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隔開了漫天風雪,形成了兩座世界。
屋內,那宛若輕鶯的啼叫聲綿綿不絕于耳,溫熱的氣息在兩具身體間相互交融。
“沈哥哥,傾寒不會比姐姐差的,所以要一直永遠都和傾寒在一起吧。”
第五傾寒弓著雪腰俯身看向沈書仇,在她那一張臉上浮現嫵媚的潮紅之色。
一雙眸內的魅絲似要勾走沈書仇的魂魄。
而沈書仇躺在床上只能任由,那一雙軟若無骨的小手肆意在游走妄為。
“沈哥哥,為何不肯睜眼瞧一瞧傾寒呢?是傾寒不夠美嗎?還是傾寒讓沈哥哥不舒服呢?”
第五傾寒輕啟潮濕的紅唇,嬌聲在沈書仇耳畔呢喃。
那聲音似三月春風,帶著絲絲撩人的意味。
沈書仇雙唇緊閉,一語不發。
身體上那異樣的折磨如洶涌潮水般襲來,擾得他心神大亂,宛如置身狂風中的孤舟,飄搖不定。
見沈書仇始終沉默,第五傾寒誤以為他心中所思所想皆為姐姐。
剎那間,她那絕美容顏上的嫵媚風情,如同被烏雲遮蔽的明月,瞬間轉為癲狂。
她的聲音也隨之扭曲,似是從地獄深淵傳來的悲號︰“為什麼,為什麼,為何就不肯睜眼看看我!”
“我要你睜開眼楮,好好看著我!”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無形的風暴在這彌漫著嫵媚春色的房間中驟然肆虐。
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好似來自上古神只的威壓,迫使沈書仇緩緩睜開了雙眼。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比落雪更為純淨的潔白。
只不過與落雪的冰冷不同,這抹雪白帶著獨有的柔軟。
兩座盈盈雪峰,在他的眸底輕輕顫動,似是在訴說著無盡的情思。
“沈哥哥,你瞧瞧傾寒,難道你不喜歡嗎?難道這還比不上姐姐嗎?”
第五傾寒雙手捧起沈書仇的臉,臉上重新浮現出嫵媚的笑容。
那笑容如綻放的罌粟花,美麗卻又帶著幾分危險。
沈書仇望著面前神色瞬息萬變的第五傾寒,心中滿是無奈。
“鬧夠了麼?”
沈書仇神色冷淡,聲線宛如寒夜的冰稜,不帶一絲溫度。
听聞此言,第五傾寒那原本嫵媚動人的笑容微微一滯。
但轉瞬之間,那笑意又如同春日繁花般再度在她唇角綻放。
“夠與不夠,這選擇權從來都不在傾寒手中,而是藏在沈哥哥的心底深處。”
她緩緩坐起身來,眉眼含情,宛如一彎新月,帶著盈盈笑意,柔聲說道,“只要沈哥哥的心里能獨裝著傾寒,那便勝過世間一切,又有什麼是不夠的呢?”
然而,話音剛落,她的神色陡然一變,語氣也隨之變得尖銳起來︰“只是,傾寒在沈哥哥的心底,卻沒有感覺到有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為了一己私欲,連自己的姐姐都能痛下殺手?”
沈司煜目光冰冷,如寒霜般刺向第五傾寒。
“呵呵……”
第五傾寒嘴角泛起一抹扭曲而又詭異的笑意淡淡道︰“傾寒從未真想過要姐姐性命。可若是非要在姐姐與哥哥之間做個抉擇,傾寒定會毫不猶豫地除掉姐姐。”
沈書仇聞言,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意如洶涌的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
那寒意自心底蔓延至全身,就連方才身上那股燥熱也被這寒意徹底撲滅。
沈書仇並非未曾料到第五傾寒心底藏著病態的欲望,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已瘋狂至此。
她竟能對自己的親姐姐痛下殺手,那股癲狂之態,連洛十三都難以企及。
此刻,沈書仇處境艱難,體內真氣被封禁,就連那具分身也無法召喚。
“哪怕到最後,傾寒都無法得到沈哥哥的心,但至少此刻,你只屬于我。”
第五傾寒已然全然不顧沈書仇的神色,在她扭曲的認知里,此刻的沈書仇是她的囊中之物,不再與姐姐有任何瓜葛。
倘若姐姐最終尋到此處,第五傾寒也絕不會將沈書仇拱手相讓。
屆時,她會親手毀滅這個她愛而不得的男人,她得不到的心,姐姐也休想染指。
在沈書仇那冰冷如寒潭的瞳孔中,只見一臉癲狂的第五傾寒緩緩俯下身來。
她的身影逐漸放大,直至填滿了他的整個世界,仿佛要將他吞噬進無盡的黑暗深淵。
……
時光悄然流轉,又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自第五傾寒在大婚之日展露魔威,擄走沈書仇後,沈家便一直籠罩在灰暗壓抑的氛圍之中。
這其中,第五書雙的變化最為顯著。
這兩個月來,她將自己幽閉在那間婚房中,不見任何人,也不思飲食。
血魂轉靈丹對她神魂的侵蝕,讓她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不堪重負。
她幾度徘徊在死亡邊緣,陷入昏迷,若不是沈雪見耗費大量真氣將她從鬼門關拉回。
恐怕早已香消玉殞在那間沒有新郎的婚房中。
此刻,一襲紅色嫁衣的第五書雙蜷縮在床腳,頭上的鳳冠霞帔依舊未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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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她就這般痴痴地等著,等著那命中注定的雙手為她掀開蓋頭。
“沈哥哥,你現在在何方?”
