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禁制解除，韓星河隨即下線，還沒來及喝兩口啤酒，急促的消息通知已經發到。
“老大，會議室！急事！”
華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
韓星河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匆匆趕往雲頂別苑的核心會議室。
推開門，一股凝重的氣氛撲面而來。
劉譽、甦青禾、夏炎、華策、石淵、花毅、賈瑞、田戰、宇文殺……核心團隊幾乎全數在場，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嚴肅。
“這麼急？有要事？”韓星河拉開椅子坐下，眉頭緊鎖。
華策率先開口，眼神銳利︰“老大，我們連夜制定了方案，計劃在麒麟重組發布會那天，搞個大的！”
“以南越國的名義，以雲頂別苑為‘錨點’，發國債！”
韓星河愣住了，下意識看向甦青禾，甦青禾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抵押雲頂別苑？我沒有銷售權啊！這怎麼操作？”
華策語速飛快，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邏輯。
“別管有沒有銷售權，又不是真的要抵押出去！關鍵是‘錨點’的價值和你的信用！”
“老大，你名下沒有任何貸款，個人征信記錄干淨得像張白紙！雲頂別苑目前的綜合估值7.8萬億，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底氣！”
“我們可以借此大發國債，讓全民投資，干一票大的，別人都知道雲頂是你的，知道它值錢。”
“只要讓人相信這國債有雲頂的‘信用’背書，足夠了，不需要真的把所有產權都押上去，上兩倍杠桿，足夠我們發展了。”
韓星河听得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心髒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
“你們不會想集資十幾萬億吧？那可都是債務啊！天文數字！萬一……萬一還不起……”
“臥槽，你們這是把我架在火山口上烤啊！”
“青禾……你……你同意了？”
甦青禾沉默了片刻，眼神卻異常堅定，再次點頭︰“嗯！我同意了！”
“臥槽！”韓星河幾乎要跳起來。
“這可是足以讓咱們家萬劫不復的債務啊，你怎麼能同意呢？”
甦青禾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晰而冷靜，仿佛在剖析一個客觀事實。
“星河，其實你有個弱點，你自己或許都沒完全意識到。”
“你是個賭徒，骨子里有冒險的沖動，但你賭得不夠大，不夠瘋，沒有把自己逼到絕境的勇氣。”
“人這一生，真正的機會不會太多，抓住一次，賭贏一次，就足以徹底翻身。”
“與其天天在瑣碎的博弈里小打小鬧，為了那點蠅頭小利耗盡心力，不如趁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賭一把大的！”
“投入更多資源，把盤子做大，反而勝率會更高！”
“所以，我同意這次的提議，十幾年了，我們不能再停留在這種低級的，被人處處掣肘的層面。”
“我們要讓對手，讓整個靈境，甚至讓現實世界都看到我們的實力！”
“用資本，用實力，直接碾碎他們的信心和幻想，讓他們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
劉譽立刻接話，聲音沉穩有力︰“青禾說得對，現在靈境玩家銳減，各個勢力都在搶人，老幫派格局基本固定，我們很難從內部快速擴張規模。”
“發國債，開發新‘韭菜’，吸引那些觀望的，離開的玩家帶著資金重回靈境！”
“讓他們看到南越的潛力和我們的決心，如果真能集資到十幾萬億，全部砸進南越！”
“擴軍，發展貿易，升級科技……只需要幾年時間，到時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敵人都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花毅也激動地補充︰“就是！江東現在憑什麼敢跳？不就仗著他們現在軍隊數量比我們多點嗎？”
“可給我們足夠的錢和時間發育，哪怕他們有三百萬，五百萬軍隊，我們都不怕！”
“現在皇帝就在南越，這就是天賜良機！我們要一次性把南越推到頂級勢力的位置！”
石淵補充關鍵一環︰“還有一個重要行動同步進行，我們已經約了扶南國王混盤盤和林邑女王李嬌兒談判，目標︰讓他們兩國宣布成為南越的附庸國！”
韓星河听到這名字，嘴角抽搐︰“混盤盤？我上次還找他借錢來著！合著借他的錢，再發下去雇佣扶南、林邑的人干活？錢轉一圈又回到他們手里了？這操作……”
賈瑞立刻解釋，帶著精明的算計︰“老大，賬不能這麼算，我們買的是勞動力！是時間和產能！”
“當老板，必須舍得把利潤放出去，人家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會更願意，更拼命地為我們勞動，這是雙贏！”
田戰拍著桌子，語氣斬釘截鐵︰“老大，我們不是小公司，是一輛已經點火啟動，全速前進的鋼鐵戰車！只能進，不能退！更停不下來！”
“你作為這輛戰車的掌舵人，不需要事必躬親做太多戰術決策，我們這麼多兄弟在後面推著你，幫你出謀劃策，幫你沖鋒陷陣，你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慫了！”
宇文殺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力︰“雲頂別苑現在已經有上萬人入駐了，相關的產業鏈、服務鏈全部鋪開。”
“我們停不下來，也絕對不能停！除非……老大你打算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雲頂的基業，靈境里南越的江山，還有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的所有兄弟。”
“但是，太多人等著看我們失敗，等著瓜分我們倒下後的殘骸！我們沒有退路，只有前進！一直前進！”
