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流逝,走過寒冬,又是一年春季。
公元197年3月。
冀州戰場,曹操與張燕的聯軍休整了三個月,鮮卑,邪馬台,高句麗的聯軍同樣也休整了三個月。
而去年一整年的時間里,墨家並沒閑著,在兗州集合中原工匠,制作了大量器械。
而如今,這些器械全部運往了冀州戰場。
漢軍缺少騎兵,對抗至今,全憑張燕的黑山騎兵,否則根本沒能力收復失地。
冀州平原的凍土被春風揉軟,枯黃的草皮下鑽出點點新綠。
全新器械運往信都,曹操馬上召集將領,準備發動進攻。
同樣的,眾將齊聚,各大軍師悉數到場。
怎麼打,怎麼部署都需要詳細安排。
韓信作為總指揮,首先開口道︰“諸位求戰的心情,本帥理解,但是要明確幾點。”
“敵軍善于偵查,夜里還會派出飛禽警戒,而我軍又多是步兵,若不能與其正面交戰,反會被牽制,只能強行攻城。”
“能讓敵軍主動與我軍交戰,比強行攻城,戰損要低很多。”
此話一出,眾人馬上明白其意圖,一個個默不作聲,大腦飛速運轉。
韓信要的是降低戰損,盡量不考慮強攻城池,還要能逼敵軍野戰。
可去年前年打了兩年,邪馬台內部被屠殺,敵軍援兵數量少了許多。
攻守易形,敵軍現在采取了防守策略,不再盲目進攻。
城池已經佔領,渴望收復失地的是漢軍。
而守城的戰損要遠低于攻城,敵軍主帥也不傻,不可能讓士兵們送死。
不想攻城,還要逼敵軍野戰,說起來有些強人所難了。
韓信的目光從各大將領,玩家幫主身上掃過。
所有人都默默地搖頭,表示無策可獻。
至此,今天的會議又是走個過場。
長久以來,每次打仗,都要依靠韓信動腦子,顯得其他人都是傻子一樣。
曹操嘆了口氣,轉頭往身後望去,眼神里滿是渴望。
他很希望有個人能出謀劃策,至少不要顯得自己的軍隊只會听命行事。
韓信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只能下命令道︰“全軍听令!”
“曹仁率五千...”
忽然,有人出聲道。
“慢!”
“我有一計!望大將軍思量!”
說話的是荀攸,長久以來都保持沉默的一個人,一直幫助荀𨘥@鞫攘覆藎 裉烊詞撬 諞淮沃鞫 浴 br />
曹操大喜,忙說道︰“快!公達快說給大將軍听!”
荀攸點頭道︰“我有一誘敵之計,敵軍糧草囤于真定,且有大軍守護!”
“我們可派十萬大軍夜里行軍,白日隱于山林,往真定方向行軍。”
“敵軍飛禽有夜視能力,定會發覺我軍動向,按照路線判斷,敵軍必然擔憂真定有失!”
“我若是敵軍主帥,可能會在半路,吞掉這十萬漢軍,保證一個都不放走!”
.....
他說的很長,很多細節都有描述。
只是過于長了,大多數人都沒听明白到底怎麼能行的通。
十萬步兵,夜里行軍去偷襲真定,還要在半路被敵軍包圍,然後還要打贏!
這不扯淡嗎?
但凡敵軍想全殲這十萬人,必然會派出至少一倍,甚至三倍的軍隊,而且還會有大量騎兵相隨。
也就是說,這十萬人就是誘餌,基本上必定被吃掉。
包括曹操,東方鏡等人都在皺著眉頭思索誘敵之計的可行性。
但韓信卻迅速抬頭,笑道︰“此計可行!若勝,公達當為首功!”
大將軍都肯定了的計策,其他人也不好有反駁的理由。
畢竟他可是兵仙啊,質疑兵仙的前提是,真的有理由推翻他的判斷。
但若是你自己都沒想明白,就跑去反對,那就是自取其辱。
當夜,信都西門悄然洞開,沒有號角,沒有火把。
十萬玩家,只有五千騎兵,以及北方的上百名將,在濃墨般的夜色中涌出城門。
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自己是被荀攸和韓信當成誘餌了,是賭注,是投向黑暗深淵以換取光明的石子。
高高的夜空之上,幾雙冰冷的鷹眼,穿透稀薄雲層,清晰地捕捉到了地面上這條蜿蜒南下的巨大黑蛇,轉而振翅急速離去。
三日後,真定東北百里,野馬原。
十萬漢軍潛伏在一片樺樹林中,勉強偽裝的不那麼明顯。
但誰都清楚,這種樹木稀少而且在平原地區的樹林,能藏下十萬大軍是多麼可笑。
這個位置是韓信指定的開戰位置,他對冀州的地址了如指掌。
而敵軍早已按部就班的落入圈套,以為自己可以打個漂亮的突襲戰,故而集合了大軍從四周包圍而來。
空氣中彌漫著草葉的清香,卻壓不住那股越來越濃的危險氣息。
地平線上,煙塵沖天而起!
