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壁盟殘存的十七萬大軍被解除武裝,押送往交州腹地的龍編城看管,等待整編。
幾乎在同一時間,江東方面的談判代表,歷經跋涉,終于被迫趕到了蒼梧郡,抵達廣信城外的南越大營。
當韓星河從郁林郡快馬加鞭趕回時,江東的使者已在韓信的中軍大帳中等候了三天。
帳內,席位上坐著兩人。
一人寬袍大袖,面容敦厚中帶著精明,韓星河在論壇照片上見過,正是江東名嘴魯肅。
另一人是個玩家,三十多歲模樣,瘦高個,面生得很。
韓星河大步踏入帳中,目光掃過,率先落在那個玩家身上,隨口問道。
“你也是周瑜派來的?”
那玩家起身,不卑不亢地行禮“在下孫思成,韓王或許听說過。”
韓星河挑了挑眉“嗯,好像听我們情報部門提起過。你小子混得不錯啊,這種級別的談判都能輪到你出面?”
孫思成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哎,一言難盡。付出了近二十年的心血,才換來這點信任。”
“哪能比得上韓王您白手起家,雄踞一方啊!”
“謙虛了,”韓星河擺了擺手。
“這天下玩家億萬,能混到你這位子的,鳳毛麟角,是有真本事的。”
對于魯肅,韓星河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態度隨意,近乎無禮。
這番怠慢,讓素來好脾氣的魯肅也面露尷尬與不悅。
韓星河徑直走到主位坐下,開門見山“談正事吧。我的條件想必你們也清楚了。你們既然來了,肯定是對條件不滿意。”
“但不管你們滿不滿意,我不會讓步。大不了就這麼耗著,看誰先撐不住。”
孫思成試圖尋找突破口,謹慎地說道“耗著?韓王說笑了吧?您俘虜了我江東數十萬將士,每日人吃馬嚼,耗費的糧草可不是小數目。長期耗下去,對南越似乎並無益處。”
韓星河嗤笑一聲“俘虜?誰告訴你他們是俘虜了?我已傳令,不日他們就將為我南越征戰!”
“至于糧食嘛,不勞費心,交州六郡良田沃野,今秋豐收在即,養得起!”
提到糧食,孫思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聲音提高了幾分。
“韓王!交州六郡之田地,都是我江東幫派流血流汗開墾播種!您如今要將所有收成連同土地一並拿走,于情于理,是否太過不合情理?”
“我江東同樣缺糧!即便我們肯依約歸還城池,您至少應給予些許實惠,糧草、器械等有用資源,豈能全部扣下?這絕非議和之道!”
一旁的魯肅再也忍不住,拂袖而起,肅然道“自古兩國議和,皆以公平為先!南越王欲將整個交州所有物資城池盡數吞下,卻要我江東一無所得,空手而回?”
“若果真如此得不償失,難道就不怕我主震怒,傾江東數百萬精銳之師,南下問罪嗎?!”
韓星河像是听到了極大的笑話,哈哈大笑“魯子敬啊魯子敬!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你覺得這種虛言恫嚇,對我韓星河有用嗎?”
“首先,我們這不是議和,是交換!我用你們江東被俘的將領和士卒,交換原本就被你們侵佔、如今被我奪回的交州土地和物資!這些,本就是我的戰利品!”
“其次,你想用武力威脅我?簡直是異想天開!莫非在周瑜心中,程普、黃蓋、韓當這些肱股之將的性命,還比不上這些身外之物?”
魯肅面紅耳赤,爭辯道“南越王豈可強詞奪理!我主與益州劉皇叔乃唇齒之盟,若我江東真與南越全面開戰,劉皇叔豈會坐視?”
“屆時兩面夾擊,你南越彈丸之地,又能抵擋幾天!”
韓星河笑聲更狂,充滿不屑“全面開戰?我求之不得!我天天都在琢磨如何北上拿下南中呢!”
“我現在給你們面子,坐在這里和你們談,是給你們機會!若不給你們面子,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廣信城外幾十萬江東子弟兵的累累尸骸!”
“也不怕告訴你們,在來此之前,我軍已徹底平定郁林郡全境!你二人若做不了交州六郡的主,就立刻滾回去,讓周瑜親自來談!”
“我只給他三天時間!三天一過,若不應允,廣信城內所有江東人馬,盡數屠滅,一個不留!”
魯肅氣得渾身發抖“不必!此間諸事,主公已授權于我,魯肅皆可做主!”
韓星河身體前傾,目光逼人“好啊!那你就做這個主!江東軍全部退出交州,一兵一卒不許留下!所有城池、糧草、軍械、輜重,乃至兵卒的衣甲兵器,一律不準帶走!”
“你們的大軍一日未完全撤出交州地界,程普、周泰他們,就一輩子待在我南越為奴吧!”
魯肅須發皆張,厲聲道“我江東數百萬復仇大軍已然啟程,不日即可抵達廣信城下!南越王當真要決一死戰,不留絲毫余地?”
韓星河猛地一拍案幾,霍然起身,殺氣騰騰“是嗎?那好啊!那我就先拿下廣信,在你們援軍到來之前,先用周泰、程普、韓當等人的頭顱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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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三軍準備,依次攻城!天黑之前,給我拿下廣信!”
眼見談判瞬間破裂,戰端將起,孫思成徹底急了,慌忙跳起來攔在中間。
“慢!慢!慢!韓王息怒!韓兄息怒!我等絕不懷疑南越軍有破城之實力!還請容我等再思量片刻!”
韓星河冷笑“思考個屁!你們來之前難道沒商議出個底線?拖延時間有何用?”
“難不成你們那還沒影的援軍,能瞬間滅了我這一百多萬大軍?”
“廣信城里還有你們江東十幾個將領,我殺他們,易如反掌!要不,等我攻下廣信,砍了幾顆腦袋,咱們再接著談?”
孫思成額頭冷汗直冒,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我相信韓兄的實力!”
他急忙一把拉住還要爭辯的魯肅,半拖半拽地將這位江東名士拉出了大帳。
帳外,冷風一吹,魯肅氣得滿臉通紅,胸膛劇烈起伏“欺人太甚!豈能答應他如此喪權之約!”
孫思成壓低聲音,急急勸道“子敬先生!形勢比人強啊!如今我方將領性命、數十萬大軍皆懸于其手,廣信危在旦夕,我等實則並無討價還價之資本!”
“若真逼反了他,程老將軍他們頃刻便有殺身之禍啊!”
這次的談判,江東毫無籌碼,所謂的底線在絕對的實力和殘酷的現實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良久,兩人才面色沉重地重新回到帳中。魯肅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一言不發,眼中充滿了屈辱與挫敗。
孫思成深吸一口氣,代其開口道“韓王……我們……答應您的所有條件。只是……煩請允許我進城一趟。”
“當然,我會盡力勸說雷霆之怒放棄抵抗……若他們執意不听,我也……無能為力。”
韓星河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仿佛早已料到這個結果“他們會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去吧!”
廣信城內尚有三十萬守軍以及二十余名江東名將,據城而守,本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但只要南越軍不惜代價,舍得用人命去填,破城,並非不可能。
而此刻,破城的鑰匙,已經遞到了孫思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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