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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看見你們姐妹好好的我心里就放下了，你們聊。”凌不凡也是不再為難煙柔漪，有些事情點到為止即可，這煙柔漪可比澹泠雪更加的要面子。
在澹泠雪的目送下凌不凡離開了大殿在一處城樓停下，微風拂過，被一同吹散的還有他臉上的笑容，他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儀。
雖然跟這些娘子待在一起的時候確實能讓他忘記所有的煩惱，可一旦離開了她們，凌不凡依舊還是那個冷血的凌不凡，只是他把溫柔全部留給了娘子......
姬纓，大炎，這些事情始終是他內心抹不去的痛以及擔憂，他恨不得現在跑回大乾將事情查清楚，可大敵當前他那也去不了。
這時一道白衣身影出現在凌不凡身後，出現的悄無聲息......
“你怎麼出現的神出鬼沒的。”凌不凡隨意道。
“我自認為氣息藏匿的很好，你居然能憑借感知就發現我，看來你最近實力精進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俊逸男子掃視著凌不凡，語氣滿是感嘆。
“還行吧，馬馬虎虎.....不過你妹妹現在要殺我，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凌不凡揚了揚手中傷口。
顏世子聳了聳肩︰“我是死人。”
“得.....”凌不凡給顏世子豎起大拇指。
“喝酒嗎？”顏世子將手中酒壺遞了過去。
“今天你怎麼邀請我喝酒了？我跟你不熟吧？”凌不凡挑眉道。
“呵，小妹的喜酒怎有不喝之禮。
怎麼你怕我下毒？”顏世子晃了晃手中酒壺。
凌不凡接過酒壺飲了一口，忍不住咂了咂嘴︰“好酒啊.....”
“二十年女兒紅，當年為小妹準備的，前兩日從府上挖回來的，當然好喝。”顏世子奪過酒壺痛飲了幾口。
“只可惜.....這樣的好酒卻也只能跟你分享了......”微風拂過顏世子的長發，臉上不免有些傷感.....
“有人分享就不錯了，還想那麼多，做個死人的感覺如何？”凌不凡笑問道。
“若是真的死了反而是眼不見心不煩，奈何看見了太多的......”顏世子又痛飲了幾大口。
凌不凡好奇道︰“听你這意思似乎有什麼糟心事，我倒是好奇死人會有什麼糟心事。”
氣氛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許久，顏世子忽然開口道︰“李牧雲死了.....”
凌不凡驚訝了一下︰“李牧雲？
他好像是宗師吧？”
“宗師又如何？”顏世子緊了緊手中酒壺︰“是我害死了他.....他為了救小妹以宗師之力戰大宗師，強行破境....失敗了。”
“你沒有出手救他？”凌不凡驚訝了一下。
顏世子飲了口酒︰“想救.....奈何已經沒機會了，信是他差遣人送的，我去的時候.....
哎，與其這般不如成全他。”
凌不凡終于是明白了顏世子的那句話，或許真的死了反而沒那麼大糟心事.....
“你說我這一身修為的意義是什麼？
大宗師.....感覺就是一個笑話，這些日子我見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燕國算是名存實亡了，唯一的親妹妹也沒辦法去保護......”顏世子拿起酒壺飲了一口自嘲道。
凌不凡搖頭︰\"顏兄，知道為什麼我東陵能復國，而你燕國卻亡了嗎？\"
顏世子捏著酒壺的指節泛白.....
\"因為你們燕國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君子！
而是像李長春這樣的人。
你是君子，明明能先發制人卻非要等敵軍列陣......
李牧雲此人我不好給過多評價，可他能跟你相處，必然也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因為你的一句話，他最終拼著身死道消也要全什麼忠義.....
是挺讓人敬佩的，可也僅僅只是敬佩了......幾十年後枯冢一座......\"
\"這就是現在的狗屁世道......