韓星河感覺腦袋嗡嗡作響，信息量巨大︰“融資！然後讓扶南、林邑宣布效忠南越？就靠這兩步？”
華策快速總結︰“核心思路差不多，我們計劃雇佣上百萬東南亞人npc和部分玩家），讓他們為我們種糧、挖礦、制作軍械物資！”
“錢會通過工資和采購流回他們一部分，但換來的將是南越指數級的產能爆發！”
“混盤盤和李嬌兒既然肯來談判，就說明有戲！只要條件開得夠誘人，附庸不是不可能。”
“同時，我們南越三郡所有適齡男性npc，全部進行軍事化訓練！”
“目標是組建五十萬常備軍，負責保境安民，二十萬玩家軍團是核心精銳，再擴招一部分任務導向的軍團，這部分玩家不需要工資。”
“扶南和林邑的軍隊，可以作為雇佣兵使用，要麼按戰功分戰利品，要麼直接付錢買他們的戰斗力，要利用，就利用到極致！”
夏炎眼中閃爍著開拓的野心︰“這麼多錢砸下去，光靠內部循環和壓榨附庸國肯定不夠收回成本。”
“所以……我們的目光必須投向海外，百乘王朝、班圖帝國，甚至北美聯邦，發揮我們名將和墨家的科技優勢，去海外掠奪財富、資源、人口！”
“只要我們能保證源源不斷的，高額的收益，就能形成穩定的現金流，支撐整個體系運轉。”
“我們的實力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讓所有質疑我們償還能力的人閉嘴！”
韓星河癱坐在椅子上，雙手用力搓著臉，聲音充滿了疲憊和迷茫。
“媽的……這節奏……也太快了吧？我感覺我腦子快炸了，你們給我灌輸的東西太多太猛，我一時間……真的難以消化啊。”
華策語氣平靜，卻也道出了核心團隊的渴望。
“老大，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們現在停不了，你這個董事長，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決策，點頭！”
“然後兄弟們去拼命！不然你養著我們這麼多人干什麼？兄弟們跟著你，不是為了過安穩日子，我們渴望功勛，渴望建功立業，渴望站在巔峰！”
“難道你想讓我們一直像以前那樣，東奔西跑，一年又一年地被各種勢力針對打壓嗎？你甘心就這樣下去嗎？”
會議室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起，壓力如同實質。
韓星河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望著眾人渴望熱烈的眼神，根本沒辦法去拒絕。
“好！既然我老婆都點頭了，那就干，賭就賭個大的！老子豁出去了！干了！”
劉譽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行！你點頭就行了！瀟灑去吧，剩下的事我們解決！”
劉昊走過來，眼神堅定︰“沒事，任何時候，天塌下來，有我陪你！”
韓星河點了點頭，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
起身離去，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這個壓力場。
回到家里，眼前的景象又讓人心情放松。
白雪和蔡文姬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對著巨大的屏幕激烈地打著電動游戲，手柄按得 啪作響。
地上散落著零食包裝袋、飲料瓶，智能清潔機器人正忙碌地穿梭其間，無聲地收拾著狼藉。
一種巨大的空虛感和對未來的不確定感瞬間襲來。
韓星河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擠到兩女中間，張開雙臂將她們緊緊摟在懷里，下巴抵在白雪柔軟的頭發上。
“雪兒，”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疲憊。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破產了，變得一無所有了……房子、車子、錢、一切都沒了……你……你能接受嗎？”
白雪正打到關鍵時刻，頭也沒回，隨口應道︰“能啊，只要大家都還在就行啊，我們在一起就好啦！”
韓星河心中一暖，但隨即又感到更深的無力。
“你懂不懂我說的意思啊？破產了，意味著你和丫丫就吃不起這些好吃的零食了，可能連飯都成問題，更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想玩什麼玩什麼，想去哪去哪。”
“雲頂別苑，靈境里的南越國，這里的一切……都可能失去！”
旁邊的蔡文姬听到這話，手上動作一停，她轉過頭，小臉上滿是震驚和擔憂。
“啊？？？冰激凌……冰激凌也沒有了嗎？”
對她而言，世界末日大概就是沒有冰激凌。
韓星河看著他清澈又帶著驚恐的大眼楮，心頭一軟，連忙安撫。
“額……冰激凌……額……有的！肯定有的！哥哥保證！”
蔡文姬聞言，立刻眉開眼笑，用力點點頭，仿佛最大的擔憂已經解決。
“那就行啊！我每天能吃兩個冰激凌就夠了！”
說完她又興致勃勃地拿起手柄。
韓星河哭笑不得，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你真好養活！”
白雪這時也放下手柄，轉過身，語氣輕松。
“破產就再說咯，反正真到那一天，大姐也會照顧我們的，現在想那麼多干嘛！”
听著白雪天真又帶著絕對信任的話，韓星河頓覺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麒麟俱樂部這輛由野心、資本和無數人期望驅動的瘋狂戰車，已經在軌道上開始狂飆。
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司機”，甚至已經被後面的人推著，連踩剎車的念頭都顯得奢侈。
不能停，更不敢停，停下來，就是萬丈深淵。
而更讓人感到震撼甚至一絲恐懼的是，甦青禾的魄力和決斷力，遠超想象，也遠超了在場所有瘋狂的兄弟。
身為這個“家”真正的掌舵人，她竟然連發行足以壓垮一個國家的國債都敢點頭，仿佛沒有她不敢做的。
相比之下，自己這個真正的南越王，慫得一筆。
看著無憂無慮打著游戲的丫丫和白雪，生活依舊是那麼美好。
而外面那個風雲變幻，殺機四伏的世界，似乎又變得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