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回戰世界,許久未曾歸來的咒將手中的天幕緩緩按滅。
在他面前,五條悟、夏油杰、家入硝子這曾經的咒回三人組這一臉呆滯,作為極少數同時持有領域、反轉術式的頂級咒術師,他們在這會世界的幾番變動中都堅韌地維系了自我認知。
在咒靈不存,佛教大興于世的前提下,三人也樂得當個凡人。經營蛋糕店的五條悟、成為外科醫生的硝子,一路兜兜轉轉,成為了古文化學者的夏油杰此時皆是一副茫然的神態。
在他們背後,前段時間剛剛正面擊敗內心的宿儺,將宿儺的一切力量悉數吸納的虎杖悠人撓了撓頭,望著旁邊的乙骨猶太和伏黑惠露出實打實的迷茫。
但此時的眾人卻無心為他解釋,咒剛剛為他們展示的天幕也非常簡單,咒回世界的原始劇情、這個世界在他的手筆下發生的種種變數,以及天元這一存在如何將世界本身視作玩物,佛教是如何將世界觀覆蓋其上的諸多事端。
咒將自己過去的經歷提煉,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以天幕的形式向這些仍然記得過去的咒回世界原住民宣告。
【約束】與世界本身共振,無需動用他我象征。咒以逐步理平世界信息差,喚醒過去世界主角的手段抵消自己與咒回世界的聯系,雖然這般做派肯定會引來佛教世界觀的波動,但此時的佛教顯然沒有余裕來管一個咒回世界的動向。
換言之,即使是佛教也要掂量一下,為了一個咒回世界可能發生的波動與完成了他我象征的諸我界對上值不值得。
咒的心情略微有些愉悅,完成約束的他對咒回世界這種以代價換取力量的模式再熟悉不過。在約束的世界觀中,這本就是最為正大光明的道路之一。
五條悟那雙本來已經復歸黃褐色的眼眸變轉,隨著眾多信息的揭露,以及過去真實的展現,他的眸子再度變成了某種漂亮的藍白色,隨著六眼這一特殊能力的再度回歸,世界本身開始對五條悟低語。
世界向五條悟傾訴,傾訴自己的傷痛,傾訴強者對自己隨心所欲的改造,傾訴自己的孩子一生也未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恐怖的、巨量的信息通過六眼這一渠道,通過天幕昭示的過去與世界展示的現在一起涌入五條悟的大腦。瞬間,人類的大腦便被巨量的信息燒穿,伴隨著本能般的反轉術式運行。五條悟強行以咒力維持了自己的生命線。
家入硝子輕描淡寫地在五條悟脖後點了點,不知從哪拿出的一把手術刀繞著五條悟的腦子旋了一圈。下一刻,五條悟被巨量信息燒的隱隱泛香的腦仁出現。
在咒微笑的注視下,得到家入硝子幫助的五條悟緩緩理解了過去與現在的信息。無量空處的領域以一種輕柔的姿態開始擴張,天元曾經推演、完善的結界術體系在瞬間便被五條悟超越。在世界本身的傾力幫助下,五條悟在眨眼間便將自己的領域升格為世界規模的結界。
咒回世界對咒的約束越來越小,作為從咒回世界超出又在佛教世界中淌了一圈,最後又從自己咒靈、詛咒師的經歷中總結出【約束】這一世界觀的偽多元,咒回世界本身與約束的世界觀存在聯系。
即使咒在自己的世界觀中結合了自我約束、等價代償、交易契約...等多種額外事項,但這份約束的世界觀最初的來源,便是由咒許下的,與咒回世界全體人類的健身操契約。
五條悟猛一抬頭,潔白的骨質蔓延、漸次的皮肉覆蓋。沒等家入硝子將他的頭蓋骨蓋回來,他便自行完成了頭部的治愈。
“這算什麼?擺脫貧困家鄉的超級富豪終于良心發現,想要讓家鄉擺脫惡霸的騷擾嗎?”
五條悟一如既往的毒舌,甚至還帶著幾分怒氣。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自己沸騰的諸多情緒收斂。
“你是想擺脫與世界本身的約束,告知我們這些事並讓我成為世界本身的眷顧者之後,你與世界之間的聯系還有多少?”
“不是我與世界,而是由我構築的..”
咒開始還想解釋幾句,但他還是很快放棄了這一想法。要是自己能給眼前這些人說明白範式、世界觀與世界本身的聯系,自己又何苦在地藏法界中一番苦熬。
“用你可以理解的話說,用天幕為所有還記得過去的咒術師揭示過去與現在大概佔了1\3,余下的用源質填填補補,大概在為這個世界做一件展開天幕等級的事便算贖清了吧。”
五條悟默然,一旁的夏油杰神色復雜。這個由自己帶入咒術世界的青年已經到了某種自己看不懂的程度,自己等人的命運,世界的未來都系于他一人。
在真切的學習了地球上諸多國家過去的歷史,了解了眾多哲學觀念的踫撞之後。夏油杰已然認識到自己過去的淺薄,自己所做的不過是把一個大矛盾削減為小矛盾。即使自己真的構築了一個由咒術師組成的世界,真切地讓他們形成文明,也必定會有新的“咒靈”在咒術師的文明中誕生。
現在這個世界在夏由杰看來已然不錯,雖然因信奉今生苦來生報的佛教世界觀成為了世界的底色讓整個文明都處于一種近乎停滯的懶散。但咒靈消失,文明和諧,戰爭已許久不曾發生,在時光本身的堆砌下,文明也會一點一點地朝前進步。
但夏油杰選擇沉默,他並未將自己對世界的認知說出,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摯友現在一定極為憤怒。
過去的自己闖下了大禍幫助摯友將他理想的世界塑造也算是自己的贖罪吧。夏油杰如此想到,卻莫名其妙被五條悟橫了一眼。
“為什麼是我?”
五條悟的目光流轉,從夏油杰掃到自己的學生,最後重歸于咒︰“我老子是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咒術師不假,但你的規格無疑已經超出了所謂的咒術師,甚至是星球、世界的定義。哪怕此時的我得到世界的加護,我也無法理解你。”
“怎麼說呢....因為你是最契合咒術世界的“瘋子”,作為世界,任由內部的生命體調動規則,以區區不再進行某事為代價便能換取世界驅動,作為世界無疑是瘋狂的。”
“而你,出生于咒術世界最腐朽、最封建、最陳舊的御三家之一的五條悟,你居然算得上是一個性情惡劣的好人,至少異地而處,我自認為做不到你這種程度。”
“瘋子與瘋子更加適配,世界也如我所料選擇了你。只要將你強化到足以在佛教世界觀下維持自我獨立的程度,那我與咒回世界的約束便全都由你取代。”
“你就這麼不想和世界搭上關系?這種感覺很不錯的哦,強烈推薦。”
“另一位我已經體驗過了,他與世界的融合程度遠遠比你更深。只是對于曾經的詛咒師、曾經的咒靈、如今的我而言。咒回世界最好不要與我有任何聯系。”
咒的目光一片溫和,這一刻的他似乎又成了那位在地藏法界中拯救世界殘片,破除亡族怨念的菩薩。