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禁之地,所有被關押在此的犯人都有著共同的點——自我的意識過剩,目中無人,蔑視秩序,最終都造成了無法挽回的重大事故。
而因為這樣的行為,【秩序】也剝奪了他們的人權,將他們關押到和地獄差不多的永恆囚籠之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神禁之地,甚至不如地獄。
在這里,沒有超越審判官的實力就無法獲得任何東西,無論自我如何反抗,成功在即的希望也好,曙光熄滅的絕望也罷,都不過是【秩序】計劃的一部分。
命運,不屬于有罪之人。
……
正如此時此刻,諾爾要孤身抵擋阿布霍斯猛烈的攻擊一樣,舊日支配者的出現本就已經超出了綱領,月球上的三位外神多少還受點限制,但至于突然出現的阿布霍斯……
這家伙,已經無限接近神級的水準,就算被【混沌】的潮汐限制,外神的力量也在 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
舊約天使的身軀已經破損不堪,在阿布霍斯密集的火力網覆蓋下,整座龐大身軀內部的生機卻所剩無幾,模糊的血肉,破損的羽翼,被鮮血遮蓋視線的眼球。
然而,舊約天使的身影依舊在原地巋然不動,為了掩護自己身後的隊長完成決勝的準備,但說到底,這張底牌的可靠性誰都也無法確定,他們只是在搏一個希望而已。
……
我早就知道的,這支為了應對暗能而成立的特殊小隊今後將會面對許多艱巨的任務,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支援沉淵小隊,在許多時候,除了完成任務,我們沒有任何可以安全撤退的方法。
但即便如此,我依舊要貫徹女武神的職責,守護重要之物的精神。
我是隊長,是需要對隊員們的行為舉止約束的戒律,也是需要為她們生命負責的領導者。
誰人再為了他人而犧牲什麼的,他已經不想再看見了。
……
“已經夠了!諾爾!準備原路返回!”
想要守護他人的心意最終還是佔據了理性的上風,接觸暗能的風險他再清楚不過了,他對混沌潮汐的控制正在不斷減弱,說不定諾爾還沒有被阿布霍斯的火力轟殺,就已經被【混沌】的潮汐所淹沒,徹底迷失在其中。
可諾爾像是沒听到他的命令一樣,血肉模糊的羽翼還在向外延伸,直至脫離芙拉所能夠控制的混沌潮汐的範圍之外,厚實的羽翼宛若一堵高牆,將所有的攻擊都抵擋在外。
周圍盡是兩人火力對轟的爆炸聲,沖天的火光被混沌潮汐給吞沒,在不斷負傷的情況下,諾爾的火力也開始減少,但這還不是結束,從主體上掉落的眼球在諾爾面前形成了四名舊約從屬,為她抵擋著眼前無盡的腐蝕之息。
“恕人家拒絕呢,隊長。”
芙拉震驚的眼神望了過去,可一看到諾爾身上的慘狀,他就咬緊牙關接著積蓄力量,嘗試突破那層境界的壁壘。
“阿布霍斯……又名【影獵】,當時的神明們好不容易才將其剿滅,既然這塊碎片被我們給撞到了,自然沒有放過它的理由。”
“否則,審判官怪罪下來,我和小妹可承擔不起這樣的無冕之罪呢。”
舊約從屬擋在了諾爾的面前,為她爭取到了些許喘息的機會,這是她在這片混沌潮汐里唯一能夠借助的手段了,空間崩壞,重力壓制,超行星爆發,朔月潮汐,雷霆,狂嵐……這些在【混沌】的領域里全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除了最基本的攻擊,諾爾已經沒有更多能夠起效的手段了。
“而且……現在放過它的話,不出多久,阿布霍斯就可以在暗能位面里恢復原本的實力,在最終決戰的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強敵又會多一個。”
“所以隊長,要是你還有余力關心我的話,不如再加把勁怎麼樣?”
在諾爾給出自己的答案後,芙拉也不再說話了,半神和滿狀態二階神只的威脅誰更大,這點換作任何一個人來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但……這樣做的代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承擔的起。
“【混沌】。”
〔嗨嗨,小家伙,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呼叫我了哦。〕
〔所謂事不過三,要是面對同樣一個敵人,你卻還要處處借用我的力量,我對你的評價值可是會下降的。〕
芙拉的眉頭皺了皺,要不是現在手頭沒空,他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陰陽怪氣的家伙。
“如果虛樹生物吸收太多的暗能,會發生什麼?”
在芙拉提出這個問題之後,【混沌】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起來,那份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嘻∼〕
〔那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信嗎?〕
“不信。”
〔那——為什麼不自己試試呢?〕
芙拉還在猶豫之中,但周圍的爆炸聲,以及腦海里響起的囈語令他怎麼都無法冷靜下來,思緒一直都處于無比混亂的狀態。
〔更何況——你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這里可是【混沌】的至深,就連適應性最高的老山羊都不敢在我的地盤久待,你一個【混沌】的行者,難道還想在這里安家不成?〕
芙拉揮了揮手,又將【混沌】給閉了麥,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心里的恐懼讓他有所遲疑,拿不準自己真正能夠接受的結果是什麼。
“那就來吧。”
從決定潛入深淵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被【秩序】的執律庭剿滅也好,迷失在暗能的深淵之中也好,但在面對自己的【終末】之前,他不想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默默無聞地死去。
于是,芙拉解除了一部分的混沌之域,任由【混沌】洶涌的潮汐沖擊著自己的身軀,他的意識也沒有像最初那樣沉入其中,而是頑強地飄浮在水面之上。
但接下來,才是試煉的開始。
潮汐就像是磨刀石一樣,在芙拉的身軀上不斷刻下歲月的痕跡,將不屬于他的意志緩緩烙印其上。
而行星級通往半神的枷鎖,也在混沌潮汐的沖擊下逐漸變得腐朽,脆弱,一觸即碎。
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境界不行,那麼,就只能依靠命途的力量了,雖然是他最厭惡的【混沌】,但【秩序】已經不會再回應他的意志,眼下沒有給他多余的選擇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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