鮮卑的狼旗、邪馬台的鬼面幡,高句麗的玄鳥幟,如同從大地深處涌出的死亡浪潮,緩緩出現。
左右兩翼是如烏雲般席卷而來的鮮卑輕騎,如同張開的兩只巨大鐵鉗!
正面是踏著整齊步伐,盾矛如林的高句麗重甲方陣,如同移動的鋼鐵城牆!
中軍壓陣的,是邪馬台鬼面步兵混雜著鮮卑王帳精銳,殺氣騰騰!
旌旗蔽空,刀槍如林,兵力何止二十萬!合圍之勢已成,這片平原很快就會被血染紅。
“果然來了!全軍準備!”
中軍令旗狂舞!早已枕戈待旦的漢軍迅速行動。
嘩啦!嘩啦!
一千台鐵輪車,沿著樺樹的間距開始擺放,而後組裝刀片,形成一個固定在地上的拒馬。
鐵輪車,刀車擺放好後,整片樺樹林儼然成了一個鋒芒畢露的刺蝟形狀。
玩家們擋在刀車前面,用身體遮擋住這些器械,做好了戰斗準備。
沒多久,敵軍將整片樹林包圍,還很謹慎的沒有發動進攻。
長期交手下來,雙方兵力都銳減,都極為能克制,軍陣都是一米一米的往前推進,生怕被對方弓弩射到。
對峙了半小時,敵軍率先發動進攻,烏泱泱的人群緩慢向前推進。
抵達射程內,曹仁毫不留情的下令。
“放箭!”
....
漢軍則迅速後撤,躲到刀車,樹木後面,露出一柄柄刀槍。
鮮卑騎兵看著漢軍嚴密的陣形,仿佛與叢林融為一體,完全是一個刺蝟狀,一個個很是後怕。
若是以常規思維突襲,騎兵會直接沖陣,殺穿這片叢林,正好撞在這些刀車上,人馬俱碎。
長途奔襲,敵軍沒帶投石車等重型器械,反而是給了漢軍防守的機會。
隨後,雙方士兵靠近,近戰一觸即發。
由墨家制造的破陣車隨即啟動,每一台沖車內,八名赤膊力士如同瘋魔,雙腳在復雜齒輪踏板上玩命踩踏!汗水如瀑,肌肉賁張!
隨著他們力量的瘋狂灌注,沉重的破陣車輪子開始滾動,越來越快!
破陣車沖出叢林,箱體前方和兩側的三柄死亡螺旋刃,發出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將踫觸到的敵軍直接斬斷。
與此同時,兩千具機關鐵人在士兵操控下邁開沉重步伐,如同活動的鋼鐵堡壘,填補在鐵輪車陣型的間隙!
刀車後的強弩手引弦待發,冰冷的箭鏃指向洶涌而來的敵軍狂潮!
轟!嗤啦! 嚓!噗——!
沉悶的撞擊聲,金屬被撕裂的刺耳銳響,骨骼粉碎的恐怖悶響,瞬間交織成殺戮的樂章!
高速旋轉的螺旋刃如同巨大的血肉磨盤!沖在最前的敵軍瞬間被切割撕裂!
強弓硬弩爆發出死亡的尖嘯,箭矢如飛蝗,越過前方絞肉場般的破陣車,狠狠扎入敵軍後方。
“頂住!重步!碾過去!”
中軍高句麗統帥須發戟張,厲聲咆哮!
正面龐大的高句麗重甲方陣加速推進,巨大的方盾層層疊疊,長矛如林,試圖以絕對的數量和防御,硬生生頂住破陣車。
“轉輪!迎上!”漢軍指揮官令旗再指!
一千台渾身浴血、如同從地獄爬出的破陣車,在內部力士更加瘋狂的踩踏下,發出更加沉悶恐怖的轟鳴。
嗤——! 嚓!噗!
精鐵打造的巨盾,擋住了破陣車沖鋒,破陣車被攔截,刀槍卻完全砍不動這個鐵疙瘩,漢軍玩家又會馬上沖過來解圍。
破陣車反而成了引誘敵軍的利器,不管就要被沖撞而死,管它又無可奈何。
嘎吱…嘎吱…
沉重的機括聲中,兩千具機關鐵人,揮舞著巨大的鐵拳或嵌滿刀片的沉重手臂,將敵軍轟飛。
砰! 嚓!
鐵拳砸下,盾碎顱崩!
刀臂橫掃,血肉橫飛!
這些不知疲倦、不畏刀劍的鋼鐵傀儡,殺傷力驚人。
“是墨家機關術!”
“他們造出來了!”
“混賬!”
“為什麼他們帶著器械,斥候去死吧!”
.....
敵軍呼喊著,氣的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