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桐和谷紅蓮去了老宅後,佟華瓊就派人去把谷大寒和谷豐年叫來了。
加上魏氏和谷白霜以及谷大橋宋巧娘等谷家族人,一窩蜂的去了谷家老宅。
一進門就听到屋里傳來摔打聲。
“紅蓮從小到大,我們都沒有對她動過一根手指頭。到了你們家才多久?就挨了三頓打。若是她家務干的不好,地里活不會干,你們教她不就行了,怎麼能動手?你來到家里一句好話都沒有,就要接紅蓮回去。人你打也打了,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人你別想接回去。”谷老爺子氣的聲音都不穩了。
範桐說道︰“當人兒媳婦哪有不受委屈的。我娘守寡多年拉扯我供我念書不容易,大嫂嫁進我們家這麼多年勤勤懇懇,紅蓮不會干家務不會種地,我娘和大嫂急了說一兩句重話也正常。紅蓮不該給我娘和大嫂 嘴,更不該對我大嫂動手,我對紅蓮動手也是因為她打了大嫂。長嫂如母,無論做了什麼都該敬著,否則我出去臉還要不要,豈不是被人指著脊梁骨罵。”
範桐有點急了。
村里很多男人都打媳婦,為啥就他打不得。
岳父岳母只顧說谷紅蓮的委屈,卻沒有一個人想到他娘和大嫂。
紅蓮要是嘴甜會干活願意掏出嫁妝,他娘和大嫂對她意見不會那麼大。
誰家媳婦在婆家受了委屈就跑娘家哭訴?
岳父岳母一點道理都不懂,不應該勸說谷紅蓮不得忤逆婆婆和嫂子嗎?
谷老太太罵道︰“你娘供你讀書不容易,你大嫂嫁到你們家辛勞,還不是因為你沒出息。你要是像我孫子那樣考了一次就中舉,你娘和你嫂子也不至于這樣辛苦。你欠你娘和你大嫂的你來還,你沒本事你折騰我家紅蓮干啥?我家紅蓮長這麼大吃了你家大米還是饅頭?”
範桐連續三次不中舉,被谷老太太戳中了心事頗有點惱羞成怒。
加上從小被族里捧著,除了谷桃花打他那一回,還從來沒有受過委屈。
不管不顧的說道︰“紅蓮既然嫁到我家就是我範家人,她就該替我孝敬婆母尊敬大嫂。她忤逆婆婆不敬大嫂,我作為夫君的教訓她有什麼錯。”
谷紅蓮听了這話氣的臉色通紅。
此時的谷家圍滿了村里人。
谷紅蓮無論出嫁前還是出嫁後在村里都以秀才娘子自傲,看著沖範桐指指點點的村里人,感覺自己的臉皮被範桐踩在了地上。
佟華瓊冷聲道︰“你自然沒有錯,錯的是紅蓮對你存在幻想。”
谷老爺子和谷老太太看到佟華瓊來了精神一震。
兒媳婦這是給他們閨女撐腰來了。
範桐听到佟華瓊的聲音心里雖然怕卻梗著脖子。
反正谷紅蓮不可能不回去,娘說的對,這次要是不把她拿捏住了,以後遲早翻天。
至于佟華瓊,他固然想討好她,但只要谷紅蓮是範家一天的媳婦,佟華瓊就得捏著鼻子認。
範桐轉身問谷紅蓮︰“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谷紅蓮攥緊手指頭。
範桐見谷紅蓮沒反應,直接轉身就走。
晾著她,谷家人就會送她回野牛谷了。
範桐走到門口,佟華瓊沖谷大寒和谷豐年使了眼色。
谷大寒和谷豐年一人一個按住了範桐。
“你們要干嘛?”範桐問道。
佟華瓊說道︰“清河灣也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谷大寒做慣了粗活力氣本來就很大,谷豐年這幾年下地歷練的手勁也不小。
倆人下死手按住範桐,將人箍的動彈不得。
佟華瓊將谷紅蓮扯到範桐跟前,谷白霜將鏡子放在谷紅蓮面前。
“他怎麼扇你的,你就怎麼扇他,他扇的你哪邊的臉,你原樣扇回去。”佟華瓊指了指鏡子里谷紅蓮腫脹的臉說道。
谷紅蓮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範桐,咬了咬嘴唇。
範桐沖谷紅蓮嘶吼︰“你敢。”
佟華瓊不說話,冷眼看著谷紅蓮。
谷紅蓮站在範桐跟前,被範桐的嘶吼震的心里一顫。
“小姑姑,我以為你多厲害,原來不過是窩里橫。沒用的東西,活該被欺負。”武娜挺著肚子站在廊下邊磕瓜子邊吐槽。
“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你趕緊跟著回範家吧。到了範家,過一天打八頓的日子,說不定範秀才打你左臉你自動把右臉伸出去。”
谷紅蓮被武娜一激,掄起巴掌狠狠甩在範桐臉上。
啪的一聲,四周空氣都靜止了。
很快,圍觀群眾發出嘶的一聲。
女人打男人她們見過三回,一回是佟大腳年輕時打谷老頭,一回是谷桃花打徐四,一回是武娜打谷瑞年。
谷紅蓮這是他們所見的第四回。
好家伙,都是谷家或者和谷家掛邊的女人。
範桐被谷紅蓮打懵了。
他真不信谷紅蓮會下手。
這是他人生第二回被打,第一回是谷桃花,第二回是谷紅蓮。
半張臉火辣辣的疼,範桐沖谷紅蓮怒吼︰“你敢打我,我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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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紅蓮看著手掌,心里無比的暢快。
“你休!”
“你休!”
谷紅蓮吼著又甩了範桐幾巴掌。
被婆婆磋磨的痛苦,被妯娌欺辱的屈辱,被範桐扇耳光的悲傷......一起在谷紅蓮心頭涌起。
“打服他。”佟華瓊的話似乎回蕩在耳邊。
谷紅蓮繼續掄起手臂,一巴掌一巴掌的朝範桐臉上扇去。
範桐被谷大寒和谷豐年按著,臉朝上躲都沒地躲,只能生生挨著。
範桐從一開始的放狠話,到求饒。
一張臉被扇的像豬頭。
“紅蓮,紅蓮,你停下,求求你別打了。”
“只要你停下,怎麼樣我都答應你。”
“我讓娘和大嫂給你道歉。”
“紅蓮,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範桐的聲音越來越弱,臉上痛的鑽心,他只希望谷紅蓮趕緊停下。
谷老太太和谷老爺子站在上房門口看著範桐被打。
從一開始的擔心,到听到範桐求紅蓮的痛快。
谷紅蓮打累了停了下來。
“你不是要休我嗎?你寫休書吧。”谷紅蓮說道。
範桐動了動嘴唇,臉上帶著哀求,說道︰“我開玩笑的。”
谷紅蓮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娘和你嫂子,若是想讓我回範家,讓她們來谷家當著我爹娘的面給我道歉。”
範桐不住的點頭,他怕不答應,谷紅蓮能打死他。
他怎麼之前就沒有發現這個女人這麼狠毒呢。
打了多少巴掌他不知道,想到谷紅蓮要他命的狠勁他就哆嗦。
谷大寒和谷豐年松開了範桐。
範桐一個不穩直挺挺跪倒在谷紅蓮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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