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這句流傳已久的讖語,在此刻的辰溪河谷,無人再敢懷疑其分量。
諸葛亮與龐統的這場對決,已無法用簡單的勝負來評判高低。
因為無論誰勝誰敗,都證明了他們擁有攪動天下風雲的驚世之才。
到了這一步,連汪小星這樣的玩家首領,也徹底看清了整個戰局的脈絡,心中充滿了無力回天的絕望。
“我一直以為……南越就是靠武將猛,硬打硬沖才能贏。”
他喃喃自語,聲音苦澀:“現在看來,他們玩起陰謀詭計,更是狠辣老道啊!”
“如果這一切都是個局……那他們至少布局了一年!”
“先是故意派人死在南中,高調宣戰卻引而不發,轉頭去收拾江東,讓我們百萬大軍在南中白白干等,憋了一肚子火氣!”
“韓信又高調遠征百乘,諸葛亮帶著主力在邊境晃悠,讓全天下都覺得南越內部空虛,有機可乘!”
“他們一步步引誘我們,激發我們求戰的心態,然後迅速跑到武陵,擺出一副被動挨打、必敗無疑的樣子……”
“我們從一開始就在上當!為了爭奪五溪蠻的人口和兵力,我們一步步主動走進了諸葛亮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真是……精妙的算計啊,每一步都算準了我們的反應!”
汪小星越說越心驚:“是我們太大意了,低估了南越,更沒想到那些看似搖擺不定的蠻族,竟然靠不住!”
楊頂天一拳砸在帳篷支柱上,氣得渾身發抖“我就是想不通!那些蠻族跟南越明明沒啥深交,怎麼突然就集體反水了?”
“難道早就暗中勾結?可那麼多部落,南越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全部搞定?”
汪小星還抱著一絲僥幸“我們只是看到他們封路,就斷定背叛,是不是太武斷了?有沒有可能……只是個誤會?”
“哼!”黃權悶哼一聲,怒道“誤會?往軍糧里下毒,鐵證如山!現在還抱什麼幻想!”
“就算下毒的不是他們,這些牆頭草也絕不會真心幫我們!他們只是在等,等一個最終的勝利者!”
李嚴沉重地點頭“公衡所言極是,拋開下毒之事不談,五溪蠻的生存法則,就是依附強者!”
“孫、劉、韓三家,無論誰在此戰中展現出絕對的實力,他們都會立刻倒戈效忠!”
汪小星絕望地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張三爺就算趕來,也來不及了!”
“媽的,到了這個地步,就跟他們拼了!大不了全部戰死在這里!”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虛弱的咳嗽聲從榻上傳來。
“咳咳咳……”
眾人急忙回頭,只見龐統已經掙扎著坐起身,臉色依舊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軍師!”
“您感覺怎麼樣?”
汪小星連忙上前攙扶。
龐統看著帳內一張張驚慌、憤怒、不甘的臉龐,深深地、絕望地嘆了口氣,聲音沙啞而微弱。
“不能……再戰了。”
楊頂天急道“軍師!我們還有能戰的兄弟!我們不怕死!不能就這麼認輸啊!”
龐統緩緩搖頭,眼神空洞“我了解孔明……他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的。”
“那些蠻族既然能下毒,稍後只需略施壓力,我軍即便僥幸破了八卦陣,也已是強弩之末,如何抵擋以逸待勞的藤甲兵?”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涼“若是百萬將士盡數覆滅于此……我……我有何顏面去見主公?”
“南越士兵多是外族降卒,死傷再多,韓星河也不會心痛。可我益州兒郎……主公以仁德立世,怎能承受如此損失?”
主帥做出了最終決斷,帳內頓時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悲憤。
千里迢迢而來,竟落得如此下場,誰又能甘心?
沉默良久,龐統艱難地開口“去……去給孔明傳話吧……請他出陣……議和。”
汪小星拳頭緊握,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就……就這麼算了?我不甘心!兄弟們都不甘心!”
龐統閉上眼,痛苦地道“不甘心……也要忍著,結局已定,南越會得到武陵郡,得到五溪蠻的效忠,實力大增。”
“然後……兵鋒直指南中,我軍就算全部戰死,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趁現在和談,或許……還能為主公保留一些元氣。”
他所說的保留元氣,自然是指那些珍貴的npc士兵。
此戰陣亡的五六十萬人中,絕大部分是玩家。
113萬作戰部隊里,真正的劉備核心軍團只有二十萬,損失不到五萬。
龐統沒有勇氣,也沒有權力將這最後的家底全部葬送在這里。
汪小星縱然萬般不願,也只能打著白旗,垂頭喪氣地來到南越陣前傳話。
韓星河聞訊,笑呵呵地親自出迎,臉上滿是勝利者的從容“汪幫主,別來無恙啊!這麼早就來串門?”