金國屠我東陵婦孺時講仁義了嗎？
說一件你不愛听的事，大炎打著正義的旗號做著苟且的勾當，而你燕國卻視而不見，只知道對我這種小人物出手，你不覺得這很虛偽嗎？\"
他指著城下操練的士兵，\"這些兒郎提著腦袋跟我復國，要的可不是明君，是個能帶他們活命的梟雄....\"
顏世子依舊沒有反駁.....
\"你以為李長春為什麼甘願赴死？\"凌不凡似乎笑了笑，\"因為他早看透了。
這世道就是口沸騰的油鍋，要麼做炸鬼的惡徒，要麼當被炸的腐肉......\"
微風拂過，倒映著凌不凡半白的鬢角︰\"我再送你一句話，君子救不了國，更護不住身邊人。
因為他們會覺得你好欺負，我也是如此......”
顏世子望著凌不凡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我現在看你是什麼樣的嗎？”
“什麼樣的？”凌不凡好奇反問道。
“七分邪性，三分君王，話語中盡是歪風邪氣......
記住，別欺負我小妹！”顏世子淡淡說了句便提著酒轉身離去、
“喂，我問你個事。”凌不凡忽然喊道。
顏世子頓住腳步......
“咳咳......能不能教我學學劍啊！”凌不凡干咳一聲道。
“你不是有你家娘子教嗎？
武瑤的劍法也不錯，李長春那套劍法很強。”顏世子疑惑道。
“我家娘子在金陵啊，雪兒劍法太柔了，練不出那種意境，我感覺你劍耍的不錯，不如把你那套什麼十三劍交給我！
我準不丟你人！”凌不凡咧嘴笑道。
“倒算你識貨。”顏世子似乎笑了笑。
‘那.....’
“不教！”
凌不凡還沒有說完，顏世子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去，怎麼說也是你妹夫，教個劍會死？？？”凌不凡很是不爽，可奈何人家就是這樣隨心所欲，說不教凌不凡還真沒轍.....
不知不覺間開始落日西沉，凌不凡緩緩推開顏無雙宮殿大門。
听見外面的聲響，顏無雙選擇閉目，而手已經不由自主的緊握在了一起，手中依舊緊緊攥著匕首......
“無雙。”凌不凡喊了一聲。
顏無雙依舊閉目不語......
凌不凡來到顏無雙身前，打量著她那絕美的容顏，特別是嬌艷的嘴唇，說不出的嬌艷欲滴......
顏無雙呼吸也逐漸加重，豐滿的衣襟在燭光下劇烈氣氛......
“想知道我如何借來的天火嗎？”凌不凡嘴角微掀，湊到顏無雙耳邊道。
本來已經處于緊繃狀態的顏無雙，听見這話瞬間睜開了那雙銳利的眸子。
“你沒那本事.......”顏無雙望著對方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內心不由得有些窩火嘲諷道。
“要不我們打個賭，我若是能做到，你今夜......依了我如何，之前的賬目一筆勾銷。”凌不凡笑吟吟道。
顏無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本就是你的人了，殺人大哥，俘虜他國女子，現在又打算讓我臣服你，來滿足你心里那種畸形的欲望......
凌不凡你可真夠下流的.....
我顏忻曾經瞎了眼，怎麼會看好你這麼個下流胚子！”
凌不凡聳了聳肩︰“那你賭還是不賭？”
顏無雙美眸閃過一絲濃烈的好奇，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奈何這混賬居然要讓她賭這種事情！！！
“罷了，不賭也無所謂，那我走了。”凌不凡聳了聳肩，轉身就打算離去。
就在凌不凡即將踏出大門的那一刻顏無雙起身喊住了凌不凡︰“站住！”
“怎麼？無雙是答應了？”凌不凡笑眯眯道。
顏無雙美眸中滿是羞憤，反正自己已經跟他不清不楚了，也不差這一次......
