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葉如舟,冥河爭渡。
一片不知從何處墜落的青黃之葉緩緩飄落,于流動的冥沙上,化作了一葉小舟,而坐在其上的,卻是在九山八海之中被祭祀的聖冥大尊和小冥祖。
二人雙目無神,面龐僵硬,順著冥沙流動的方向,正朝著幽冥而去.....
————
九巍山,祖地。
甦仙不過剛剛踏入其中,便是听見了玄祖的聲音︰
“我看見了一截冥河的支流......”
本應寂靜無聲的祖地之中,在一瞬的沉默之後,便是響起了十一祖的聲音︰“玄祖!那冥河支流在何處?”
隨同甦仙進入祖地的,便是帶著玄冥大尊尸身的隕神尊。
而在祖地之外不可一世的隕神尊,在這祖地之中也只得放慢放輕自己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入其中,甚至就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九巍隕神,見過十九祖......”隕神尊將玄冥大尊的尸身放下,便是看見了已經走上來的十九祖。
十九祖將手放在了玄冥大尊的身體之上,玄氣探出,欲要知曉是什麼在引他不安,以至于都不曾同進來的甦仙玩鬧。
玄冥大尊身軀上的氣息微弱,看不出什麼,但那柄木劍所鎮壓的心髒,卻是吸引了十七祖的目光︰“十九,看看那枚心髒......”
這一回,十九祖並沒有反駁十七祖的稱呼,心神已然是轉移到了那漆黑的心髒上。
十九祖握住插在漆黑心髒上的木劍,將之拔出。
心髒之上留下了一道劍痕,卻是沒有鮮血的溢出,反而是一股極為駭人的威勢從中出現,淡淡的黑霧覆蓋在漆黑心髒上,不過片刻,劍痕就消失不見。
這木劍可是隕神尊的道兵,其留下的劍痕自然也是道傷之列,可就是道傷,也被這黑霧輕而易舉的抹去,就連十九祖親眼見到這一幕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道傷難愈,雖非不愈,但抵達道傷之列,任玄天聖帝來,也頗感頭疼。
可這只是一枚心髒,就連一尊聖帝都不是,卻可這般輕而易舉的將道傷抹去,實在匪夷所思。
“非是此界氣息......”玄祖再度出言,“這是誰的尸身,來自何處?”
剎那間,隕神尊便是感覺自己的身上多出了十數道目光,頓感如芒在背︰“是古冥一族的玄冥。”
“古冥一族?”此言一出,一座青銅棺槨中立刻響起了疑惑的聲音,“是......”
是玄祖當初護下的古冥一族,便是同幽冥有關的古冥一族?
“古冥一族的冥祖,卻是從幽冥中來,我在試煉之中再一次見到了他。”甦仙此時開口,便是要將當時從冥口中所知之事同幾位老祖言說。
而隕神尊自然不必繼續留在這里,松了一口氣後,同幾位老祖行禮而告退。
“古祖所見蝶翅喚作蒼茫蝶翅,天祖所見面具為蒼生面具,可惜只知一個名諱,冥並未多言其他.......
二者皆是同冥河一般,是路引,所引之路,便是聖帝之後的境界.......”
果然是聖帝之後的境界......
幾位老祖沒有出言打斷,但心中皆是出現了這個想法,來呼吸都急促了些。
他們滯留聖帝之境太久了,久到忘記了歲月,于今日才听聞到了,真正能夠通往聖帝之後的境界之路。
“若想借冥河通往,需得冥河之主的應允,亦或是他的認可.......”甦仙繼續說著。
“如何得其應允,如何得其認可?”十一祖的聲音略有些顫抖,顯然是激動所致。
“應允為其追隨之人,認可則是需要實力......”甦仙頓了一瞬,才開口繼續言說,“冥說混沌青蓮也是路引,而我為青蓮之主......”
“就是說,小仙兒可住我等行至聖帝的盡頭!”十七祖的聲音立刻響起,雀躍之中帶著揶揄。
“似乎是這樣的,但冥不曾說,要如何做......”甦仙垂下了腦袋。
“說不定需要仙兒成為聖帝之境的修士。”就連不怎麼說話的四祖都開了口,“不急于一時,我等左右也等了這許久的時間了......”
“既然玄祖感知到了冥河支流的存在,是否也可見到那冥河之主?”十一祖想起了方才玄祖所言。
此言一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打破沉默的,卻是甦仙。
甦仙微微搖頭︰“恐怕不可能了,冥說,冥河之主亡故......”
沉默,是愈發的沉默。
良久良久,無人言。
冥河之主,定然是在聖帝之後境界的修士,可就連這般修士,都逃不過亡故一途......
“冥在說完此言後,便是徹底消失不見了,不曾多詢問兩句......”甦仙思索了片刻,目露疑惑之色,“可是,他為何說.....”
會被發現?
何人會發現,冥河之主不是亡故了嗎?
是冥河有了新的主人,還是說,冥河有靈,會被冥河發現?
可惜,就算甦仙多出了疑惑,此刻也尋不到答案。
幾位老祖也沒有答案。
“不知那冥河支流會出現在何處?”甦仙的眸光落在了中央居左側的青銅棺槨之上,便是玄祖所在。
“只有一瞬的感知,也不是此刻出現,我不知其何時會現,但似乎不在遠處。”玄祖說的讓人不解,不過——
彌散在祖地之中的大霧分化出了一抹,逐漸凝聚,成了一枚霧玉。
霧玉落在甦仙的手中,還不待他細看,玄祖的聲音便是響起︰“它會指引你前往的.......”
此言而後玄祖便是再也沒有聲音傳出,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甦仙握著霧玉,微微的薄涼之感從掌心傳來,一股玄妙的力量,在指引著他往一個方向而去。
玄冥大尊的尸體則是被留在了祖地之中,十九祖還要繼續探查一番,那枚漆黑的心髒,也是需要仔細查探之事物。
說不定,就能借此一窺那極為神秘的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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