“傾寒,你為何要如此狠心?”
“我們明明是親如手足的姐妹……”
第五書雙喃喃自語,聲音微弱而悲戚。
這些日子,第五書雙的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那噩夢般的一天。
尤其是第五傾寒的變化,讓她感到無比恐懼和陌生。
她並非不知妹妹對沈書仇的心意,原本她打算自己成親一段時間後,再為妹妹與沈書仇安排婚事。
畢竟姐妹連心,她有的,自然也會想著妹妹。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第五傾寒為了獨佔沈書仇,竟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倘若妹妹真的想獨自擁有沈書仇,她願意退出。
她是姐姐,只希望那個從小就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的妹妹能夠真正開心起來。
只是第五傾寒的極端做法,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如今,她不知妹妹身在何處,更不知沈書仇的安危。
就在第五書雙沉浸在思緒的漩渦中時,一道身影悄然無聲地出現在她面前。
第五書雙似有感應,微微抬起頭來,鳳冠霞帔下,露出一雙絕美卻又布滿血絲的眸子。
沈雪見清晰地看到,那眼眸深處還有未干的淚痕,顯然,第五書雙不久前才哭過。
沈雪見輕輕蹲下身子,將一抹神識緩緩籠罩進她的體內。
每日她都會前來查看第五書雙的身體狀況,從未間斷。
當沈雪見看清第五書雙體內的狀況時,眉頭不禁緊緊蹙起。
此刻,第五書雙的魂魄仿若狂風中的燭火,處于極度不穩定的狀態,隨時都有熄滅消散的可能。
而那股屬于第五傾寒的魔氣,如附骨之蛆般殘留在她體內,緊緊附著在魂魄上,久久不肯散去。
倘若這抹魔氣無法及時驅散,長此以往,第五書雙必將魂飛魄散,落得個灰飛煙滅的淒慘下場。
這魔氣極為古怪,絕非尋常之物,已不是沈雪見單純憑借真氣就能輕易驅散的。
它仿佛有著自己的意志,單靠高深的修為也難以將其解決。
“吃了。”
沈雪見簡單地渡入一些真氣,隨後取出一顆丹藥,遞到第五書雙面前。
第五書雙並未立刻接過,她聲音顫抖,帶著一絲期許與惶恐問道︰“有沒有傾寒和相公的消息?”
听聞此言,沈雪見微微沉默,那短暫的寂靜仿佛被無限拉長。
第五書雙看著她不說話,心中便已明白答案。
她那張本就憔悴不堪的面容,此刻更添幾分絕望的淒美。
整整兩個月了,關于第五傾寒和沈書仇,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仿佛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般。
“放心吧!書仇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沈雪見輕聲安慰道,話語中帶著幾分篤定。
第五書雙微微點頭,可突然又說道︰“如果找到了相公,那時可否留傾寒一命?”
此話一出,沈雪見雙眼微眯,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她微微開口道︰“她攪亂了你的婚禮,搶走了你的相公,你不恨她?你不想殺她?”
第五書雙緩緩搖頭,語氣平靜而堅定︰“她只是不懂事而已,畢竟我是姐姐,哪有姐姐恨親妹妹的道理。”
沈雪見听到這樣的回答,不禁一怔,緊接著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們姐妹倆還真像一對怪胎,一個想殺了姐姐取而代之,另一個卻還為她求情護短。”
第五書雙並未回應這充滿諷刺的話語,在她心中,恨與不恨早已不是最重要的事。
正如她所說,她是姐姐,即便做出一些旁人難以理解的事,也在所不惜,她只希望傾寒能平平安安。
“她是魔,是魔就必須死,即便我不殺她,也會有別的修士殺她。”
沈雪見冷冷撂下這句話,便打算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第五書雙的一只手輕輕拉住了她。
沈雪見回頭,只見第五書雙踉蹌著從床腳站起身來。
她平視著沈雪見,慘白的唇微微蠕動︰“我想修行。”
沈雪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讓自己教她修行。
其實,沈雪見打心底里並不想答應,但還沒等她開口拒絕,第五書雙的聲音再次傳入耳邊︰“我想以後能夠保護好相公。”
這話關乎沈書仇,沈雪見心底原本堅決的拒絕之意,竟微微退散了幾分。
“修行是要講究天賦的。”
沈雪見說道。
“傾寒可以,我同樣可以。”
第五書雙一改剛才的頹廢之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自信。
“好!”
沈雪見不再多言,微微頷首。
隨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五書雙轉身坐在床榻上,凝視著這間空沒有新郎的婚房。
她微微垂眸,喃喃細語道︰“傾寒,姐姐希望你沒有對相公做出傷害,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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