“我.....答應了！”
“好！顏兄就是大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走！”凌不凡一把將顏無雙抱起，見對方要掙扎他也是皺眉道︰“你又不會輕功走吧！”
話落直接施展輕功抱著顏無雙飛檐走壁， 迦等人望著這一幕也是搖了搖頭不再觀望。
一盞茶不到二人就來到一處營地，望著一個個烏漆嘛黑的東西顏忻的目光第一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探索欲.......
那種目光不亞于第一次見到鐵浮屠時的場景。
她眯眼望去，只見曠野上陳列著十余個龐然巨物，形似倒扣的銅鐘，通體漆黑，底部懸著藤編吊籃，四周士卒正往籃中搬運陶罐.......
“這是……攻城錘？”她蹙眉掙開凌不凡的懷抱，指尖撫過粗糙的皮革表面。
觸感不像金屬，倒像浸過油脂的厚布........
凌不凡笑而不答，抬手打了個響指。
“點火！”
轟——！
士卒同時點燃吊籃下的火盆，橙紅烈焰驟然躥起，熱浪逼得顏無雙後退半步。
更令她驚愕的是，那巨物竟在烈焰烘烤下緩緩膨脹，原本垂落的繩索逐漸繃直！
“你瘋了？！”她一把拽住凌不凡的袖口，“這玩意兒燒起來，整片營地都要……”
話音未落，地面忽然傳來震動。
呼啦——！
最近的一具黑鐘猛然騰空，帶著吊籃離地三尺！
夜風鼓蕩間，它如一頭甦醒的巨獸搖晃上升，籃中士卒卻穩如磐石！！！
顏無雙瞳孔驟縮，這絕對是他見過最為震撼的東西！！！
“熱氣球。”凌不凡在她耳畔低笑，“用絲綢夾棉絮浸透魚膠，再刷三層桐油，火燒燕國糧倉時，我讓它們順著風向飄了二十里。
而且這玩意可以飛老高了，理論上來說只要你真氣夠雄厚就能飛幾百米甚至上千米！”
她美眸中第一次出現震驚的表情，難以置信地望著凌不凡︰“所以......那晚的‘天火’……”
“是三百個裝猛火油的陶罐。”他指尖劃過她緊繃的下頜，“你燕國營寨依山而建，風勢一起，火雨自然傾瀉而下。
你防御做的確實不錯，糧倉也足夠隱蔽，奈何我東陵天上有眼楮，可以將你營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夜風卷著熱浪撲面而來，顏無雙的嫁衣被氣流掀起，她仰頭望著越升越高的熱氣球，喉間突然涌上一股腥甜，那是她咬破舌尖的血氣。
原來燕國三十萬大軍的潰敗，竟始于這看似笨拙的巨物！！！
她顏忻怎能不氣！
“原來我輸在這里……”她無聲地翕動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些被她視為天險的營寨布局，那些她徹夜推演的防御陣型，在凌不凡的「天眼」下竟如孩童壘沙般可笑.....
凌不凡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罕見地帶著幾分認真︰“若在同等兵力下與你對陣……我未必能贏。”
顏無雙倏然轉頭，卻見他半白的鬢角被火盆映成橘紅，眼底竟有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敬意？
“智慧本就是實力。”她自嘲一笑︰“可這世道就是如此，成王敗寇只認結果。
你贏了，我兄長死了，燕國亡了.....”
她突然一把揪住凌不凡衣襟，眼眶發紅道︰“但凌不凡你給我記住！
我顏忻不服！
若有一日我掌兵權，定要將你……”
“可你沒機會了，因為你是我的女人，燕國把你拋棄了，你現在是我凌不凡的女人。”凌不凡語氣很直接，沒有絲毫彎彎繞繞，卻就是這樣的話，對顏忻最為打擊......
顏無雙顫抖的松開手，踉蹌後退半步.......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除了不甘還是不甘，亡國之痛竟比想象中更鈍，鈍得像一把銹刀慢慢割開皮肉。
“呵.....呵.....”她突然笑出聲來，只是美眸中滿是淚水︰“就這麼一點東西.....卻讓我手底下將士葬送了大半.....
我顏忻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