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懸掛著一道巨大的水簾,宛如千絲萬縷的銀線垂落,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七彩光芒。水流撞擊在岩石上,發出轟然巨響,濺起的水珠如煙似霧,彌漫在洞口周圍,形成一道天然的翡翠屏風。
穿過水簾,洞內豁然開朗。只見石筍林立,鐘乳石千姿百態,有的如瓊樓玉宇,有的似怪獸盤踞,有的像仙人指路,在石縫間漏下的天光映照下,顯得神秘而奇幻。洞內空氣濕潤,彌漫著淡淡的泥土與草木清香。一群猴子在石縫間追逐打鬧,有的采摘野果,有的倒掛金鉤,有的在石潭邊飲水嬉戲,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石潭清澈見底,潭水碧綠如翡翠,水面倒映著洞頂的鐘乳石,如夢似幻。潭邊的青石上,幾只老猴正閉目養神,享受著這份寧靜與祥和。整個洞府溫暖干燥,真是一處天然的世外桃源。水簾洞外是喧囂的瀑布,洞內卻是另一番洞天福地,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被這道神奇的水簾巧妙地隔開。庭院深處,一峰假山兀立,青灰色的岩塊層層疊疊,有的如巨獸蟄伏,脊背嶙峋;有的似孤峰墜地,稜角被歲月磨得溫潤。石縫間綴著蒼綠的苔蘚,雨過初晴時,水珠順著褶皺滾落,在陽光下碎成星子。山腳環著半池碧水,睡蓮靜靜浮在水面,幾尾紅鯉從石下石隙游過,攪碎了山影。偶有山風穿過石洞,發出嗚嗚的輕響,倒像山在低吟。孩童常攀著石階往上爬,小手撫過冰涼的石面,驚起幾只躲在石凹里的灰雀,撲稜稜掠過山尖,留下一串清脆的啼鳴。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一只停在枝頭的小鳥身上。它有著一身灰褐色的羽毛,腹部的絨毛卻像雪一樣潔白。黑豆般的小眼楮骨碌碌地轉著,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世界。它時不時用尖尖的小嘴梳理幾下羽毛,爪子緊緊地抓住樹枝,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突然,它撲稜稜地扇動翅膀,飛到了另一棵樹上,嘴里發出清脆的“啾啾”聲,好像在和同伴打招呼。不一會兒,它又發現了樹皮下的一只小蟲,立刻用靈巧的嘴巴啄了出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吃飽後,它站在枝頭,迎著微風,再次唱起了悅耳的歌,那歌聲在寧靜的清晨里回蕩,充滿了生機與活力。黎明從天際線漫開時,天空像被打翻的靛藍墨水瓶,正緩緩暈染開一層朦朧的魚肚白。第一聲鳥鳴刺破寂靜,清脆得像露珠滴落荷葉,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逐漸織成一張細密的聲網。遠處傳來早市攤販支起鐵架的 當聲,混著巷口包子鋪飄來的酵母香氣,在微涼的空氣里發酵成市井的序曲。
窗簾縫隙漏進一縷金線,恰好落在窗台那盆綠蘿的葉尖。昨夜凝結的露珠順著葉脈滾動,在晨光里折射出細碎的彩虹。樓下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幾片被夜雨打落的葉子旋轉著墜地,驚飛了藏在草叢里的麻雀。
晨跑的人踩著濕漉漉的石板路經過,運動鞋濺起細小的水花。穿藍布衫的阿婆提著竹籃往菜市場走,籃子里裝著剛從自家園子摘下的帶露青菜,露珠順著籃沿滴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圓點。
空氣里浮動著泥土與青草的腥甜,吸進肺腑時帶著微澀的涼意。東邊的雲層漸漸被染上橘紅,像爐火里燒得半透的炭塊,將半邊天都烘得暖融融的。晾衣繩上的白襯衫隨風輕擺,衣擺掃過牆根的野薔薇,驚起一串沾著露水的粉白花瓣。
當第一縷陽光越過樓頂的避雷針,整座城市便從惺忪中徹底醒來。牛奶工騎著電動車駛過街角,金屬奶箱踫撞的叮當聲里,新的一天正帶著露水的清新,悄然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