汪小星沒好氣地回道“少廢話!叫諸葛亮出來談判!我們……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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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星河故作驚訝“這就慫了?比我想的還要快嘛!我本來還打算今天再陪你們好好玩玩呢!”
汪小星梗著脖子“別得意!我們不是怕你,只是不想徒增傷亡!”
“哈哈哈!”韓星河放聲大笑。
“輸要認,打要狠!不服氣隨時可以再來,我南越奉陪到底!”
說罷,他指了指兩里外的一棵孤樹“就那兒談吧!你去叫龐統,我隨後就到!”
很快,雙方在約定地點擺開陣勢。
益州軍這邊,龐統在李嚴、黃權的攙扶下勉強站立,身後跟著張任以及各大幫主,陣仗頗大,卻難掩頹勢。
而南越這邊,韓星河竟只帶了趙雲一人,顯得異常單薄,卻透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汪小星疑惑地看向韓星河身後“諸葛亮呢?他怎麼不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星河聳聳肩,輕松地道“他不來,和我談就行了,怎麼,我這個南越王,沒資格和你們談嗎?”
“我還沒要求劉備親自來呢,你們倒挑三揀四起來了?”
龐統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氣血,沉聲道“好……既然南越王親至,龐某就直說了,希望韓王……能放我軍一條生路。”
韓星河臉上笑容更盛,忽然話鋒一轉,聲音提高,確保周圍所有人都能听見。
“好說,好說!臥龍、鳳雛首次聯手,就讓我南越大敗百萬益州軍,此計真是妙絕天下啊!”
“龐先生,辛苦你了!這幫蠢貨,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您其實就是我南越安插在益州的內應吧?”
說完,他朝著龐統的方向,夸張地拱了拱手,語氣充滿了“感激”。
“如今大事已成,先生也可以功成身退,隨我回南越了!”
“臥龍、鳳雛雙劍合璧,何愁天下不定?請受韓星河一拜!”
“若非先生暗中傳遞消息,巧妙布局,這百萬益州健兒,又如何能乖乖鑽進我這口袋陣呢!”
此話一出,如同平地驚雷!
龐統瞬間臉色煞白,渾身劇震,指著韓星河,氣得嘴唇哆嗦“你……你休要血口噴人!胡說八道!”
韓星河卻笑得更加得意,環視一圈那些目瞪口呆的益州將領和玩家。
“無妨,無妨!反正這些人已是甕中之鱉,將死之人,讓他們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先生立此不世之功,回到南越,當與孔明並列國相!等我回去,定為你擺下盛大的慶功宴!”
“混賬!你住口!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挑撥離間!”
龐統氣得幾乎暈厥,猛地甩開攙扶他的李嚴,起身怒罵,因為激動,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而他身後的益州眾人,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炸得暈頭轉向,一道道驚疑、憤怒、難以置信的目光,齊刷刷地釘在龐統背上。
“軍師……他……他說的是真的?”
“難道您早就和諸葛亮……”
“我們……我們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龐統!主公待你如上賓,你怎能如此背信棄義!”
“啪!”龐統回身,用盡全身力氣一掌拍在臨時搬來的談判桌上,目眥欲裂地罵道。
“蠢貨!一群蠢貨!敵人區區幾句離間之計,就讓你們方寸大亂,信以為真!簡直荒唐透頂!”
“我龐士元若勾結南越,背主求榮,對我有何好處?!你們難道不長腦子嗎?!”
被龐統這劈頭蓋臉一頓怒罵,眾人才稍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羞愧之色,紛紛低頭道歉。
“軍師息怒!”
“是我們糊涂了!”
“都是這韓狗亂嚼舌根!”
汪小星和楊頂天等人也急忙安撫“軍師莫氣,我們絕不會中計!”
“韓星河,你他媽真惡心!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也使得出來!”
看著益州眾人慌亂辯解、龐統氣得幾乎吐血的模樣,韓星河終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飆了出來,仿佛看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這場談判,尚未開始,便已在韓星河惡毒的離間計下,讓益州軍內部產生了難以彌合的裂痕。
龐統的悲鳴與憤怒,在韓星河囂張的笑聲中,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敗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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