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維納斯和諾爾提著食材回到奧托的辦公室後,卻發現這里同樣有著其他客人在,大汗淋灕,明顯就是剛剛從訓練場出來的金發女孩;以及優雅端莊,家政樣樣全能的貼心女僕小姐。
“啊,時間剛剛好。”
“維納斯大人,諾爾大人,這些食材就請放在廚房里吧,晚飯已經做好了。”
隨著麗塔的提示,大家的目光也齊齊望向門口的天使姐妹,此刻收起了羽翼,天使的外觀倒也和人類無異。
“兩位美麗的小姐,真是好久不見。”
奧托微微躬身,在大家面前展示著紳士的風貌,特訓的事情他當然也知曉,自從六年前那一天起,他也一直關注著實驗室里那顆天使蛋的情況,只是不曾預料諾爾竟是也恢復了原身,而且她的狀態看上去可比西伯利亞那時候要好多了。
“清修六年,兩位的信念可是在下平生所見最為堅定,若非天使核心內有著特殊的禁制存在,在下倒是也想為諾爾小姐提供美酒佳肴,排憂解難。”
“如今听聞兩位修行歸來,在下特意讓麗塔擺好了接風宴,願兩位——前路坦蕩。”
在奧托發表演講的期間,麗塔已經將房間里的裝飾換了一遍,其中以綠植為主,就連地板也用模擬裝置變作柔軟的草坪,晴朗的天空,身邊還有雲層環繞,她盡可能地按照自己所想的伊甸園的模樣進行模仿。
麗塔也朝著這對姐妹微微躬身,溫柔的笑容甚至能夠讓人在無形中放下戒備。
“兩位大人請入座,麗塔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維納斯倒是被幾人的熱情給驚了一下,十五歲的孩子哪兒見過這種場面,看著麗塔和比安卡的樣貌,她若有所思,兩道小巧玲瓏的身影浮現在腦海里。
原來是當時孤兒院的小家伙啊。
“沒有沒有,不好意思啊讓你們這麼費心。”
“不如說能夠模仿成這樣,已經令我和姐姐大吃一驚了。”
“對吧姐姐——”
可諾爾像是沒有听見她的聲音,看著眼前的景象陷入了回憶,無論旁人怎麼呼喚都沒有回應。
〔身負舊約之血的惡魔,伊甸園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也不會接納你們這樣的罪人。〕
〔命運女神乃是位面至關重要的神職,本就不該由舊約的惡魔成為大人的守護騎士,若非審判官在場,在你們踏入伊甸園的那一刻就應該已經神魂俱滅。〕
〔惡魔,那份骯髒的血脈會將你們拽入無盡的深淵,永世在污穢的泥濘中掙扎頑抗,直至最後,你們會褪下天使神聖的羽翼,成為真正的凶魔。〕
思考之際,諾爾的手已經搭在了眼前橡木材質的座椅上,那對游神的瞳孔迅速聚焦,神色驚恐地松開了手,連連後退幾步。
“姐姐?”
維納斯接住了踉蹌後退的諾爾,關懷的眼神撫平著諾爾心中的驚慌,她也不知道姐姐想起了什麼回憶,她們身上的惡業已除,就算遇到【秩序】執律庭的成員都不必再繞道而行了。
“……沒事,我沒事的。”
諾爾迅速調整好自身的氣息,強裝鎮定地落座,在座的幾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及剛剛的事情,麗塔更是和奧托打手勢提問是否要更換場景,收到的卻是否定的回答。
“放心姐姐,無論發生什麼,我就在這里,我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感受著體內的奴僕契約,諾爾這才感到安心了些許,不僅僅是叛神的罪業,就連血脈中的惡業也被審判官一同消除, 並沒有將天使核心回收,有著這位大人的默許,伊甸園的那些天使應該也不敢多說什麼閑話。
“我沒事……結束了,都已經結束了。”
諾爾逐漸調整好了狀態,哪怕自身血脈的惡業依舊無法消除,但妹妹至少不用再步及她們的後塵,舊約的罪也到此為止了。
“多謝幾位的盛情款待,雖是接風宴,但畢竟也是出自幾位的一番心意,請不要客氣。”
“今後……還請多多擔待。”
接風宴的主角完成了講話,這場豐盛的晚宴也正式開始,維納斯全程都在胡吃海喝,一點也沒有把大家當外人的意思,其他人的吃相也有所克制,但最為可怕的還是那個從開始就一言不發的金發少女,優雅的舉止之間就已經清空了三塊盤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諾爾總感覺,那個少女的眼底似乎在壓制著怒意,先前的一言不發也是這樣,明明連奧托身邊的琥珀都朝她們點頭致意了的。
……
暢玩一整天,晚上還有女僕準備的接風宴,維納斯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這六年的修行都值了。
胡吃海喝到難以動彈,但飯後消食又是無法跳過的環節,作為天使也需要保持身材,只是在散步的途中,諾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壓抑的氛圍維納斯想不注意到都難。
“維納斯,還記得我們的任務嗎?”
“當然記得啊——”
維納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真的知曉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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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起源】擊潰暗能位面——說實話,我早就想狠狠揍它們一頓了。”
“明明是它們惹出來的事情,姐姐你明明也是受害者,卻不得不為它們背鍋,那些可惡的混蛋,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把它們全都釘在十字架上啊!”
說著說著,維納斯像是給自己氣到了,在星夜之下揮舞著白皙的小拳頭,其中蘊含的力量卻是足以頃刻摧毀一座城市。
但隨即,她回過頭,展現給諾爾的是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這樣說的話,姐姐你會開心一點嗎?”
諾爾的嘴角上揚,沒忍住笑出了聲,將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孩子緊緊抱在懷里,用力搓揉她的腦袋。
謝謝……姐姐很開心哦。
“維納斯,你現在可沒有天使的長生之軀,一直困擾著我和密羅斯特姐姐的血脈詛咒,審判官卻是反其道而行,在無限拔高你天賦的同時,也令你的這副身軀與短生種無異。”
“擊潰暗能位面……這個困擾了位面諸神數個紀元的難題,僅僅百年又怎麼能做到?”
諾爾看著懷中黏人的維納斯,眼中的寵溺幾乎都要溢出,審判官帶給她們的不僅僅是消災賜福,同時也是最後的機會。
主僕契約,能夠讓諾爾也分攤到維納斯的力量,恢復半神之偉力,如若不然,天賦被無限拔高的妹妹早在四年前便已經能夠結束特訓,這份契約不僅僅是祝福,同樣也是詛咒。
在維納斯迎來生命終結的那一刻,她也會跟著追隨她而去,這副長生之軀將變得毫無作用。
“唯有完成了審判官派發的任務,我們才能夠回到伊甸園,融合那雲天之上的生命果樹,助你登上神階,徹底解決短生種的苦命。”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死結。”
……
“並沒有哦∼”
維納斯伸手捂住了諾爾的嘴唇,至少她現在不願意听到這些令人消沉的話語,艱巨,不可能,絕望……那她又是為了什麼才開始的特訓?
“能夠和姐姐一起度過這歡樂的百年,我已經心滿意足,再無任何怨悔。”
“況且……”
維納斯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反倒用手指在諾爾的額前彈了一下,疼的諾爾捂額驚呼一聲。
“姐姐,你真的認為審判官會交給我們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
“他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穩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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