看學校,看人也覺得哪哪都髒。
就連跟人說話的時候,都要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更別提說什麼吻手禮和見吻禮了。
不過在他雖然長了一雙藍眼楮,但卻是實打實的東方面孔。
一看就知道是混血。
那些同學對他異類似的行為也不甚在意。
每次見面時,都會用蹩腳的中文表示理解
“窩東,窩東,含蓄地歪果仁!”
裴縉在國外沒待兩年,卻也實打實地待夠了。
兩國人文風俗習慣差異太大。
也確實沒有國內自在。
老早就盤算著要回國的事情。
本來裴母派人去接他時,他還挺高興。
想著終于能脫離苦海,回到祖國的懷抱,
這邪門兒的地方以後可再也不來了。
誰知,還沒樂多一會兒呢。
就被告知回國是為了拿他聯姻。
裴縉在國外連別人接吻都看不得,這會兒直接跳過這麼多步驟,平白無故塞給他一個聯姻對象。
這誰受得了啊。
讓他跟素未相識的人跳過中間的戀愛環節,一上來就鎖死了。
得,還不如在這妖魔鬼怪橫生的地方待著呢。
于是,這才有了後來你追我逃的戲碼發生。
裴縉本來就因為柏鳶不在意自己而感到郁悶。
此時,再一听到“封建”這倆字從她嘴里說出來,還明確指向自己。
更是有些破防。
他嘴唇翕動了幾下。
內心天人交戰了一會兒,也沒戰出個所以然。
索性往座位上狠狠地一靠。
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哼一聲,不再去看柏鳶,一個人自己在那生悶氣。
這幼稚的行為在柏鳶看來確實有些好笑。
于是,她又側頭看向對方。
視線在少年精致姣好地側臉上看了一會兒。
從他長而翹的睫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繃得緊緊的唇線。
就這麼看著。
直到裴縉被她盯得有些發毛,又忍不住看向她。
少年心里不快,臭著一張臉,虛張聲勢地說道
“看什麼看!”
嘴角卻又忍不住因為柏鳶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而上揚。
“問這麼多……”柏鳶看著大少爺脾氣又犯了的裴縉,順著他之前試探的話,推斷道
“你想讓我夸你有禮貌?”
既然一會兒要去見裴母。
柏鳶自然不能讓裴縉擺著這麼一張臭臉。
少年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裴母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將偌大的裴氏握在手里。
哪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指不定借此一打眼就能猜出些什麼,發現端倪。
所幸裴縉只是邀功而已。
也不是什麼大事。
秦令征之前就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拿到她面前來說。
裴縉跟對方比起來,已經省事太多了。
想到這里,柏鳶抬起手。
在裴縉略顯錯愕的目光里。
輕輕拍了拍他的側臉。
“真有禮貌。”
接著,掌心又擦過他有些發燙的耳朵。
五指穿過他深黑色的頭發。
一路來到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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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力度不輕不重的揉了兩下。
“真乖,真乖。”
柏鳶沒有任何表情,聲音里也不含任何情緒起伏地捧讀道。
裴縉!!!
裴縉!!!!!!
裴縉!!!!!!!!!
裴縉¥……!!!!!
柏鳶的掌心冰涼。
落在臉上的兩下拍擊不痛不癢。
但裴縉整個人卻仿佛要因此由內而外地燃燒起來了。
這一刻,裴縉的腦中被一堆亂碼填滿。
也就錯過了最佳的反應時間。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
對方的手已經插進自己的頭發里攀到了頭頂。
那兩句“真乖”如同隕石撞擊似的,狠狠地砸在他的頭頂。
砸得他出現了片刻地眩暈和混亂。
在這樣不清醒的狀態下,身體竟然還不受控制地應和著對方手掌的力度,不著痕跡地往上蹭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的裴縉突然清醒了過來。
此時,莫大的羞恥如滔天的洪水般瞬間將他吞沒。
裹挾著搖搖欲墜的理智,又將他整個人狠狠地拍在了沙灘上。
裴縉身體一震。
觸電似的猛地將柏鳶落在自己頭頂上的手揮開。
“你你你你你——干什麼!!!”
與此同時,他條件反射地移動身體,憑借本能想要往遠離柏鳶的方向逃竄。
卻又在屁股離開座位後,被身上結結實實纏繞的安全帶給拽了回去。
少年的身體重新砸在座位上,帶著後排車座都跟著震了一下。
然而,裴縉的大腦正充斥著各種亂碼符號。
無暇再顧及其他。
也忘了先去解安全帶的事情。
一次沒跑開就再跑一次。
兩次不成就三次。
柏鳶也沒想到他能有這麼大的反應,就這麼看著裴縉原地撲騰著。
裴縉原地掙扎了一會兒,就跟被粘板粘住了的貓似的。
渾身的毛都在此刻炸了起來。
想逃沒處逃,想跑又跑不了。
在嘗試過幾輪之後,裴縉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退無可退的困境。
于是,便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腦袋,擋住曾被柏鳶抓在手里揉弄過的頭發。
另一只手則捂住自己被柏鳶摸過的側臉。
對方掌心冰涼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臉上,帶起層層翻涌而上的熱度。
裴縉將自己的掌心蓋在半邊臉上,指尖抵住被她無意中擦過的,同樣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無論是哪邊,又或者是哪只手底下,傳來源源不斷地熱度。
一刻不停滴灼燒著他掌心下的皮膚。
裴縉整張臉爆紅。
湛藍色的眼楮里,也因為巨大的情緒起伏,而非飛快地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水汽。
他就著這個好似被柏鳶甩了巴掌似的姿勢,又羞又惱地看著柏鳶,就這麼無聲地控訴著她的行徑
這還沒訂婚呢!!!!
怎麼動手動腳的!!!!!!!
柏鳶……
柏鳶你親我就行,我摸你就不行???
醬紫雙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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