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較李昂記憶中顯得小了不少的世界呈現,李昂熟悉的周天星斗以一種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呼嘯而來。
莫名的,李昂感到了些許熟悉。尋著過去輔助地星意識進行源質梳理、規則調配的經驗。李昂將襲來的眾多星辰逐一放回,他甚至順手將星空中肆意橫流的超伽馬射線以及紛亂不堪的引力波梳理了一番。
最初意識哼了一聲,並未表達其他,只是讓周圍那沸騰的空域以及亂竄的星辰卻緩緩歸位,連帶著李昂剛剛平復的諸班影響也一道回歸紊亂。
李昂一時有些尷尬,見慣了天魔之王、赫爾墨斯、漆黑緘默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社交恐怖分子,突然遇到最初意識這種言簡意賅,偏偏又勝過自己一籌的存在,自己一時居然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應對。
自己與最初世界之間還有一份香火情,自己穿越之前所在的最初地球源自最初世界,自己穿越過後的地星也蘊含著部分最初世界的殘片。這麼一算,自己、地星意識居然和最初意識之間居然還有點血脈關系。
李昂緩緩步于星空,曾經,作為一個毫無超凡力量的凡人,李昂也妄想過日月星辰間的聯系,想象過自己死後無數年,組成身體的粒子在宇宙星辰中飄逸的軌跡。但此刻,真正行于宇宙星辰之間的里昂卻沒了昔日的情趣。
回歸最初世界之後,李昂心中的那份焦慮與不安緩解了不少。李昂也再度確認,最初世界除卻最初意志以及包容了多元宇宙所有世界模型的特殊構造外,便再沒有任何持有超凡力量的存在。
但李昂卻在一瞬間便注意到了,最初世界外圍有多個如自己這般穿越後成就不俗,試圖再度回歸最初世界的存在, 李昂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曾經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塔法師與陣法師。
李昂略一思索,並沒有選擇去打擾他們。順著最初意識留下的軌跡,他大身形緩緩往這個世界的地球而去。
太陽系漸漸顯出了痕跡,一點微妙的引力波卻引起了李昂的注意。按理說,在太陽系結構不可能出現這種宛若世界誕生時的波動,但偏偏這種波動一浪又一浪的從太陽系處傳來,確切的說,從那顆已經回歸最初世界的地球上傳來。
“你心有不安,這便是原因。”
最初意識看上去有些憂郁︰“至法天那個混賬東西,將這孩子從我這里拐走還不夠,還以自己的概念侵蝕了它的起源。若不是還要借助最初生命星辰的位格進行謀劃,他怕不是要直接將這孩子改成無序的。”
李昂一時有些茫然,最初意識說的每一個字他都听得懂,但以他如今的見識卻完全想不到,為何地球的改變會導致自己心有不安。
不管從什麼角度講,自己都與最初世界、最初地球斷絕了關系。自己昔日在地球上所得的相關知識,給自己帶來了好處,也讓自己牽涉了一大段因果。
畢竟,洪荒最初與自己等人建立聯系的由頭,便是要讓自己及他我償還自己昔日以幻想披甲臨摹他們道身的因果。
但李昂此刻卻說不出話來,就在他的眼前,那道他感到詭異的引力波再一次波動,地球上,一位原本正躺在床上玩著手機的青年突然被一輛闖入二十樓的大運貨車撞了個粉身碎骨。
那莫名的引力波引起了一連串變化,無數種李陽見過沒見過的世界觀與這段引力波交互。隨即,與這道靈魂最為契合的世界觀接納了他。
于是,又一個穿越者誕生。最初意識冷著,卻還是給予了這即將離家的游子一道祝福。
李昂突然笑了︰“這就是穿越者普遍都會帶有金手指的原因?您既然這般憤怒至法天冕下的所作所為,又為何要給這些遠行的穿越者自己的力量?”
“那是至法天犯下的惡事,與他們無關。若我要為了這種事置氣,是不是還要將這孩子直接重鑄?”
“包括鑄世者冕下,您和逐世者勢力都重鑄過無數世界。逐世者的重鑄之劫,可是如阿撒托斯的混沌之邀一樣是多元宇宙的大劫之一。”
最初意識沒有回應李昂的打算︰“現在你便明白了,不管你認為你與誕生世界的切割再怎麼深刻,你身為地球生命,身為穿越者的身份卻是無法改變的。如果地球真的變成了所謂的穿越者起點,變成了所謂的穿越終點站,不再具備最初世界身份的你要以什麼面目面對多元宇宙?”
最初意識難得說了一長串話,但李昂卻並未給予回應。對他而言,在自己穿越之後,在自己完成屬于自己的理想世界、成就自己的範式、完成了自己的象征之後,所謂的身份認同便不再重要。
就算失去了最初世界生命的身份,又如就算不再是地球人又如。現在的自已不再需要其他注解,諸我界的李昂,這個身份便已經足夠。
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不安?
最初意志想了想,再度確定自己是個極其不擅長講解、說服的。隨即,伴隨著 的意識在逐世者領域中波動,作為逐世者一方對外人員的伊卡洛斯一臉茫然地抬起了頭。
在伊卡洛斯面前,無數的世界排成了長龍。作為逐世者一方極少數了解多元宇宙現狀,並對試圖向逐世者尋求庇護的各路世界都相當熟悉的偽多元,伊卡洛斯正在試圖為世界們建立一套簡易的檢疫、幫助、修復生產線。
因此,當最初意識的聲音響起時,這位忙于幫助世界,已經忘了近日最初地球變化造成的相關事態工程建設機甲才回過神來。
“如果您沒什麼事要忙,來此處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伊卡洛斯溫和道,即使沒未曾對話,但伊卡洛斯對李昂這類從地球穿越並在多元宇宙取得了相當成就的偽多元其實相當熟悉。他深刻明白,李昂本人其實並不在乎自己失去最初世界相關的身份。
最初意識實在是個不善講話的,明明是擔心遠走的孩子出現意外,卻被他生生弄成了近乎壓迫的威逼。
因此,伊卡洛斯選了一個相當巧妙的方式。畢竟。他對李昂也很感興趣,雖然從最初世界出生的穿越者數不勝數,但其中只成就單體的便百不存一。能夠成就偽多元的更是萬中無一,如李昂一般成就自我象征的則寥寥無幾。
一個出生最初世界,並真切行過多元宇宙的象征強者,對逐世者如今的觀察大有用處。雖然不會如唯一帝國與萬神殿一般爭奪多元宇宙的主權,但伊卡洛斯是一個習慣工程建設的個體早已習慣將問題想在前面。
通過李昂來確認當前的多元宇宙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那麼,依照他曾經與最初世界交涉的記錄拉拉關系,扯扯日常。雙方交換些好處,完成一點成年人的對話似乎是個不錯的決定。0
李昂也心領神會,他對最初世界有些好感,畢竟,這位當初給出的世界運行信息極大的幫助了當時的諸我界和地星意識,自己承這份情。更何況,最初世界雖然沒有超凡力量,但這位最初意識可是相當之強。
至少,站在最初意識的身側,李昂能隱隱約約察覺到一種威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